我爸媽信奉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所以初中畢業後,他們就以經濟困難,斷了我的學費。
為了上學,我在餐館裏當八塊一小時的洗碗工。
學校的一日三餐,我也是靠免費的紫菜湯泡五毛一碗的白米飯。
甚至來月信時,用的都是二十元三十張的散裝姨媽巾。
然而在我大四兼職時,我卻看到原本應該在鎮上的父母,
卻穿著奢靡和包廂裏的人大談特談:
“還是老祖宗說得對,窮人家的女孩早當家,看看我們家昭邇現在多優秀!”
“為了她,這些年我跟她媽努力裝窮,在她身上付出的精力,可比仲靄都多!”
“等以後昭邇知道真相,肯定會感激我們!”
......
聽著包廂裏眾人吹捧的附和,我如墜冰窖的呆站在包廂門口。
和我一起的同事豔羨的感歎:
“許家可是A市有名的製藥集團,我還以為他們這種有錢人都重男輕女,誰能想到許總對女兒這麼好!”
包廂裏,我爸洋洋得意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們可不像有些父母那樣重男輕女,女兒才是我們的心肝!”
聽到這句話,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許多片段。
在我剛懂事的時候,爸媽便給我灌輸家裏很窮的觀念。
小學時,其他同學放學奔向的是小賣部,而我奔向的卻是小賣部門口的垃圾桶。
因為飲料瓶一個可以賣一毛錢。
初中的時候,衣服上隨處可見的補丁讓我失去了交友的資格。
羞恥心讓我幾乎苦苦哀求我媽,希望她能給我買一件新衣服。
結果得來的卻是他們毫不留情的責罵:
“許昭邇,你才多大啊就開始虛榮了!我們家什麼條件你不清楚嗎?!爸爸媽媽這些年養你這麼不容易,你現在還不知足了?!”
“窮人家的女孩早當家,你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兒!”
在父母的責罵裏,我想起他們常常因為辛苦工作,幾個月都不能回家。
於是買新衣服的事情,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主動提起過。
現在想來,他們每次離開的那幾個月,恐怕都是回了A市,陪著許仲靄享受著人上人的奢靡生活。
我透過門縫看向我所謂的弟弟許仲靄。
他身上的那件衛衣我曾在商場的奢侈品店裏看到過,足足要三萬塊。
隻是因為吃到了一根刺,許仲靄便直接將一口東星斑毫不猶豫的吐出來。
我恍惚間又回到了高三那個悶熱的中午。
突如其來的生理期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好在有一個陌生的女同學借給了我一張姨媽巾。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姨媽巾可以帶著香味,而不是劣質的棉布氣味。
為了他們口中的要有出息,要改變命運,這些年我拚了命的學,最終考上了最好的大學。
結果如今我卻突然被告知,這一切都是場騙局。
一場打著為我好,實則為許仲靄鋪路的騙局!
而他們竟然還敢妄想,我會感謝他們......
就在我思緒混亂之際,包廂內的聲音還在繼續:
“仲靄這不也考上A大了,將來這許氏交到誰手裏,就要看他們姐弟二人誰有本事咯!”
“畢竟在我們眼裏,兒子女兒都是平等的!”
看著沉浸在眾人稱讚裏的爸媽,我用力的攥緊了掌心。
既然他們說誰有本事誰就繼承沈氏,那我憑什麼不能爭?
小時候我放棄了新衣服,現在我絕對不會再放棄許氏集團。
他們給我打造了一個楚門的世界,可我偏要手撕這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