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媽總嚷嚷著女人要去父留子。

自從我生了兒子，她就攛掇著我離婚，帶孩子回家住。

我拒絕後她又找人偽造了親子鑒定，逼我婆家趕走我。

我回家跟她理論，兩個姐姐勸我：「離婚了好，不用依附男人生活。」

還不顧我產後抑鬱，偷偷帶陌生男人來家，說幫我再生一個。

我百般掙紮，卻被她捂住口鼻動彈不得，直至咽了氣。

再醒來，她還在我耳邊嘟囔：

「新時代的女性，隻當媽媽不當妻子。」

0

看著我手腕上的粉色住院手環，我才意識到我重生了。

我媽還在旁邊嘟囔。

「婷婷啊，媽是過來人，還能害你不成。」

「聽媽的，離婚吧，孩子沒有爸爸不要緊。」

二十年前，她就總是跟我們姐妹三個灌輸「爸爸不重要」的思想。

我爸和她離婚後，曾偷偷來看望過我們姐妹，被她發現後連打帶罵趕走了。

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我爸。

如今新時代有了「去父留子」的說法，她更是奉為圭臬。

上一世她給我洗腦，攛掇著我帶著剛出生的兒子跟老公離婚。

我耐著性子告訴她，我老公對我很好，婆婆也把我當親閨女，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結果她偷偷拔了我兒子的胎發，找人偽造了一份親子鑒定，寄到了我婆家。

我婆婆看到後犯病住進了醫院，隻有老公還相信我。

隻是他忙著工作醫院兩頭跑，夫妻關係也冷淡下來。

我顧不得自己還在坐月子的虛弱，氣瘋了跑回家找我媽理論。

「我的日子好好的，你非要摻和什麼！」

「我離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這樣汙蔑我！」

她滿臉關心：「媽也是為你好，不用再事事靠男人，還能早點帶我大外孫回家來住。」

我還想反駁，卻被兩個姐姐攔下。

「小妹啊，你就聽咱媽的吧。」

「是啊，離婚了好，離婚了你那兒子就是咱們孫家的。」

「有我們和媽幫你，孩子肯定比你們兩口子教育的好。」

我被她們收了手機鎖在家裏，想要見見剛出生的兒子都成了奢望。

她們給我吃的，也隻是剩飯剩菜。

我聯係不上老公，又擔心孩子，怒急攻心得了產後抑鬱。

整日覺得活著沒有意思，不如跳樓算了。

大姐嘲諷我：「什麼產後抑鬱，當年我生孩子也沒你這麼矯情。」

二姐附和：「是啊，雖然大姐離婚孩子留在婆家，但是也比你這個抑鬱的廢物強多了。」

我媽慢悠悠喝著茶：「哪有什麼產後抑鬱，我看就是閑的。」

我哭著求她們放我走，孩子還在家裏等著我。

「孩子？」我媽恍然大悟：「想要孩子還不簡單，我給你想辦法。」

我以為她說的想辦法，會去把我兒子抱來讓我見見。

誰知，深夜裏我剛迷迷糊糊睡著，就感覺有人在我摸我。

我猛地驚醒，發現身上是個肥頭大耳的陌生男人，他眼露邪光，正急不可耐在脫我的衣服。

「什麼人？」

我想要掙脫，卻被他按住動彈不得。

我正要大呼救命，就見我媽推門而入，看到希望忙向她求救。

「媽，救救我！」

她上前，卻是捂住我的口鼻，使我動彈不得。

她說：「女兒別強了，媽好不容易給你找來個男人借種。」

她說：「當妻子有什麼好，女人就該去父留子。」

我望向門邊，看到兩個姐姐倚著門框，冷眼看著一切發生，

直至我咽了氣，她們都不曾挪動一步。

重活一世，我絕不會再被她們控製。

02

出院後我帶寶寶回了婆家。

我搖著鈴鐺逗他，婆婆則配合著做鬼臉，寶寶樂得咯咯笑。

看著懷裏軟軟糯糯的寶貝，我甚至有了一種夢幻的幸福感。

同時暗下決心，不能再讓他成為沒媽的孩子。

美好的畫麵被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

我拿起手機，看到是我媽打來的電話，婆婆主動抱著寶寶去了客廳。

按下通話鍵，不等我說話，我媽上來就問：

「怎麼樣，辦完離婚手續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我一頭霧水：「什麼離婚手續？」

她語氣有些掩不住的興奮：「不是讓你離婚，然後把孩子抱回來嗎？」

我氣得不行，在醫院已經告訴她跟多次了，我不可能離婚。

她還在我坐月子虛弱的時候，攛掇我離婚帶孩子回家。

我甩下一句「我不離」，就想掛斷電話，卻被她冷笑著叫住。

「你懂什麼呀，還真以為你婆婆和老公對你好嗎？」

「他們不過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拿你當傳宗接代的工具。」

「聽媽的，咱們自己撫養孩子。」

「好女兒，隻有我們才是一家人。」

聽到最後那句話，我後背飄過一陣涼風。

當年她和爸爸離婚的時候，也是這樣對我們姐妹三個說的。

她說：「你爸是外人，隻有我和你們姐妹仨才是一家人。」

其實，家裏的房子是爸爸全款買的，寫的是我媽的名字。

他賺的錢全都攥在我媽手裏，離婚後也一直在付撫養費。

我媽告訴我們爸爸不重要。

她一邊收著我爸的錢，一邊不讓我們父女見麵。

時間久了，兩個姐姐也深信爸爸不重要的道理。

大姐生孩子後被她攛掇著離了婚，孩子沒爭取到留在了婆家。

二姐孩子剛周歲，她心思重不想離婚，所以助紂為虐幫著我媽先勸我離婚。

隻有我還記得，不是爸爸不想見我們，是我媽攔著不讓見。

我從小缺失父愛，絕不會讓我的孩子再經曆同樣的痛苦。

電話那頭還在威脅我：

「如果你敢不聽話，我就把這個鑒定報告親自送過去，讓你做個喪家犬。」

我氣得直打哆嗦，忍不住開口：

「媽，我現在的生活很幸福，去父留子根本就不適合我。」

「難道你一定要我家破人亡才滿意嗎？」

「求求你了，讓我安心坐完月子吧。」

在對麵氣急敗壞之前，我掛斷了電話。

一轉頭，就看到婆婆臉色煞白站在門口。

「婷婷，你......難道......」

見她誤會了，我立馬下床：「媽，我不會放棄你們和寶寶的，你相信我。」

她神色緩了緩：「我還聽到什麼親子鑒定......」

我扶著她坐下：「媽，不論任何人在你麵前說閑話，你都不要當真。」

「我們可以親自帶著寶寶去做鑒定，但是你絕對不要相信別人的風言風語。」

頓了頓，我又強調：「尤其是我親媽。」

她這才放下心來。

本以為我那麼言辭懇切求我媽，應該能消停一陣子，誰知我還是低估了她。

半夜我起來喂奶，就看到樓下告示欄前有個人在貼什麼東西。

我將孩子交給老公，盯了好一會，才確定是我媽。

她肯定又在搞什麼鬼，於是我匆匆跑下樓。

果然，她正借著路燈的亮光，將一堆結果為非親生的鑒定單往告示欄裏貼。

上麵赫然還有「綠帽」和「家門不幸」的字樣。

03

「你在幹什麼！」

聽到我的喝止，我媽心虛的回頭，看到是我又鬆了口氣。

她轉身繼續往告示欄上貼：「我讓鄰居們都看看你做的好事！」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就是這麼見不得我過好日子。」

我上前去撕，卻怎麼也撕不完。

她毫不畏懼：「你這個白眼狼，翅膀硬了敢跟親媽作對。」

「從小就數你最不聽話，你看你大姐聽我話日子過的多好。」

我大姐日子過得並不好，孩子不在身邊，想見一麵難如登天。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我媽才硬是要我離婚將孩子帶回去。

「為什麼要聽你的，我婆婆老公對我比你對我都好，聽你的才是白眼狼。」

「你再這樣散播謠言，我真的會報警。」

看她還在貼，我拿出手機就準備報警。

她卻捏住了我的軟肋，語氣強硬：

「如果你敢不聽我的，我可不能保證你還能見到你的寶貝兒子。」

她又威脅我！

還敢拿我剛出生的孩子威脅我！

本來我是打算出了月子再收拾她們，沒想到她們先等不及了。

既然如此，哪怕我再虛弱，為了孩子也要開始反擊。

我給老公發了個消息，然後對我媽答應了回家的事情。

「好閨女，早聽話多好。」

「你先跟我回去，等離婚了再把大外孫帶回來。」

跟她回去後，我隨身藏了把水果刀。

我實在害怕，害怕再經曆上一世的遭遇。

在她又一次催促我離婚的時候，我問起了退彩禮的事情。

她一聽退彩禮，瞬間暴跳如雷：「彩禮是給我的，憑什麼要退。」

我佯裝不解：「為什麼呀，咱們不是去父留子嗎？為什麼還要他出錢？」

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你給他生了個孩子。」

「雖然孩子是咱們的，難道他就可以置身之外？」

「不止彩禮，以後孩子的撫養費還不能少了呢。」

跟她說不通，我也懶得再說。

我給老公發消息，讓他下班悄悄帶孩子來見見。

誰知道又出岔子了。

我媽偷偷跟在我後麵，見我不僅沒離婚的舉動，還見老公孩子。

她突然衝出來將我扇倒在地，又試圖推我老公，差點把孩子都摔倒。

她推推搡搡，還嚷嚷著：「我能指望你什麼呀。」

嚇得我老公趕緊把孩子放回車子，鎖上車門讓我婆婆看好。

旁邊聚集了不少鄰居。

我媽見狀立馬癱坐在地上：「大家快來評評理啊。」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這個女兒算是白養了。」

「為了個臭男人，連我這個親媽都不要。」

周圍的人說三道四，老公將我攬入懷裏，捂住了我的耳朵。

「別聽。」

我媽更氣了，爬起來就扯我老公的頭發。

他念及對方是長輩，也不敢反抗太劇烈。

我媽正是看中了這點，反而下手更狠了。

她已經喪心病狂：

「什麼女子能頂半邊天，要我說，女子能撐起一片天。」

「你們看車裏的孩子，其實隻是我們孫家的種。」

說著就給我大姐二姐打電話，讓她們回家，說要宣布一件大事。

04

我沒有攔她，隻輕輕拍著老公握緊的拳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客廳裏坐滿了人。

大姐二姐，連二姐夫都帶著孩子來了。

大門敞開著，圍滿了看熱鬧的鄰居。

我朝外看了看，衝她討好一笑：

「媽，咱們都是自家人，沒必要搞這麼大陣仗吧。」

她卻毫不在意，大聲叫嚷著：

「我歲數大了不怕丟人，就是要讓大家夥都看著。」

我湊到她耳邊：「媽，孩子是無辜的，不要把場麵弄得太難看。」

她一把甩開我：「這個時候知道難看了。」

兩位姐姐端坐兩側，滿臉幸災樂禍。

大姐配合著開始冷嘲熱諷。

「我這個小妹啊，從小就不讓家裏省心，結了婚也一點都不安分。」

二姐順著說：「可不，咱們呀，就是上輩子欠她的。」

說著又將虛情假意的目光轉向我老公。

「妹夫啊，真是對不住你，都怪我們孫家家門不幸。」

見我臉色蒼白，她還捂著嘴笑：「隻怕一會兒喪家之犬就要哭鼻子了。」

兩個蠢貨，都這個時候了還被我媽當槍使。

我讓婆婆抱著孩子去臥室，然後坐在我媽麵前。

「媽，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什麼完整的家。」我的話未說完，就被我媽打斷了。

「爸爸不重要，孩子有媽疼就夠了。」

「還有，孩子上戶口必須姓孫。」

她拿出抽屜裏的親子鑒定拍在桌子上：「這就是證據！」

周圍的人紛紛湊上去，隻看到末尾的鑒定意見——排除親子關係。

人群瞬間炸了，對我指指點點。

「真不是親生的啊。」

「平時看著挺文靜的小姑娘，沒想到會做出這種事。」

「怪不得這老太太說孩子必須姓孫呢。」

......

不僅如此，她還將鑒定書拍了照片，得意洋洋地發到了朋友圈。

整間屋子，隻有我的婆婆和老公信任我。

婆婆在臥室裏照顧著孩子，老公緊緊摟著我的肩。

我麵不改色站在客廳，等他們發現鑒定書有什麼不對勁。

果然，不一會兒我媽的手機響了，她笑嗬嗬地接通。

剛說了一個「喂」字，就聽見對麵怒氣衝衝：

「你們這群王八蛋，我就知道孩子不是我兒子親生的！」

接著就是一陣歇斯底裏的怒吼。

我媽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她低頭看了下來電，發現竟然是二姐婆婆的號碼。

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麵又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她眉頭緊鎖，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拿過鑒定書，翻到首頁，上麵清楚地印著上麵二姐夫和外甥女的名字。

頓時，她像被雷擊了一般，臉色唰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