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是個頂級追星族,隻因偶像的一句浪漫,他就將準備好的婚禮頭車換成了自行車。
又因為偶像說想要新娘的手捧花沾沾喜氣,男友就將我花了一百萬萬打造的純金手捧花無償包郵寄了出去。
朋友看不過,想與男友理論,卻又被他指責不如別的伴娘懂事,想借著別人的婚禮出風頭。
再男友又一次要求司儀照著偶像的婚禮宣誓念詞時,我冷臉將手中的花摔在了男友臉上。
原來這是我的結婚儀式啊,我還以為是你的追星現場呢。
結婚前一個月,男友顧清河的偶像在網上發了組照片,是她一個人坐在自行車上拍的婚紗照。
顧清河手機的特別關注音響起時,我正在挑選婚禮的喜糖。
聽見消息聲,我習慣性的湊到了顧清河的身邊,正看見那組照片上的文案——“純白的浪漫。”
顧清河的偶像並不是熒幕上的影視明星,或者是歌手,而是某音上的一個小網紅——奶芙。
他為她守榜,買衣服包包,早就成了對方直播間的常駐大哥。
我最開始還會介意,但見顧清河與奶芙從未有過親密的互動或是曖昧的話語,我也就隨他去了。
我的目光順著文案向下看去,在看清楚奶芙身上穿著的婚紗時,有一瞬間的怔愣。
原因無他,奶芙的這件衣服,與我在下個月婚禮上要穿的婚紗,一模一樣。
我不自覺伸出手想要放大圖片看看細節,顧清河卻避開了我,關掉了手機屏幕。
他在將手機放下的那一刻,順手抱上了我的腰,將頭埋在了我肩膀。
“怎麼了?”他問。
我沒有急著回答,隻是裝作不經意的撥弄起我新做的美甲。
“那件婚紗,和我的好像。”
在我話音落下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顧清河落在我脖頸處的呼吸停了一瞬,隨即他略有些不自然的放開了我。
“婚紗一樣的多了去了。”他含糊著回答,隨後又起身,說:“也不早了,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沒有應,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直到顧清河拿起手機離開,房門被關上,我才將目光收回。
他大概不知道,每當他心裏有事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握緊拳頭,而剛剛,顧清河垂在一旁的左手被他攢緊了。
我打開搜索框搜索著奶芙的主頁,很快就看見了那幾分鐘前發的婚紗照。
那件婚紗穿在她身上,上麵細小的碎鑽都被她拍的清清楚楚,白色的裙身中穿雜著淡淡的藍,顯得更加夢幻了。
這幾張照片很快就衝上了熱搜,網友們紛紛評論感歎這件婚紗的美麗,其中有幾條格格不入的評論都在問她婚紗是不是有點不合身。
在看到這裏時,我不禁在心裏嗤笑一聲。
合身?合身就怪了,那件婚紗是我找人定製的,尺寸自然是按照我的來,又怎麼會合她的身。
很快,我就看見男友顧清河的評論被奶芙置頂點讚“這件婚紗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下麵是奶芙的一個賣萌表情包和一堆磕死我了的發言,我隻感覺一陣涼意襲遍了全身。
前不久顧清河提出先將婚禮需要的東西放到另一套房子裏存置,大概就是那時候將婚紗寄了出去。
我將照片一一保存查看,就在放大最後一張照片時,我在婚紗的裙尾看見了明顯的汙漬。
深吸一口氣,我打開了與顧清河的聊天界麵,正想將這些照片發出去質問,他的消息卻先一步傳來。
“寶寶,我想了想,咱們婚禮的頭車就換成自行車吧。”
2
婚車是早就定好的,為了讓我的婚禮高端大氣上檔次,我朋友們特地湊了一隊的勞斯萊斯。
顧清河在婚禮籌劃群裏提出要更換婚車後,所有人都被他這個決定打的措不及防。
眼見著有些人六神無主的艾特我,我冷笑一聲,親自下場。
“@顧清河為什麼要換成自行車?早就定好的事情,為什麼要改?”
在我發出這句話後,群裏安靜了一瞬,顧清河沒回我的私信,大概是知道我會拒絕,所以才直接通知。
我向來都是隨意的性子,往日裏的決定都是顧清河定的,我隻是支持,而現在,我是第一次出麵反駁。
顧清河顯然沒想到我會在一眾人麵前質問他,沉默了幾分鐘才回複。
“茵茵,你不是想要一個浪漫的婚禮嗎?弄一隊車太大眾化了,我們換成自行車,既浪漫又獨特。”
我被顧清河的發言逗笑了,我們是在七夕結婚,正是八月初,天氣最熱的時候,溫度高達四十多度。
他是想讓我穿著長長的婚紗,畫著精致的妝,坐在他的後座陪他曬一路太陽是嗎?
見我不回答,顧清河大概以為我是默認了,他又在群裏指點江山般指使著他朋友們將車都換成自行車。
我突然想起來什麼,點開了奶芙的視頻,果不其然,奶芙新發了一條動態。
那是一條新人騎著自行車接親的視頻,奶芙轉發評論配文:這種儀式好浪漫。
時間是二十分鐘前,正是顧清河詢問我要不要將頭車換成自行車的時候。
我原本還覺得蹊蹺,現在腦海中的迷霧終於被撥開,露出了問題的答案。
隻因奶芙的一句浪漫,顧清河就可以為她改變自己的婚禮,甚至不顧我的拒絕。
顧清河在布置好一切後,這才假惺惺的在群裏問了句大家都沒有異議吧。
因著他才是婚禮的主角,又做好了計劃,哪怕有再大的怨氣,也都咽了下來。
顧清河的朋友本就不多,願意來幫忙的就更少了,倒是我的朋友十分積極的想來參加,所以大多數都是想問我的意見。
原本定好的婚車是勞斯萊斯,我家不差錢,婚禮更是一生中重要的一環,爸媽並不想讓我吃虧。
朋友們想給我撐場子,也紛紛想掏出自己的豪車,現在全都被顧清河拒絕,要換成自行車。
就在顧清河詢問的時候,我將所有的朋友們都拉進了一個小群,隨後在大群艾特了顧清河。
“你願意騎自行車,那你就騎。我和我朋友們都跟車隊,不是喜歡獨特?弄兩隊不是更好?”
顧清河的發言下他為數不多的幾個狐朋狗友們原本還在那讚同,見我發話,他們都不說話了。
他們這些人以顧清河為首,最是看不慣我們這些少爺小姐們,覺得我們隻會啃老,養尊處優。
顧清河雖然不敢說我,但是卻是會將對我朋友的不滿擺上明麵來。
他總是會讓我離我朋友遠些,覺得他們這些富二代都是不務正業無所事事的遊民,認為他們低人一等。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的朋友都和他一樣自命清高,自始至終看我都不順眼,連麵子都不給,更別提我的朋友了。
跟他在一起後,我知道他的朋友們都看不上我,所以鮮少與他們來往。
我從來不願意委屈自己得以求全,可在他們眼裏,卻是更坐實了心虛這個事實。
3
我站出來反對後,倒是不用顧清河說話了,他的那些朋友們已經開始攻擊我了。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根本瞧不起我們,我們好心來幫忙,還要區別對待了。”
“你當路是你開的嗎?還要分兩隊,本來占著路就是不對,現在又要耽誤多少人的時間?”
“為什麼不能平等一點?那麼熱的天,我們騎車,你們舒舒服服坐在車上吹空調,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諸如此類的話很快被他們幾個人刷屏,全都是在指責我不通人情,還沒有結婚就要逞家庭地位的。
我在小群裏讓著急的朋友們不要說話,隻是將群開了免打擾。
他顧清河不是聽不進去別人的話嗎?我們都是男女朋友了,我學一下怎麼了?
大概是見我不理睬,顧清河的私信這才姍姍來遲,我沒有選擇立即打開,而是在手機響了好幾聲之後,這才慢悠悠的點開了對話框。
“怎麼了茵茵,我剛剛沒有看群。發生什麼了,你們怎麼吵起來了?”
“哎,你不是答應我要和他們好好相處,不起衝突嗎?你怎麼能區別對待我的朋友呢?”
“茵茵,你也不小了,你要知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婚禮,你怎麼能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決定?”
顧清河的私信一連發了好幾條,全都是帶著語重心長的勸說,末了又問我為什麼同意了又反悔,讓我和他的朋友好好道歉諸如此類的。
我被他的雙標整笑了,我從來沒有同意,隻不過是他擅自歪曲了我的意思,又選擇性忽視了我的拒絕。
見他還在輸入中,似乎是想來一篇小作文指責我的不對,我手指點了幾下屏幕,快速打字。
“你要你的儀式感,我要我的舒適度,別在這嘰嘰歪歪,這也是我的婚禮,我憑什麼要順著你來?”
“你還知道這是我們的婚禮籌劃啊?我還以為是你那偶像想要這種婚禮,你要給她籌備呢!”
“對,就那小奶芙吧,她知道你寄過去的婚紗是你未來的新娘準備下個月在婚禮上穿的嗎?哇好期待她知道了是什麼表情呀!”
顧清河之前在網上一直是單身人設,這才有不少人磕他和奶芙的cp。
在被我發現後,他這才在主頁掛了句已有戀人。這四個字表達的對象卻是含糊不清,讓他們的cp粉們直呼好甜。
見我拆穿,顧清河的名稱終於沒有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了。
他像是很急著解釋,發了幾句蒼白無力的辯解後,又彈了個電話,我沒去接。
在電話因為沒人接聽而自動掛斷後,他又鍥而不舍的,不停的打過來。
我嫌煩,直接將手機調成了靜音,又將電視聲音調成最大,握著一把瓜子就追起劇來。
旁邊還沒有包裝好的喜糖被我隨意的扔在地上,沒有人再去管。
4
這次事情後,我和顧清河不約而同的陷入了冷戰。
因為兩位主持人意見不合,所以婚禮的籌備也沒有進行下去,暫時的擱置了。
顧清河大概以為我們這一次冷戰還會像以往一樣,隔幾天的時候自動的和好。
他總是將我們已經長大了掛在嘴邊,名言是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
往日裏的爭吵總會以過幾天的低頭結束,但這次見我鐵了心的不理他,他終於急了。
婚禮就在下個月,時間緊迫。
眼見著他親戚在他那邊詢問無果,從而在我這旁側敲擊想詢問進度時,被催的顧清河終於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
他帶著一束花上了門,跟我爸媽說想要見我。
因為父母思想的開明,我們的婚禮是完全準備自己策劃,雙方家長都不插手。
他們沒進群,自然也不知道那天發生的事,與我鬧不和後,顧清河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那麼點讓人為難。
所以在家長詢問之時,他不敢將事實說出來,隻含糊其辭的說我們冷戰了。
知道我看見了那組婚紗,又知道那婚紗是定製的,他大概已經告訴了奶芙,那條動態已經被刪了。
我被母親喊下樓時,顧清河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與父親聊天,其樂融融的氛圍就好似完全沒與我冷戰。
“茵茵,你這些天都不回我消息,我很擔心你。”
見到我,顧清河忙不迭的起身想過來扶我,看著很委屈的樣子,若不是前幾天的事,我大概真的以為他隻是擔心我。
現在想來,大抵是在擔心到手的冤大頭沒了,又或是一個好拿捏的對象沒了。
我沒有與他閑聊的時間,直接幹脆利落的拍開他的手,往沙發上一坐。
“我的婚紗呢?”
這句話一出,顧清河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似乎沒想到我連寒暄都不願意與他做做樣子。
“已經洗幹淨了,就是有一點小小的損傷,不過你不是準備了好幾件嗎?”
他顯然這時候也有點底氣不足起來,聲音都小了不少。
昨天他的母親就已經發了照片給我,我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穿的,不僅腰部開了線,連原本的裙尾都變得坑坑窪窪。
婚紗損壞成這樣,自然是穿不了了,而我原本的設計師最近出國了,臨時也趕不回來修補。
顧清河這才意識到了嚴重性,大概是被他父母訓斥了幾句,這次來的時候老實了很多。
我做事謹慎,總會多準備一些以備不測,而如今,卻是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不想穿別的,我就想穿這件。”
我果斷的扯下了水上的最後一塊浮木,麵無表情的摧毀了他的希望。
“別的不是也很好看?”
顧清河還想掙紮,而我還是氣定神閑的睜眼說瞎話。
“借別人了,我要讓我的伴娘也湊一個婚紗團陪我。”
大概是意識到了我堅定的態度,顧清河啞然,他握了握拳,就這麼走了。
當天晚上,他又在群裏艾特全體,隻說婚禮延期。
他大概還想彌補,又在網上發文尋找一位能補婚紗的設計師,隻不過沒人理他。
就在我這幾天都嘻嘻哈哈的和朋友們在小群裏嘲笑顧清河那天的樣子時,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請問是許茵茵女士嗎?您在我們這定做的手捧花被您的先生取走了,祝你們新婚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