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扉一步一步地靠近著羽桉,臉上的惡意也絲毫不加掩飾。
羽桉心口處仿佛被一雙大手緊緊抓住,疼痛甚至蔓延至全身。
澄扉在她眼前漸漸變成了三五個。
她努力站起身子,想逃離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嘭——”
一聲重響,澄扉突然飛出撞在牆上。
她悶哼一聲。
周圍的婢女突然驚叫出聲:“澄扉仙子——”
場麵一片混亂。
書房。
兩人按著羽桉的肩膀,強硬地將她壓在地上。
墨池眉頭緊皺,神色稍有不悅。
目光掃向其餘人:“神女也是你們能這般對待的?”
澄扉眸中暗色一閃而逝。
婢女惶恐地鬆手跪在地上。
羽桉也得以鬆了口氣。
墨池伸手,剛想將她扶起,一旁的悶哼聲讓墨池伸出的手僵住了。
他凝眉,轉身扶著澄扉:“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的?”
澄扉斂眉,怯怯地看了羽桉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她微微搖頭,弱不禁風道:“我沒事兒。”
跪伏在地上的婢女此刻終於不忍。
她們抬頭,義憤填膺地指責著羽桉:“仙尊!是羽桉神女!仙子隻是去看一眼嫁妝和聘禮,便被她一招撞飛至牆上。”
羽桉搖頭,她張嘴為自己辯駁:“師尊,我沒有......”
墨池微愣,懷中的澄扉連連阻攔,她梨花帶雨:“墨池別怪羽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到牆上的......”
這般一言語,墨池臉黑了。
“胡說什麼?你自己如何撞到牆上?”
他轉頭望向羽桉,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她臉上。
剛站穩身子的羽桉不受控製地飛撞在牆上,重重地從牆上滑落下來。
臉上的麵紗更是摔落在地。
“羽桉,你怎可對師娘不敬?為本尊就是這樣教你的?”
他那怒容,讓羽桉有些晃神。
上一次見他這般大發雷霆還是在初入仙尊府之時。
下屆女子,卻被仙尊親自抱著抱回府中。
仙界之中多是看她不慣的。
終於,在墨池為羽桉慶生那日,仙界之中數位女子在後院將羽桉扒光吊至樹上。
恐慌襲至她全身,她忍不住戰栗。
就在一眾男子入場之時,墨池率先發現了羽桉的狀況。
一襲長袍落在她身,她被墨池緊緊地護在懷中。
“誰許你們這般欺辱我徒兒?”
他輕柔地將羽桉送回房間,護她周全。
轉頭又將所有婢女全都杖責:“爾等護主不力,今日罰你們可有異議?”
為給她出氣,仙界中所有參與欺淩的仙子被強硬地壓在她麵前。
當著仙界所有仙尊的麵下跪叩首:“對不起。”
她們臉頰紅腫,過來之時也是一瘸一拐,儼然一副受了巨大折磨的模樣。
墨池溫柔地將羽桉護在扶到她們麵前:“羽兒,若有不滿,就讓她們磕頭磕到你滿意為止。”
那一刻,羽桉眼睛濕潤了。
全世界仿佛隻剩下墨池仙尊一人,其餘再也不入眼。
“啊——”
“她的臉......”
“原來是個罪人啊,難怪偷偷逃離人間了。”
“該不會又動了什麼下賤的心思了吧?”
......
惡語襲來,她腦袋有一瞬的空白。
澄扉自知失言,瞬間以手捂住自己的唇,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眸,看向她的目光卻又幾分痛心。
她臉色稍變。
忙不迭撿起麵紗遮掩臉上的印記,試圖來遮掩此刻的狼狽。
“孽畜!”
墨池就猩紅著雙目,將其一腳踢飛。
麵紗距離她越發遠了。
可墨池冷犀利的話讓她的手僵在空中。
“本尊讓你去下界當神女,你做了什麼?”
“該不會老毛病又犯了,去勾引人了吧?”
“本尊怎會有你這般不知廉恥的徒兒!”
她嘴角的笑容越發苦澀。
終究是不同了。
“徒兒沒有,徒兒隻是......”
“啪!”
又是一個耳光。
墨池厭惡地皺眉,讓一旁的婢女拿來濕手帕,擦了碰過她的手。
此刻她大腦一片空白,墨池便已宣告她的判處:“送去無心崖麵壁思過,不許人給送水。”
“何時澄扉恢複,何時她能出崖。”
無心崖山門開。
整個崖穀隻有她一人。
夜風一吹,呼嘯的山風喚來無數靈物。
“小小人族,也敢闖崖?”
一聲蒼老的聲音出現,火焰衝天而起。
羽桉麵色慘白,她想起來了。
此處乃是上古凶獸齊聚之地,若非犯下滔天大錯,無人會被送往此地。
畢竟此地,幾乎有來無回......
她來不及躲閃,火焰瞬間將人吞噬。
熾熱的火焰便是調動全身靈氣來抵禦,也隻能緩解些微不適。
但相比於靈魂的疼痛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
羽桉本就身受重傷,此刻更是被火焰灼燒的靈魂都不穩了。
她苦笑一聲。
怕是堅持不到十日了。
“嘭——”
一股霸道的力量襲來。
火焰在頃刻間散去。
她隻怔愣了一瞬,便已經明白是魔神的手筆。
“吾隻讓你來了卻心事,不曾讓你丟了性命!”
“吾不願帶個死人回去。”
魔神的聲音讓羽桉笑容越發苦澀。
“何人!”
大概是這動靜有些大了,守崖人闖入。
身後跟著的正是墨池。
魔神已然消失不見。
整個無心崖隻有羽桉和滿地狼狽。
火焰燒灼過的地方空空蕩蕩,什麼都不剩,可還是讓墨池皺起了眉頭。
羽桉從暗處走來,因受到巨大衝擊,她走路搖搖晃晃。
這一副模樣讓墨池目光微閃。
一抹心疼之意一閃而過。
很快斂下眉中異樣,冷聲質問:“你可知錯?方才這裏可是有什麼異動?”
她搖頭,這般動作到底是讓她有些吃不消,猛咳片刻。
墨池皺眉,不等回神,手已經輕拍她後背安撫。
澄扉緊捂著胸口,一副呼吸艱難的樣子:“墨池......”
她搖搖欲墜。
墨池臉色大變,匆忙接著澄扉。
“澄扉!我去找仙君!”
澄扉微微搖頭,抿唇有些心疼的樣子:“墨池,我無事,你莫要嚇到羽桉了。”
“今日羽桉也受了驚嚇,先送出去吧......”
墨池臉色大變,抱著澄扉便離開了無心崖。
“你師娘傷這般重,皆因你而起,先在此處繼續麵壁思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