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乖孫，我的乖孫子！”

跨過門檻的瞬間，熟悉的稱呼，讓林淵的身子都微微顫抖。

頂著寒風，忍著傷口撕 裂，林淵的身板都能保持筆直！

但是唯獨在這一刻，僅僅隻是自己魂牽夢繞之人的一生呼喚，就讓他心底的防線徹底崩潰開來！

“老太君，乖孫來晚了！”

撲通一聲，林淵直接跪拜在地，頭磕的崩崩作響。

麵對老太君，林淵心底隻有悔意，後悔自己沒能在對方身旁陪伴這麼多年。

後悔再相見，對方已經垂垂暮年！

老太君手中的拐杖，頓時脫手，挺著虛弱的身子，邁著僵硬的步伐來到林淵身前！

親自伸出雙手，將自己的乖孫扶起，眉宇間已經帶著一抹晶瑩！

“快起來，快起來，你又何必行此虛禮？”

“快來，讓我再抱抱乖孫，讓我看看，幾年沒見了，你有沒有長高？有沒有長壯？”

老人說到最後，淚水已經晶瑩灑下，可嘴角卻上翹著。

再度重逢，那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可林淵是跪著退了退，臉上帶著幾分堅毅：“老太君，我離家五年，五年裏唯一懊悔的事情就是不能侍奉在你的左右！”

“今天你就讓我磕幾個頭吧，至少也能讓我心裏好受些！”

老太君聽到這話，淚灑滿麵，卻還是強撐著，在旁人的攙扶下做到了原位。

“磕頭！”

老太君盡管心中心疼，但是為了了卻林淵心中夙願，還是帶著幾分堅定，點了點頭。

林淵聽聞這話，再無顧忌。

砰砰砰......

直到額頭冒血，林淵這才終於作罷。

老太君此刻已經是雙眼通紅，終究還是看出林淵的念想來。

“我猜如果不是我，你今天連這鎮北王府，恐怕都不會踏進半步吧？”

“你之所以來，怕不是為了了卻我老人家最後的心願吧？”

在整個王府之中，唯有老太君才是真正懂林淵的那個人，因為她用心。

她真正考慮過林淵的感受，所以才能明白林淵這些年的經曆究竟意味著什麼！

眼看林淵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老太君突然站起身來這一顆垂足頓胸，臉上滿是悔意！

“孩子你聽清楚了，你從來沒虧欠過我鎮北王府，是我鎮北王府虧欠了你，而且一欠就是這麼多年！”

“是我這個奶奶沒本事，是我當初沒把你護住！”

“你瘦了，也長高了，能看到你成長這麼多，我很欣慰！”

“但是如果讓我選，我寧願讓你變成當初那個跟屁蟲，我寧願讓你跟在我身邊，天天讓我抱著你！畢竟隻有那個時候，你才是毫無心事，天真爛漫，不懂人間憂愁啊！”

林淵的成長，讓老太君隻覺得心痛，如今的他表現的越是懂事，老太君也就越是自責！

而聽聞如此感慨，林淵終究還是哭出了聲。

直接站起身來，一把將老太君的手拉在手中。

“奶奶，我回來了，我來看你了！奶奶，我長高了，我也長壯了，沒事的，過去的都過去了！”

整個王府之中，林淵也隻能當著老太君的麵才甘願說出那句原諒的話來！

而他原諒的對象也隻有老太君一人而已！

一時間，祖孫相見的場麵，就算是旁人也忍不住流淚。

王府之中有不少都聽過林淵的故事，個個都心中感慨，林淵少爺實在是太苦了！

自從回到王府之後，他們何曾見過林淵的情緒有半分波動？

放眼整個王府之中，恐怕也隻有老太君有這般資格讓林淵流淚了！

林淵離開之後，有一件事情被眾人一直隱瞞至今。

老太君當初未能守住林淵，自那天起便鬱鬱寡歡，這才留下了如今這般病根！

而現在病入膏肓，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一個消息！

兩年前，老太君聽說，若是能懇求太子，說不定能讓林淵提前從邊疆回歸！

哪怕知曉如今的鎮北王府，地位不保，這位老人當初卻絲毫沒有猶豫，獨身一人來到太子殿前，一跪就是整整一天！

老邁之軀，寒風之中不見半分退縮，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最為疼愛的孫子！

一直到日落之時，老人家陷入昏迷，才終於被宮中的太監抬了回來。

如同對待畜生一般，無情的扔在了王府門前！

自那之後，老太君便一病不起。

所有人心中都明白，老太君被林淵特殊對待，隻因為他值得！

放眼整個王府之中，還有誰會為了林淵做到這般地步？

正是應了句話，真心換真心！

“行了，如今既然回來了，從今往後就待在王府之中！”

老太君抱著林淵，就如同當初他兒時。

緩緩開口，說出這般承諾來！

聽聞如此動靜，林淵的聲音抖了抖，帶著幾分柔情緩緩開口。

“那老太君可要先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好配合，好好調養身子，謹遵醫囑，不能亂吃，我可還指望著給您頤養天年呢！”

二人這般溝通，更是讓不知多少人淚流雨下。

一時間，庭院裏，上至王妃，下至婢女，個個都哭成淚人！

可偏偏在如此時刻，一個略帶不滿的聲音響起。

“既然團聚了，也算是一件好事，我倒是覺得，不如再湊一湊，爭取來個雙喜臨門！”

作為姐姐的林雲嬌，卻偏偏在這一刻開口，短短幾句話，就讓現場的氣氛徹底冷了下來！

“老太君你也知道，薑無雙跟天兒之間的婚事，也算是拖了好幾年了，如今既然林淵回歸，不如趁此好事，把他倆的婚事給辦了！”

整個皇城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林淵在前往邊疆之前，心中唯一掛念的女人就是薑無雙！

如此溫馨之時，林雲嬌卻偏偏說出這幫煞風景的話來。

這不是擺明了拿把刀子，往林淵的心坎裏戳嗎？

刹那間，哪怕是老太君也不禁臉色一沉，臉上多出了一抹冰霜。

“就非要在這種關頭說這種事情嗎？你這個當姐姐的，心中難道就隻有一個弟弟不成？”

“我......”林雲嬌開口就要狡辯。

可老太君卻大手一揮：“這件事情究竟辦不辦怎麼辦，你們旁的人誰說的話都不算，我還要先問問淵兒！”

“淵兒，這件事你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