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年為了救聾啞的我,雙腿粉碎性骨折。
「湯圓,你能不能就當我沒愛過你?」
他用手語收回對我的愛。
我堅定地表示我們兩個殘疾人是天注定的愛情。
陸蕭年感動地把所有股份送給我,當晚我消失得無影無蹤。
別人都說陸蕭年恨慘了我,瘋了一樣四處找我。
再次出現,我挽著陸蕭年弟弟的胳膊,笑容諷刺。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的任務完成了,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
當初,陸蕭年因為自己的汽車美容店沒多餘的資金請正規員工,為了降低成本,勉強把是聾啞人的我招進來幫忙。
沒想到我裝飾的車格外醜,在又一次醜到客人的時候,客人對我破口大罵。
我無措地站在原地,眼見著客人要動手推搡我。
陸蕭年趕緊過來點頭哈腰地跟人道歉。
安撫好顧客,陸蕭年把嚇得顫抖的我帶到一旁,勸我以後隻看店就行。
陸蕭年用不熟練的手語比劃著問我是不是腦殘。
我火氣一下上來了,比劃手勢回懟他。
陸蕭年很快就知道自己出錯了,趕緊打字找補。
我推開他的手機,根本不聽他的解釋。
其實,我明白他的意思。
還是故意這樣做,想讓他趕我走。
他沒趕我走的意思,我隻能自己比劃著,
「既然你對我不滿意,那我走。」
「湯圓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你……」
我趁著陸蕭年不注意趕緊在手機上編輯消息。
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渾身一抖,下意識地按滅屏幕。
陸蕭年比劃道,
「你在做什麼?」
他黑沉的眼睛注視著我。
我怕他繼續追問,我索性直接跑出汽車店,路中間滾著一枚螺絲,我不小心踩了上去,一下摔倒在馬路中間。
再爬起來的時候,刺耳的喇叭聲幾乎要貫穿我的耳膜。
我不能動這是一次好機會,我要賭自己在陸蕭年心裏的地位。
有人在後麵拚命喊著我的名字,我被狠狠推出去。
身後傳來一陣巨大的撞擊聲,陸蕭年被車撞出去三米遠。
他果然沒辦法看著我出事。
陸蕭年一周後醒了,他醒的時候我就站在病房外。
他沒看到我的身影,狂躁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知道他怕我出事。
站在我身旁的醫生看見這一幕,加快打字的速度。
「總體情況就是這樣,陸先生之後恐怕要癱瘓了,您多寬慰他。」
我鬆了口氣,醫生不待我的反應,急匆匆進去檢查他的情況。
趁這機會,我在備忘錄裏記下了陸蕭年癱瘓的時間。
「預估離計劃結束還有三個月,倒計時九十天。」
陸蕭年看見我出現在病房時鬆了口氣,臉上帶著蒼白的笑容。
「湯圓,還好你沒事,我快怕死了……」
我握緊拳頭,已經知道陸蕭年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我怕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喜歡,你就離開我了。」
他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腦袋,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我感動地抱著陸蕭年,腦袋深深埋在他的胸前。。
當然,他沒看見我低頭時閃過的笑意。
我的任務馬上就要完成了。
陸蕭年是在我忐忑望向他大腿的視線裏發覺自己癱瘓的。
他試圖調動自己的雙腿,根本感受不到下肢的存在,他發現自己癱了。
他絕望的捶打著床板,直到關節都滲出血漬。
我抽泣著阻止陸蕭年近乎自殘的行為。
他絕望地癱在床上,整個人狼狽不堪。
病房裏還住著一個在直播的主播,聽到這邊的動靜,悄悄把攝像頭轉過來。
我裝作沒看見,眼淚流了一臉,視線逐漸變得一片模糊。
「蕭年,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
陸蕭年似乎已經認命了,他眼神渙散地拔掉了針管,阻止我叫醫生過來。
他笑得特別難看,朝我比劃著手語。
「湯圓,我們就算了吧,我不想連累你。」
我看懂他的意思,執拗地搖著頭。
我要比劃的手語太複雜,急得我從喉嚨裏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蕭,年。」
我不能說更多的話,隻能一字一句地重複這幾個字眼。
陸蕭年怔怔地看著我,他聽著聽著就哭了,可他的神情好溫柔。
「看把我們湯圓急的,都說話了。」
陸蕭年這個傻子,我是聾啞人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我歪了歪腦袋看著他,他一把把我抱進懷裏,也不管我能不能聽見。
「湯圓,我不該把你留在身邊的,可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我實在……卑劣。」
陸蕭年以想休息一會為由支走了我,我趁機出去看了直播回放。
直播間吵吵嚷嚷,無人在意這種苦情戲碼。
直到他們看見我一個聾啞人為了他開口說話。
在一聲聲嘶啞的呼喚中,他們徹底被我打動了。
「他們就像兩瓣殘缺的月亮,合在一起才是圓月!」
「媽媽這是什麼絕美愛情!我又相信愛情了……」
「漂亮姐姐,你是他絕境逢生的希望啊。」
有人說我會是陸蕭年往後的精神支柱,也許是吧。
可我更相信我會親手摧毀他的理智。
我把網友的言論截屏,連帶著陸蕭年的診斷結果一起打包發給一個號碼。
「陸蕭年已經殘廢了,他把我視作他的希望。」
照顧陸蕭年的這些日子簡直雞飛狗跳。
他不願意我幫他上廁所,也不願意讓我給他清理身體。
我隻能趁著他睡著再給他擦拭身子。
我隱約察覺到有人在凝視我。
一抬頭忽然看見,陸蕭年怒目直視著我,耳朵也紅了一片。
我借口要回汽車店拿點東西,趕緊從醫院溜出去。
回去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汽車店裏早早來了個穿著雍容華貴的女人,她和陸蕭年長得有幾分相像。
我很快猜出來她的身份,在手機上打字。
「蕭年他在醫院裏。」
林筱注意到我的動作,猜出來我是個聾啞人,臉上的神情更加不耐。
她直接甩給我一段出事當天的監控事情。
「蕭年這孩子從小就優秀,要不是因為你,說不定他還能回陸家爭爭繼承權。」
「現在全完了……」
我現在應該表現出不懂她的意思,打字問她在說什麼。
林筱看著我忽然哭著跪在地上,她求我離開陸蕭年,別再拖累他。
可她的嘴一張一合,說的分明就是咒我去死。
我哭著求她讓我留下來照顧陸蕭年。
我再沒力氣抬手比劃手語,隻能無力地點點頭,顫著手打字。
「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他麵前了。」
林筱立馬吆喝身後的保鏢替我收拾行李。
他們隻給我收拾出一小包行囊,陸蕭年送我的禮物我一件都沒帶走。
林筱站在身後看著我,臉上滿是譏諷,像在嘲諷我像隻喪家之犬。
我茫然地走在街頭上,心裏一片空蕩蕩的。
林筱的人把我趕到了郊區,我沒辦法再去關注陸蕭年的狀態。
隻能蝸居在破爛的磚瓦房裏,一大早就背著菜簍去農貿市場賣。
我不能說話,也不能叫賣,一個早晨也賣不出多少菜。
反倒是被郊區的地痞流氓打賞似地扔下幾把錢。
寒冬臘月,我的手因為摘菜洗菜生滿了凍瘡。
伸手去拿錢的時候,本就有傷的手被人狠狠踩住,我疼得死死捂住手臂。
染著黃毛的幾個青年看著我的窘狀哄堂大笑,他們把我攬進懷裏。
我想掙紮,卻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小娘皮裝什麼裝呢,你出來賣菜還不如賣自己啊!」
他們嬉笑著,手在我身上遊走,我試圖向周圍人呼叫,卻被他們直接按倒在地上。
臭烘烘的嘴就要親上來,我狼狽地閉上眼。
竟然在心裏祈求陸蕭年的出現。
他真的出現了。
壓在我身上的人被棍棒狠狠揮開,我沒敢睜眼,隻感覺被一陣熟悉的氣息包圍。
陸蕭年捧住我的臉,看見他的一瞬間,我沒出息地哭了出來。
心臟忽然像被灌入滾燙的岩漿,由重新沸騰躍動。
陸蕭年摸著我臉上手上的凍傷,眼圈一下就紅了。
「我媽說你拿了她給的錢在外麵瀟灑快活,你就是這麼快活的?」
我縮在他懷裏什麼都沒辯解,隻是一個勁地哭。
陸蕭年又把我帶回了他的小店,當晚他和林筱大吵一架。
林筱堅決不同意我這個掃把星回來謔謔他。
陸蕭年把我護在懷裏,堅定地表示我是他最後美好的念想。
林筱實在拿自己這個兒子沒辦法,她無奈地離開破爛的小店。
「湯圓,以後沒人能逼你了。」
陸蕭年背靠著臟兮兮的汽車修理間,笑得很幹淨。
我承認在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有一瞬間想永遠待在他懷裏。
可我最後還是給那人發去了一條消息。
「陸蕭年已經徹底愛上我了,任務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