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夜，裴言川輕聲叫薑黎願：

“阿願，你睡了嗎？”

用溫柔的口吻，再三確認她已經睡著後，裴言川起身，去陽台打電話。

“乖，今晚真的沒辦法去陪你，等明天吧。”

“明天我就聯係頂級黑客，等比賽那天黑掉監控再把作品調換給你，就能保你奪冠了。”

薑黎願默默聽著。

隔著幾步之遙，一扇玻璃門。

她的愛人，輕聲對他的小情人保證著：“放心吧，答應給你的冠軍，我一定做到。”語氣溫柔纏綿至極。

有白色煙霧從他指間嫋嫋騰起。

薑黎願呆呆地看著他。

直到裴言川似有所覺地轉過頭，隔著玻璃，與她目光相對。

他一下子定在原地：“......阿願。”

薑黎願閉了閉眼，啞聲問：

“裴言川，這麼晚了，你在跟誰打電話呢？”

“公司裏的下屬，項目上出了點問題，他們來找我拿主意。”

裴言川收起手機，向薑黎願走去。

語氣無比自然。

就好像同樣虛假的借口，早已找過無數遍。

薑黎願聞到他身上殘存的煙草味，咳嗽了兩聲，他就緊張地來探她的額頭：

“冷到了嗎？天氣轉涼了，等會兒空調調高點好不好？”

說這話時，他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她眉眼。

像是在觀察，她到底有沒有聽到他剛剛說的話。

薑黎願攏了攏身上的睡衣，輕輕應聲：

“嗯，好。”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平靜。

裴言川鬆了口氣，整個人慢慢放鬆下來。

“回去睡覺吧。”重新躺回床上後，他很快睡著了。

薑黎願被他蓋得嚴嚴實實，卻在盯著漆黑的天花板發呆。

隻要一閉眼，就會想到剛剛的話。

他明明比誰都知道，走上文物修複這條路她付出了多少努力。

最辛苦的時候，她甚至滿手是傷。

連簡單的日用品都拿不起來。

可他現在卻輕飄飄地說著要把她努力的成果換給別人。

借著月光，薑黎願偏過頭，目光一寸寸掠過他的眉眼。

裴言川，還有五天。

我就會永遠地離開你了。

你可千萬千萬，要記住你如今所做的一切。

記住每一個背叛我的時刻。

然後，承受所帶來的一切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