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許可心的家長會一直都是我去開的。
直到上初中開始,她突然不讓我去參加了。
說一直都是我給她開家長會,她以後要讓爸爸替她開。
我也沒有細究。
畢竟從小到大,許可心一直都是讓我很省心的乖乖女兒,成績優異又可愛,我從未想過她會生出任何對我不好的念頭。
再加上許寒也滿口答應,還讓我放心,開個家長會而已不費什麼時間。
我也從此沒再去過女兒的家長會。
一直到三年前那天。
許可心初中臨近期末,開了最後一次家長會。
我正好從附近的市場買菜回家,想著在校門口等一下他們父女。
卻等來了三個人。
陳幼晴親昵地攬著許寒的胳膊,許可心背著書包,一臉興奮地在旁邊說著什麼。
他們身旁還跟著幾個家長,一同閑聊。
“可心媽媽長得真漂亮,保養的真好!”
“你們一家三口,可太幸福啦!”
“老婆漂亮,閨女懂事,許醫生真幸福。”
聽著這些話,三個人卻誰都沒有反駁。
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當時提著菜的我惶惶地怔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三人隨著人群離開。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陳幼晴的存在。
後來去醫院打聽了我才知道。
正好是可心上初中那年,許寒醫院裏新來了一名女醫生。
當時的許寒是科室主任,正好負責帶陳幼晴熟悉工作。
她長相甜美可愛,氣質嫵媚多情。
哪怕是穿著簡單的白大褂,也遮掩不了那出色的容貌,很快就被所有人定為院花。
我雖然經常去醫院裏給許寒送飯。
但為了不打擾他工作,我都是放到護士站就走,再加上各種聚會他也從不帶我,所以整個醫院裏沒人知道我們的夫妻關係。
醫院裏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許寒和陳幼晴是戀愛關係。
那天,也是我們結婚以來的第一次無法控製的爭吵,也讓我們之間的關係產生了無法修補的裂痕。
現在回想,我隻覺得自己可笑。
當初才發現苗頭的時候,我就該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
否則,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公和孩子都撲進另一個女人的懷抱,這滋味實在難受......
“確定。”
回過神,我看著麵前的律師重重點頭。
“除了我的婚前財產和積蓄,其他的我都不要。”
“孩子由他撫養,所有的資產都留給他也合理。”
婚前財產不多。
就是我爸媽留下的一套小房子,還有一些屬於我自己的積蓄。
重新確認了細則後,我便全權委托給了律師。
我想最後見女兒一麵。
高考已經結束,她最近都和同學約著在畢業旅遊。
可得知是我,許可心卻拒不相見,還給我發了一連串的信息。
【我才不想見你!別打擾我旅行的好心情!】
【天天在家當廢物,你怎麼還有臉和爸爸吵架鬧離婚的?】
【不給晴晴阿姨和爸爸道歉,我就永遠不理你了!】
發完後,她就把我刪除了。
我看了,隻覺得可笑,也無心再去解釋什麼。
我拎著行李,去了機場。
今夜,我將跟隨團隊飛往莫斯科,再坐上破冰船前往北極。
那是我時隔二十年後,重新回歸熱愛事業的第一站。
......
深夜。
聚餐的一行人從飯店走出來。
許寒和副院長送走了一眾女同事,站在路邊等代價。
抽支煙的功夫。
許寒臉色愈發難看。
一想到回去就要麵對無理取鬧的宋昕雪,他便一陣煩躁。
“你老婆和你鬧過離婚嗎?”
許寒忍不住問副院長。
“老婆?”副院長一怔,旋即笑道:“院長,你和陳醫生不是才分開嗎?這就吵上架了?嗐,夫妻生活,多大點事......”
“她不是我老婆!”
許寒皺眉打斷。
“我女兒今年十八歲了,陳幼晴才三十一,怎麼可能是我老婆!我老婆隻小我一歲。”
“是嗎?”副院長怔住。
“可大家都以為陳醫生和你才是一對,所有大小聚會,不都是她陪著你嗎?”
“許院長,原來你這是外麵彩旗飄飄,家裏紅旗......”
看到許寒黑沉的臉色,副院長悻悻然地閉了嘴。
許寒心亂如麻。
二十年了,他又不是第一次遇上這樣倒貼上來的女人。
宋昕雪應該也看習慣了才是。
但為什麼,她這次的反應會這麼大?
以前就算鬧離婚,宋昕雪的態度也從來沒有如此堅定過。
許寒忍不住拿出手機,撥通了宋昕雪的號碼,上次通話還是去年。
他有次爭吵,嫌她吵到自己工作。
從此,宋昕雪除非有急事,否則都隻敢給他發消息。
電話接通。
許寒語氣不善,冷喝道:“你鬧也該有個限度......”
還沒說完,對麵傳來冰冷的提示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