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不想跟盛熙川解釋太多,他們還沒有熟到那個程度。
她回過神來:“沒有,就是有點累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我答應了爺爺下周一再來看他。”
她可不追求和他靈魂共鳴,盛熙川不因為帕麗的事怪她,已經值得慶幸。
聽到她來看爺爺,盛熙川神色稍霽。
他們祖孫的情誼很深,要不然,盛熙川也不至於為了讓爺爺放心同意聯姻。
“走吧,先去吃飯,一會兒送你回去。”他語氣也緩和了很多。
“不用,我回去吃就好。”
宋清殊不覺得有這個必要。讓他送,再等著半路被丟下來嗎?
盛熙川睨了她一眼:“宋清殊,你不是說自己是乙方嗎?那現在甲方爸爸需要你陪著吃飯。”
於是,宋清殊再沒有別的話說,不情不願又坐上了他的車。
司機在前麵開,這次沒有降擋板。
他有眼色地發現老板和自己未來的夫人也不太熟,大概率不會在車裏曖昧。
“小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嗎?”盛熙川突然問他。
司機小趙受寵若驚。
“老板,有是有,我愛吃的地都是蒼蠅館子,還真怕您吃不慣。”
“說說看。”
“往前走,有個燒烤店,現在是旺季,特別熱鬧,也特別正宗。”
燒烤?宋清殊眼睛亮了一下。
國外很多超市的肉都不放血,腥騷的厲害。
盡管她的保姆廚藝很好,但宋清殊大多數時候都在吃素,不讓她們做肉食給她。
吃燒烤還是小時候的回憶。
不過,她記得吳小愛說盛熙川不吃油膩的。
盛熙川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行,就去那兒吧。”盛熙川開了尊口。
已經到了傍晚,燒烤店門外擺了數十張桌子,熱熱鬧鬧坐滿了人。
高高胖胖的老板娘親自係著圍裙招待客人,一派人間煙火氣。
宋清殊好奇的一雙眼睛四處亂看,周圍的人也在打量她和盛熙川。
畢竟兩人一個高跟鞋小禮服,一個穿著一絲不苟的高定西裝,出現在這樣的路邊大排檔,很違和。
他們的隆重讓老板娘都拘謹了起來,往桌上放菜單的手都有點無所適從。
“你點。”盛熙川用下巴示意她。
宋清殊便拿過菜單,一通勾選。
“您點了十串羊肉,十串雞心,十串羊腰......”
老板娘頓住,用拇指和食指筆劃了一下,“姑娘,咱們家羊腰這麼大一個,一串兩個,10串的話,您二位可能吃不完。”
盛熙川看宋清殊的眼神晦暗不明:“宋清殊,你知道什麼是羊腰嗎?”
宋清殊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羊腰就是羊的腎。”
“噗......咳咳咳......”
她答得一本正經,卻讓隔壁桌一個大哥,一口啤酒噴了對麵人一臉。
“羊腰不要,劃掉。”盛熙川對老板娘說。
他實在不能接受眼前這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吃這個東西。
宋清殊看著老板娘的圓珠筆手起筆落,最終撇了下嘴,沒說什麼。
行吧,能來吃燒烤就很不錯了。
燒烤一盤盤端上來,盛熙川卻受不了油煙味,他手裏拈著一根煮毛豆,好半天也沒吃進去。
宋清殊不管他,反正他的心情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她自己一手舉著一串羊肉,另一手舉著一串雞皮,吃一口,滿嘴肉香,感覺一天的壞心情都一掃而光了。
看她露出滿足表情,盛熙川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宋清殊,你好像餓死鬼投胎。”
她的吃相並不難看,相反,小小的人舉著兩根竹簽子,靈動又可愛,讓他這個從不吃垃圾食品的人都想嘗嘗這個燒烤有多好吃。
可盛熙川想不到有人會因為吃到一口燒烤而開心,他覺得奇怪。
“這是我人生第二次吃燒烤。”宋清殊說。
上一次吃,是年少時莫北丞從宋家將她背回陸家那天。
“那你在國外吃什麼?”盛熙川竟然能跟她閑聊。
“你看我這麼瘦,能吃得下什麼?”宋清殊說,“國外的肉很難吃,我心情又一直不好,吃飯就是為了別餓死,都是隨便糊弄一口。”
“沒有保姆照顧你?”
“有,可她們又代替不了爸爸媽媽。”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宋清殊突然閉了嘴。
交淺言深是大忌,隨時會變成那個人攻擊你的利劍。
見她突然警惕的神色,盛熙川便沒有多問,他也拿了串雞皮咬了一口。
甜膩,且油,他直皺眉頭。
剛想問宋清殊這有什麼好吃的,突然,不遠處一桌傳來一聲尖叫。
“我不認識你,放開我!”一個女人喊。
“讓你他媽給臉不要臉!我大哥要你陪一杯,是看得起你!”一個男人扯著她的頭發說。
原來,是相鄰的兩桌起了衝突。
一桌幾個光膀子的紋身男,看上了隔壁桌的兩個小姑娘,出言調戲。
小姑娘不願意,才動起了手來。
其中一個小姑娘被嚇得瑟瑟發抖,另一個小姑娘被扯著頭發往圓桌上撞。
數十張桌子,幾十人號人,卻沒有一個敢攔的。
兩個女孩的哭喊聲很大,宋清殊也看到有人悄悄拿手機跑到不遠處去報警了。
她用求救的眼神看盛熙川。
“盛總,能不能幫幫她們?”
盛熙川也在看她:“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你不懂?”
宋清殊抿唇。
跟她沒關係的事,她不管也沒什麼。
可她實在是看不得弱者被欺負。
盛熙川不管眼前的兩個女人,但不至於不管她,畢竟,她跟他一起出來,真出事,丟的是他的臉。
宋清殊隻思考了5秒鐘,就決定以身入局。
她從隔壁桌抄起了一個空酒瓶,大步走到那兩桌跟前去。
“啪”的一聲,她將酒瓶粉碎在了桌上,“警察馬上就到,放開她!”
那幾個男人果然停頓了一下。
“喲,小美人兒,你可嚇死我了!”突然,那個為首的男人淫笑了一聲。
“她們不陪我喝酒,怎麼,你準備陪我喝?”他用油膩的手去抓宋清殊的手臂。
“滾開,惡心死了!”宋清殊一臉厭惡的甩開他。
那男人惱羞成怒,伸手抄起一個椅子,對著宋清殊兜頭砸去:“臭蹄子,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