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安,你進江家也已經這麼多年了。”
“這些年,我們總沒有在物質上虧待過你吧?你說說你們到現在都沒有孩子,像話嗎?外麵的人說話不知道有多難聽。”
“或許你是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可是我們江家,還是要臉麵的人家。”
“實在不行,你就退位讓賢。”
江母這番話說的很平和,連聲音都沒有多高,給足了他體麵。
季予安剛想說話,江母接著就又說:“以前晚晴和你結婚的時候,我是很不滿意的的,也是很不情願才答應下來的。”
“說句難聽的,你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和我們江家確實——”頓了頓,江母說的話直白難聽:“和我們江家門不當戶不對。”
“可是晚晴就是喜歡你,除了你誰也不要。”
“我們隻好同意。”
“我還當晚晴有多喜歡你,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這世上的愛情,莫約都是共苦容易,相守很難。
再忠貞不渝的愛情,也抵不過時間的蹉跎。
這才幾年,當初非他不可的女人就已經變得如此薄情寡義。
隻有季予安還停在原地,不斷的拷問自己,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愛他一個又這麼快的變了心。
季予安聽著江母的話,扯起唇角,笑得有些牽強,“媽,您這些話可以去她麵前說,離婚這件事我說了也不算。”
江母又不是沒在女兒麵前說過,她女兒也油鹽不進。
江母冷哼了聲,沒再繼續說這些冷言冷語。
江晚晴回來就看見母親同丈夫擺著臉色,兩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她隨手撫平裙擺的褶皺,走過去,笑吟吟的問:“這是在唱哪出大戲呢?”
江母看見女兒也氣不打一處來:“我看見你就煩,多大年紀了還這麼胡鬧。”
江晚晴笑了笑,哄了幾句。
江母心情好了些,也沒再說什麼,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江晚晴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的季予安,“和我媽吵架了?”
季予安望著她,其實婚後這幾年,她的外貌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麼好看。
隻是一顆心,黑得連他也看不明白了。
他回過神,“媽在催我們要孩子。”
這幾年,催生的壓力一直都隻落在他的頭上,他沒有在江晚晴麵前說過這些,隻有今晚,他實在忍不住。
或許是江母的話激起了他的回憶。
記憶裏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少女,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他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不能和江晚晴走到最後。
他還是想證明,江晚晴是愛他的。
他還是想挽回,挽回這段感情。
季予安抿了抿唇:“可你都不回家,我又怎麼讓你懷孕。”
江晚晴靜默片刻,黑沉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過了會兒,她漫不經心道:“我不回家,季先生可以和別的女人懷,和別的女人生。”
她說的話聽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玩笑。
盡管女人看起來十分玩世不恭,“季先生,我是不介意的。”
季予安感覺腦袋被重重錘了兩下,砸得他遲遲沒有反應。
他深吸了口氣,壓著心口劇烈的疼痛,他問:“江晚晴,你認真的嗎?”
江晚晴定定看著他,“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開玩笑的。”
“不是早就說好了,我玩我的,你玩你的。”
“沒有人選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幾位適合生育的優質女人,往後你不用為這種事情煩惱。”
季予安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快要被悶死了。
他像是被她摁著腦袋沉在海水裏,四麵八方湧過來的海水將他吞沒,要把他給逼死。
他心裏流的不是鹹澀的眼淚。
而是滾燙的血液。
過了會兒,季予安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好。你別後悔。”
江晚晴笑了下,語氣冷淡:“怎麼會,想太多了季先生。”
季予安在這個瞬間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最後那次,他和江菲菲沒有做措施,因為不夠用了。
他本來打算讓她吃個避孕藥。
忙到現在也忘記了。
看來根本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