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老公帶著一個嫩模回家,女孩挑釁地看著我,“你就是季總家裏的黃臉婆啊?”
季聞帶著滿身的酒氣饒有興致地打量我和女孩,然後摟著女孩進了臥室。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裹著毯子聽了一整晚他們荒唐的聲音。
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忍受了兩年,可是今年我終於能解脫了。
我們的協議到期了,我對季聞的愛也已經耗盡。
我離開了,可季聞卻發瘋般地纏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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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季聞結婚六年,當初季聞被家族逼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他寧願在醫院裏找一個陌生女人,都不聽家族的安排。
後來他找到的女人就是我,當時我也問過他,醫院裏那麼多人為什麼選我。
他告訴我,因為你哭得最傷心,看起來就好拿捏。
季聞沒有看錯,我確實被他拿捏了六年。
我無父無母從小被姥姥養大,我以為大學畢業開始獨立工作後就能讓姥姥過上好日子。
可子欲養而親不待,姥姥癌症末期病發,是季聞墊付了高額的醫藥費。
從此我和季聞成為了名義上的夫妻。
第二天一早,季聞裸著上半身從臥室走出來,睡眼惺忪地向浴室走去。
不一會兒昨晚的嫩模也跟著出來,身上穿著的黑色睡衣還是我的。
她大大咧咧地坐在我旁邊,好奇地打量我。
“怎麼樣,昨晚聽得開心嗎?”
見我不理她,她又開始找話題。
“姐姐這件絲綢睡衣真舒服啊,命真好能找到這樣多金的老公。”
“可惜姐姐也享受不了多久了,季總喜歡我喜歡得要命。”
她為了向我證明自己有多受寵愛,還特意撩開了外套露出肩膀上被啃咬的紅痕。
我的眼睛隻瞟了一眼,便馬上收回了目光。
白嫩的皮膚上紅色的瘀痕很是明顯,她見到我這樣更是得意,身體靠近我。
“姐姐不會是從來沒被季總這樣疼愛過吧,也是,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你說呢,姐姐。”
浴室裏淋浴的水聲停了下來,季聞很快走出來,他的頭發上還全是濕的。
“陳若夢,你在幹嘛?快去洗漱。”
原來這個女孩叫陳若夢,不光長得像聲音也像。
季聞站在原地,看我沒有絲毫走向他的意思。
他眉頭一皺,好像很奇怪今天早上我沒有為他熨燙好西裝,餐桌上也沒有早餐。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餐桌上敲了幾下。
然後他帶著玩弄的笑意看向我,“沈冉,你是在吃醋嗎?”
“你這是用罷工來表達對我的不滿。”
我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他看。
一開始我是真的很感謝季聞向我伸出援手,哪怕姥姥最終還是去世了,我也很感激他。
為了這份恩情,我願意簽下協議婚約。
我照顧他的生活,為他洗手作羹湯,隻是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回應我的感情。
可浪子不會回頭,結婚四年後他開始在不同的女人之間流連忘返。
哪怕我看到了襯衫上的吻痕,聞到了袖口的香水味,跑去質問季聞。
他也隻是冷漠地告訴我,“你沒有資格管我。”
最後他竟然直接將各式各樣的女人領回了家,此刻陳若夢坐在他的大腿上撒嬌。
季聞慢條斯理地將勺子裏的湯喂給陳若夢,卻又轉頭看向我,“沈冉,我對你已經很有耐心了。”
“不要無理取鬧。”
“季聞,今年是最後一年了。”
他的動作一愣顯然沒有聽明白我在說什麼,我轉身進了臥室。
臥室裏的床很淩亂,地板上全是他們隨手丟棄的衣服。
我早就應該從這間房間裏搬出去,可季聞又不允許。
好像這樣整理他和不同女人在一起後的痕跡,是他對我的懲罰。
可我做錯了什麼要被季聞這樣的羞辱?
我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貪求了一段不會長久的婚姻。
心痛的時間久了,就隻剩下了麻木。
現在我隻想等到一周後的協議時間,那時我就可以恢複自由了。
我打開衣櫃想要提前整理我的行李,被我掛在角落裏的婚紗也拿了出來。
與其說是婚紗,不如說隻是一件修身的白色長裙。
因為當時結婚匆忙,領了結婚證,季聞就帶著我穿著這條裙子和他爸媽吃了頓飯。
我們就這樣算辦完了婚禮。
這條裙子是他隨手在奢侈品店挑給我的,我珍藏了六年。
季聞追了進來,他站在我身後問:“什麼最後一年?沈冉,你把話說清楚。”
當他看清我沉思一樣盯著裙子看時,他也想起了這條裙子的意義。
他清了下嗓子,“算了,陳若夢要去購物,你去送她。”
我不想去,直接拒絕了他。
“我沒時間,讓家裏的司機去送。”
季聞捉住我的胳膊,強硬地將我拽過身,他壓低聲音地威脅我。
“沈冉,你是我養著的。我讓你幹嘛你就要幹嘛。”
他抓得我胳膊很痛,我用力甩掉他的手。
“我也可以出去工作,我可以自己養活我自己!”
季聞臉上的怒意轉為嘲笑,“你一個當了六年家庭婦女的人,能找到什麼工作?”
“你不去,我就停了你的卡。”
說完他轉身離開,我低頭一看我的手臂上有清晰的紅印。
我走出房間,陳若夢像個女主人一樣站在大門口和季聞吻別。
季聞的手還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走,惹得陳若夢嬌嗔,“你不是說上班要遲到了嗎?”
“還不快走?”
季聞又笑著吻了吻她的額頭,離開時看到我眼睛裏的柔情就隻有淩冽。
他是在警告我,要我聽話。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以前我不聽話時被季聞狠狠修理過。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季聞,這是你最後一次能夠威脅到我了。
送走季聞後,陳若夢拿著豪車的鑰匙來到我身邊,笑著對我說。
“季總可真黏人啊。”她挑了挑眉,“你說是不是啊,姐姐?”
我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鑰匙,走向車庫開車。
陳若夢優哉遊哉地跟在我身後,隨後坐在後排,好像我真的隻是她的司機。
快到商場的時候,陳若夢突然從身後探出一個腦袋。
“怎麼是這條路,我不是要去M商場嗎?”
她嘲諷地一笑,“姐姐不會要帶我去便宜的商場吧?怎麼了,真當自己是季總的老婆了?”
“舍不得季總給我花錢?好搞笑啊,你不會以為季總和你結婚了,他的財產就成了夫妻共同財產了吧。”
陳若夢在我耳邊叭叭個不停,她是為了什麼來到季聞身邊的昭然若是。
我不理她,隻是安心開車,這似乎惹惱了她。
她生氣地去搶奪我的方向盤,“去M商場啊大姐!你裝什麼高冷啊,看不起我是不是?”
“你幹什麼?你想害死我們倆個是不是?”
因為她搶奪方向盤,我們剛才差點撞到其他車輛。
她還是滿不在乎地想再搶一次,這次我沒有防住她。
車輛在路上向抽風一樣左右搖擺,這時我們對向車道來了一輛大卡車。
卡車司機剛拐彎過來,我們的車輛“嘭”地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衝擊力讓我昏迷過去了,恍惚間我聽到季聞關切的聲音。
他焦急地問:“若夢,你沒事吧?”
陳若夢嬌滴滴地哭訴,“都怪沈冉,她不好好開車。”
隨後我被醫護人員抬上急救車,送到醫院做手術的時候我唯一的親屬沒有到現場。
是我自己簽了手術責任書。
還好我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還有自理能力,不然醫院一定會通知家屬。
我在心裏苦笑,季聞才不會來醫院裏照顧我呢。
醫院裏的小護士都在傳,醫院來了一個有錢有顏的霸總為了自己老婆的小傷口請了名醫來治。
“好羨慕他老婆啊,和他結婚一定很幸福吧。”
我自己蓋上了被子,躺在病床上睡了過去,迎來了這一周第一個好夢。
我在醫院住的這些日子,季聞從來沒有來看望過我。
倒是指責我是殺人未遂的電話打了一通,他在電話那頭對我劈頭蓋臉地一頓痛罵。
“沈冉我看你真是瘋了,你居然敢拿人命開玩笑!”
“若夢差點被你害死!你在醫院好好反省吧,你再敢幹這種事,我不介意送你去精神病院。”
陳若夢一定在季聞麵前添油加醋說我當時怎樣作死了吧。
但是現在這些我已經不在乎了。
就好像陳若夢拿著季聞的朋友圈發自己的各種動態,她說這是季總在補償自己受傷。
他們一起吃燭光晚餐,一起坐飛機去旅遊,一起參加各種商業晚宴。
陳若夢想讓我嫉妒,想讓我明白季聞對她的偏愛。
可這些我早就已經免疫了,我現在還有比男人更重要的事。
就是我的事業,以前我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讓季聞喜歡我,我可能短暫地得到過他的愛。
可是季聞風流成性,他很快將我拋棄在家裏。
為了他,我荒廢了自己的專業,還好我的大學同學一直和我保持聯係。
在她的幫助下,我在業內嘗試出過幾次我原創的產品,反響都還算不錯。
李清清早在幾年前就提出要我和她合作設計產品,那時我被季聞打壓得很自卑。
可如今我終於有了重新工作的勇氣。
我住院的那幾天,也是李清清每天來照看我,還不忘對我打雞血。
“放心吧冉冉,咱倆合作什麼產品拿不下。”
“相信我,五年內不三年內你絕對會成為第一梯隊的設計師!”
我將目前感興趣的產品和我的設計草圖發給她,她看過後眼睛一亮又一亮。
“你做家庭主婦真是暴殄天物啊!”
“季聞真是狗眼看人低。”
我笑了笑,和季聞的這段婚姻確實讓我失去了很多,可他也確實說到做到了。
“其實我不後悔,如果沒有他姥姥就會不治身亡,那樣我會痛苦一輩子。”
還有兩天就到協議時間了,我很快就能擺脫這一切了。
出院的那天,從外麵旅遊回家的季聞給我打了電話。
“你的病還沒好?管家說你都快一周沒回來了,你要離家出走?”
“家裏的衣服都沒人洗,冰箱裏都沒吃的了。”
我扶額,“那些你叫保姆去做不行嗎?”
季聞理所當然地命令我,“我就要你做,今晚你在不回家,我們就離婚!”
我剛想說,好啊,季聞沒有聽到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那邊李清清已經幫我繳好了醫藥費,她走過來攬住我的肩膀。
“離婚這事你通知季聞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
李清清笑著帶我向前走,“嘿嘿,那你可得先和我簽‘賣身’合同,可不能跑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就隨著她去了。
傍晚,心情大好的李清清拽著我去了酒吧,坐在燈光閃爍的包廂裏。
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大學時代,喝著各種各種的酒,聽對方談論未來。
我的手機在不停地震動,我看向屏幕全是季聞的未接來電。
結婚後因為季聞不喜歡女人身上有酒味,我便滴酒不沾。
可今晚我要盡情暢飲!
知道淩晨十二點,我才意興闌珊地回到家中。
沒想到季聞還沒有睡,他陰沉著一張臉做在沙發上,手裏還緊攥著手機。
見我一進門,他開始質問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
我坐在玄關的小凳子上,慢悠悠脫掉鞋子換上拖鞋,“不為什麼。”
季聞起身快步走到我麵前,我身上的酒味撲進他的鼻腔裏,他皺起來眉頭。
“你去喝酒了,還喝醉了?”
我沒有喝醉,我的意識很清醒,我隻是不想在他麵前裝乖罷了。
“我為什麼不能喝酒,陳若夢不是經常喝嗎?”
季聞的眉頭都快鎖在一起了,“你和她比什麼?”
“你是我的老婆,你必須要聽我的。”
我淡淡地一笑,繞過他走向浴室。
早在今年年初我就已經聯係律師寫好了離婚協議,我選擇了淨身出戶。
隻是為了能和季聞斷得幹淨,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事業,我不在怕季聞的威脅了。
洗完澡,我的手機裏陳若夢傳來了一段視頻。
她將鏡頭對準一塊立牌,那上麵正是她和季聞的婚紗照。
上麵還寫著“歡迎各位來到季聞陳若夢的結婚典禮”。
隨後她將鏡頭對準自己,“姐姐聽說當年你和哥哥結婚都沒辦結婚典禮啊。”
“明天就是我和哥哥的結婚儀式了,哥哥呢不想姐姐來參見的。”
“但是我來邀請姐姐了。”
看著立牌上那華麗的婚紗,我苦笑了一下,我現在早就不想要婚紗了。
我看著收拾的差不多的行李,這些年我的東西全部都花了季聞的錢。
離開時,我的行李隻有小小的一個。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做了季聞最愛吃的早餐。
他坐在餐桌上頗為滿意我的溫順,可是我隻拿了一副碗筷。
季聞奇怪地看著坐在對麵的我,“怎麼了,你為什麼不吃。”
我敷衍過去,“沒胃口。”
季聞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次早餐了。
他拿著鑰匙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我,我還是什麼多沒說。
季聞走後,我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書桌上,拿著行李走到了門口。
最後我掃視了一圈這個曾經囚禁我的家。
我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