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不打不相識,那以後晗晗和伊伊就是好朋友了。”
白悠然向黎清言提議:“今日的晚宴,不如讓伊伊和晗晗一起參加。”
黎清言凝視白悠然的目光中充滿欣賞。
“你總是這麼貼心善良,連一個雜役的女兒都這麼關愛,一切都聽你的。”
在白悠然麵前。
他永遠是那個善解人意的溫和君子。
他對白悠然的愛意。
也從不加掩飾。
“伊伊,今日叔叔帶你參加晚宴。”
這是黎清言第一次想帶伊伊公開赴宴。
可笑的是,竟還是因為白悠然,因為要換骨,伊伊才能有這個機會。
伊伊不懂其中原委,激動地回頭找沈梨,滿眼的期待,“娘親,我能去嗎?”
晚宴是黎清言為白悠然加入昆侖仙宗而舉辦。
除了昆侖仙宗之外,還有不少其他宗門的貴客。
沈梨猜測,黎清言大抵是準備在晚宴上當眾宣布他和白悠然的仙侶關係。
她本不想讓伊伊參加,迎上伊伊那渴望的眼神,又不忍拒絕。
“去吧,但不要離開叔叔太遠。”沈梨特意叮囑。
“乾坤易骨陣”還未布陣。
無論是在黎清言身邊,還是在白悠然身邊,伊伊暫時都是安全的。
至於沈梨,她已被貶為宗門雜役,自是沒資格參加晚宴。
沈梨在內堂做最後交接時,黎清言的大弟子林劍秋急匆匆地跑來。
“沈梨,師父讓你也去宴會。”
沈梨嚇了一跳,急忙問:“是伊伊出事了嗎?”
“倒是沒有,是師父他又喝醉了。對了,今日的宴席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你......還是小心一些吧。”
林劍秋是宗門內,僅有的幾個,知道她和黎清言真正關係的人。
卻也因黎清言的訓誡,從不敢當麵稱呼沈梨為師娘。
沈梨聽到黎清言又醉酒,不由微微皺眉。
六年前,白悠然嫁人時,黎清言日日酩酊大醉,整個人徹底沉 淪,身體也幾乎廢掉,差點走火入魔。
是沈梨悉心地照顧他,慢慢調理他的身體,逐漸戒掉了酒癮。
卻沒想到,他今日又喝得大醉。
來不及多想,沈梨急匆匆去了大殿,伊伊瞧見她,開心地跑了過來,“娘親,你怎麼也來了?”
“伊伊,酒宴好玩兒嗎?”沈梨捏了捏伊伊的小臉。
這時,聽到大殿兩側傳來議論聲。
“哈哈,悠然仙子所言非虛,這竟真是明月仙君。”
“沒想到昔日號稱仙君第一人,距仙尊僅有半步之遙的明月仙君,竟也隱居在昆侖仙宗內。”
“我等何其有幸,得以再睹仙君尊容。”
“隻是傳聞明月仙君渡劫失敗,實力跌落至真仙境界,不知是否屬實?”
“跌落至真仙境界?那換成是本座,豈還會苟活於仙界,不如魂飛魄散算了,哈哈哈。”
聽得這些議論,沈梨很是吃驚。
她抬頭看去,才發現在座的竟大多都是故人。
昔日關係並不太好的故人。
誰在鼎盛時期沒有一些敵人呢?
隻是奇怪,為什麼都是這些人在參加宴會?
她渡劫失敗後,就一直很低調。
除了黎清言,整個昆侖仙宗,沒人知道她曾經的仙君身份。
畢竟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沒想到現在全暴露了。
沈梨無暇多想,目光落在了中間的主位上。
那裏坐著兩個人,正是黎清言和白悠然。
黎清言看起來已然醉了,白悠然卻還在殷勤地勸他飲酒。
他喝的是“仙君醉”。
號稱仙界最香醇的烈酒,就連仙君喝了,也會醉倒。
沈梨眉頭深深皺起,抱著伊伊上前幾步,“清......宗主大人,您的身體不適合飲酒,請不要再多喝了。”
倒不是沈梨還在關心他。
沈梨其實對黎清言已徹底死心。
隻不過被迫遵守著天道契約罷了。
天道會在冥冥中關注著契約的執行。
六年來,沈梨從原本抱著給伊伊一個家想法,一心一意付出,渴望得到黎清言的重視。
到現在一點點積累失望,終至徹底絕望。
最後僅剩下這個契約。
她被消磨的再無情意。
忽然間,黎清言雙眼一瞪,拍著桌子怒罵了起來:“沈梨,你一介宗門雜役,有何資格管束本座?”
沈梨一愣,身體微顫,繼而垂目。
“是,我錯了。”
黎清言仗著酒意,指著沈梨繼續破口大罵。
“你別以為,你還是什麼明月仙君,你在本座的眼中,就不過就是一條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