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逃了。
房間裏一切可砸的東西都被他砸了粉碎。
我離開時,肖瑾初喘著粗氣,在我背後低吼:
“薑雪晴,你真特麼有種。”
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我想起分手那天,也是這樣一個暴雪天氣。
他追在車後,一邊跑一邊喊:
“薑雪晴,別走。”
我在車裏哭的渾身戰栗,卻還是強迫自己不要回頭。
最終,他因為體力不支暈倒在了路邊。
那一刻,我清晰的聽到他歇斯底裏的怒吼:
他說,“薑雪晴,我恨你。”
回到家時,已過零點。
躺在床上,才察覺到自己渾身滾燙。
醒來的時候,已是隔天下午。
手機裏50多通未接電話,都是醫院打來的。
我猛然一驚,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我跌跌撞撞的趕到醫院,看到的卻是急救室緊閉的大門。
靠在醫院冰冷的牆壁上,我的眼神麻木又空洞。
直到醫生出來,宣布病人脫離危險的那一刻。
我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弟弟很快醒來,看到我紅腫的雙眼,眼神裏多了歉意。
他沉默良久,欲言又止:
“姐,我不想治了,你帶我回家吧。”
我削蘋果的手陡然一頓,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他轉過頭,聲音裏已經染上了哭腔。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和肖瑾初分手,是我害的你失去了幸福。”
“我真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死掉!”
弟弟自暴自棄的扯下手上的針管,膠帶扯著皮肉,鮮血淋漓。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回響在病房。
我顫抖著手,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這是我第一次打他。
收回手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
弟弟從小就乖巧懂事。
每次爸爸酒後發瘋,他總是第一時間將我護在身後。
拿到第一筆獎學金時,他自己什麼都沒買,卻給我買了一個名牌的包包。
他說,“我的姐姐是世上最好的姐姐,她值得一切最好的東西。”
但他卻不知道,他也是世上最好的弟弟。
最後,我們兩個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雖然暫時穩住了他。
但走出醫院,現實的問題還是需要麵對。
治療進入關鍵階段,所需要的費用也會慢慢增加。
能借的朋友都已借遍。
下一階段的治療費用又要去哪裏找呢?
我低頭看了眼無名指上的婚戒,遲疑半晌,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久未聯係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