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警察一露麵，剛剛還冷嘲熱諷的女人轉瞬換了一副麵孔，一臉委屈衝警察抱怨：

“警察同誌你們快來評評理。這人跑到我們家，說我家孩子學英語的聲音吵到她了。”

“小孩子學個英語的聲音能有多大？我和孩子在一個房子我都聽不見，這人非說吵到她了！”

我被她一番顛倒黑白的話弄得目瞪口呆，反駁道：“他們弄出的動靜真的很大。而且都是半夜和早上，嚴重影響我休息。”

女人雙手環抱，覷我一眼：“你口說無憑，證據呢。”

這時視頻和朗讀聲都停了，我也沒錄像，根本拿不出所謂的證據。

警察見我沉默，主動說要不問問周圍的鄰居能不能聽見聲音。

和女人同樓層的還有兩戶，警察敲開門以後我更沉默了，裏麵住著兩位七八十歲的老人，十個字裏勉強能聽清兩個字。

我在群裏發問，是否還有人能聽見噪音。

一絲不苟很快回複：“豌豆公主又來矯情了（摳鼻）”

警察隻能口頭說了劉麗兩句後離開，走之前我詢問，如果之後我錄到聲音是否可以算證據。

警察為難地看著我：“一般來說，裝修造成的噪音會比較好處理，這種......”

我無奈表示理解。

此後，樓上一家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不僅周內晚上、周末早上都開始放視頻讀英語，有時候還會淩晨五點起來打豆漿、做運動。

秉著和平解決的心態，我再一次敲響了樓上的門。

先向上次報警的事情道了歉，隨後詢問女人能不能不要再放視頻了。

誰料到，女人眼中精光一閃，提出了一個我難以想象的要求。

“我不是不體諒你，可孩子學習也確實重要。要不這樣吧，我聽說你就是英語老師，以後你下班就來給我家孩子補補課，不用太久，八點開始十點結束。”

“我要是不答應呢？”

女人無恥道：“那我可能就要從早到晚放視頻嘍。”

強忍住啐她一口的衝動，一個念頭瞬間浮上心頭，我不動聲色道：“好吧，我答應。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女人像隻鬥勝的母雞，驕傲地一揚脖子：“我叫劉麗，你以後就叫我麗姐。”

她家孩子叫張耀宗，當他把英語小測的試卷拿出來時，我看著眼前的24分笑了。

“你笑什麼笑！”他惱怒道。

我解釋道：“我這是為你開心呀。你考24，隻有24分的退步空間了，但還有76分的進步空間啊！這不就說明你是個潛力股，想進步手拿把掐。”

張耀宗一臉樂嗬嗬地信了，又悄悄對我說：

“其實我媽是故意晚上放英語視頻的，她聽說你是英語老師，想讓你來給我補課，就等著你忍不了找上門呢。前段時間怕吵到我都是把我送奶奶家去住。”

他眼睛將我從上到下掃了一圈，笑嘻嘻道：

“要是學校的英語老師長得像你這麼好看，我英語成績早上去了。”

我聞言惡心得想吐，麵上卻不顯：

“來，我先教你學一個英語單詞。”我在紙上迅速寫下一個單詞，“跟我讀‘abandon’。”

“abandon、abandon......”

我看著眼前肥頭大耳的張耀宗心中暗自冷笑：

不是要補英語嗎？我就好好給你孩子補補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