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祈福處,台樹與天通。
婚後第三年,秦初妍在國外遇難。
身中數刀,昏迷不醒。
輾轉回到國內治療了半月有餘,還是不省人事。
我每日以淚洗麵,凡事都親力親為,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彼時聽聞城外山上有座寺廟,非心誠者不可進。
我一步三叩首,額頭磕的血流不止。
三千階台階,我字字泣血,聲聲含淚,終於敲開了寺廟的大門。
等我拿著平安福回去,秦初妍早已悠悠轉醒。
我以為是自己的心誠感天泣地,才終於救回了她。
之後她待我的態度日漸柔和,我以為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可是現在,我所得到的卻是一間冷冰冰的病房。
身上好疼啊......
那種痛深入骨髓,我痛的渾身發抖。
牙齒咯咯的響。
我極力咽下喉頭的痛呼,會被打的。
我哭叫的有多慘,他們就會有多興奮。
冷漠的父親,埋怨的母親。
“你怎麼又渾身臟兮兮地回來?”
“是不是又跟著那幫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去了?”
笑裏藏刀的哥哥:“爸爸媽媽,你們別冤枉懷遠,我聽懷遠說,那些人都是他的朋友。”
“你們這樣說懷遠的朋友,他會不高興的。”
陰暗的童年,秦初妍是我唯一的一點甜。
可是早在哥哥出國之後,那點甜,就變了味道。
一直苦到心裏,苦了我七年。
被抓去精神病院時,秦家的老管家譏笑。
“就算你是真心愛小姐的又怎麼樣?”
“小姐自始至終愛的,都是亦恒先生。”
“你和小姐的孩子,會喊別人爸爸。”
不。
不會的。
秦初妍不會這樣對我的。
我的人生不該如此。
她會在我生日時給我買一個,我小時候夢寐已久的草莓蛋糕。
會為我精心挑選顏料,送到我的手邊。
她一個上市公司的總裁,身邊不缺自薦枕席的人。
我卻從未見過她多看別的男人一眼。
她願意懷我的孩子,會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腹部,期待著小生命的降臨。
可那枚平安符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哥哥的手腕上。
我如同被利刃穿過胸膛,痛得麵無人色。
都是......假的嗎?
我猛的睜開眼,爬下病床。
“初妍......”
“初妍你在哪......我好疼啊。”
回應我的,是一管冰冷的鎮定劑。
“他究竟做了什麼啊?”
“被試藥就算了,連他的妻子都不來看他一眼,隻顧著看他的哥哥去了。”
我再也忍受不住,鮮血自口腔噴湧而出。
有些東西在我心中轟然倒塌。
那些讓我心痛難忍的事物斑駁成一塊一塊。
隨著鎮定劑的生效,碎裂成無數塊細小的殘骸。
我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
到底忘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