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筠臉白了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愈加用力搖頭,“沒有!我真沒有想要。”
陸司忱眸光冷冷掃了她一眼,語帶諷刺,“沒有就好好拎東西,別東張西望的。”
寧筠拎著袋子的手指一緊,貝齒緊緊咬住下唇,垂眸掩住眼底難堪。
等陸司忱和陸欣欣走遠了,她才腳步沉重跟上。
三人又買了幾樣東西,才從供銷社出來。
寧筠和陸司忱手裏都滿滿當當拎了各種生活用品和糖果糕點,反觀陸欣欣兩手空空,依舊十分輕鬆地走著。
“哥,我肚子餓了,咱們去國營飯點吃點東西吧,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醬牛肉。”陸欣欣挽住陸司忱的手,撒嬌道。
“好,有好吃的也給爸媽打包點回去。”陸司忱點頭應了,語氣十分寵溺。
到了國營飯點,裏頭並沒有太多人, 三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陸司忱就喊了服務員過來點菜。
這裏的服務員跟供銷社的營業員一樣,都是鼻孔朝天,不過許是看出陸司忱身份不凡,態度還算不錯。
陸司忱點了一份醬牛肉,一份紅燒肉,外加一份青菜,看到有剛出鍋的肉包子,就又要了八個肉包。
肉包很快送上來,寧筠一聞到那油膩的肉香,胸口就忍不住湧上一陣惡心,捂著嘴就朝一旁幹嘔,一不小心就撞翻了擺在椅子上的東西。
“寧筠,你小心一點!”陸欣欣不滿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眉頭緊皺,“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我看你好幾次都這樣了,知道的是你不舒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這話一出,周圍客人看向寧筠的目光都不對了,充滿了鄙夷。畢竟這會兒社會風氣還很保守,未婚先孕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寧筠的臉也是一下漲得通紅,腦袋裏麵一片空白。
她怎麼會突然惡心想吐,好像除了反胃,還有一些嗜睡的症狀......
想到自己的生理期好像已經晚了大半個月了,難道真的是......
她心中突然湧起巨大的恐慌,陸司忱上個月去首都培訓前,也跟她有過一次,那一次他特別凶狠,也沒有像從前一樣在外麵,該不會......
她越想越是心慌,抬頭就對上了陸司忱晦暗懷疑的目光。
她心頭一突,立即穩定心神,勉強笑道,“我沒事,就是腸胃有些不舒服,你們知道的,我從小腸胃就不好,可能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陸司忱聞言眉頭蹙起,語氣中帶了嚴厲,“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嗎,不要在外頭瞎吃東西,小時候的教訓都忘了!”
寧筠聞言一怔,心頭湧起一股複雜情緒。
她記得自己十歲那年,有一次放學看到同學在吃糖油果子,實在饞得不行,就纏著陸司忱幫她買。
他拗不過自己,隻能給她買了一塊。
她吃得可開心了,滿嘴都是白白的糖霜。可當天晚上,她就胃疼得厲害,直接去了醫院。
醫生說差一點就要胃穿孔,爸媽為此狠狠打了陸司忱一頓。
他很內疚,從那之後就對她的飲食格外小心。
寧筠不知道他這句話算不算關心,隻能依舊低低道歉,“對不起,下次一定不會了......”
陸司忱看她的眼神依舊帶著絲絲涼意,也不知是不是信了她的話。
沉吟片刻,他又開口道,“這裏離衛生院不遠,一會兒我帶你去檢查一下。”
寧筠心中登時一緊,她可不敢去醫院檢查,萬一真的是懷孕了,那後果簡直不敢想......
她立即轉移話題,“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不用去衛生院這麼麻煩,咱們還是早點回去,爸媽還在家等著我們呢,別叫他們擔心。”
“叫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陸司忱明顯不滿,語氣強硬道。
寧筠後背都汗濕了,大腦飛速運轉,脫口道:“我......我月經來了,現在去醫院做檢查不合適......”
陸司忱這才沒說什麼,隻是審視的目光中依舊帶著些懷疑。
寧筠總算是鬆了口氣,她強迫自己吃完了飯,即使惡心的不行,也不敢再嘔吐。
下午陸欣欣又纏著陸司忱陪她去北海公園滑冰。
“我不方便,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我自己坐車先回去吧。”寧筠正好有了借口不去。
陸司忱被陸欣欣纏得沒辦法,隻能冷著臉對她說道:“那你自己回家,不許亂跑。”
說著他想到什麼,又補了一句,“也不許再亂吃東西。”
寧筠眸光複雜地點頭應了。
等兩人一離開,寧筠就立即跑去了衛生院。
她找到了老中醫,讓他幫自己把脈。
老中醫捏著她的脈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點頭道:“是懷孕了,不過月份還淺,而且胎相也不太好,小同 誌,回去一定要告訴你愛人,注意房事的頻率,前三個月是很容易滑胎的,我給你開點安胎的中藥。”
寧筠的腦袋立時一片空白,手心裏一片黏膩,整個人都開始微微發顫。
她竟然......真的懷孕了!
她根本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有種世界末日的滅頂之感。
她懷上了自己名義上哥哥的孩子,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要被拉出去批 鬥吧!
這件事她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包括陸司忱!
要是他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絕不會放過自己!
寧筠渾渾噩噩拿了藥,都不知自己是怎麼坐上回家的吃的。
搖搖晃晃兩個多小時,她才終於回到了縣城的家裏。
這一路她實在坐的難受,又是吐了好幾次,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
父母不在家,陸司忱和陸欣欣也還沒回來,寧筠鬆了口氣,立即回到了自己房間。
她想找地方把中藥藏起來,免得陸司忱發現端倪。
心中還想著另一件事,必須在家裏人發現她懷孕之前,把這個孩子處理掉!
正思忖著,外頭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她心中一緊,立即把手中的藥塞進了床底。
下一秒,陸司忱用鑰匙打開了門,冷冷盯著她問道,“你在裏麵幹什麼嗎?為什麼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