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離臉色唰得一下蒼白了,他第一時間回過頭去看傅清予。
對方似乎早就料到這樣,淡然的雙手環胸站在程文景身邊。
江宴離艱難開口,“傅清予,是你舉報的?”
作偽證,傅清予還真有那個能力。
她同樣也有手段,把他送進去,一輩子都沒辦法出來。
可是他都打算離開了,騰位置給程文景了。
傅清予就這樣迫不及待嗎?
看著江宴離麵色蒼白,眼底赤紅的破碎模樣。
傅清予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和猶豫。
她咬咬牙,依舊是冷淡的態度。
“江宴離,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其他人。”
江宴離深呼吸一口氣,心底更是涼得徹底。
他知道,這是傅清予的威脅。
如果他不簽,他麵臨的,可能是一輩子都不會出來的牢獄之災。
程文景身邊那個剛剛被江宴離打了的男人,頓覺自己找到了機會。
連忙道,“警察同誌,我來幫你控製罪犯。”
接著上前故意狠狠一腳踹上江宴離本就受傷的腿。
江宴離頓時疼得大汗淋漓,重心不穩,以一種狼狽的姿態摔在地上。
警察嗬斥了男人幾句,但還是上前給江宴離戴上手銬。
在即將被帶上警車的時候。
江宴離突然回過頭看向傅清予。
原本臉上的不甘和絕望已經沒了。
隻剩下麻木和冷漠。
江宴離對著傅清予輕輕開口,“傅清予,你贏了,那個認定書,我簽。”
接著又粲然一笑,眼神裏透出來的,卻是釋然。
“簽了之後,我們兩不相欠。”
眼睜睜看著江宴離被押上警車,強裝鎮定的傅清予還是忍不住心慌了。
尤其是想起他那句兩不相欠和無波無瀾的眼神,更是莫名不安和煩躁。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
但江宴離作為爆破總工程師,出現事故負責這不是應該的嗎。
她還不相信江宴離口中程文景故意站在爆破點不願意離開的話。
傅清予和程文景自小一起長大,她了解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傅清予心裏左右搖擺,猶豫又掙紮的時候,身邊的程文景突然歎了一口氣。
“清予,你不該幫我做這些的。”
“也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回來,惹得江先生吃醋,在爆破的時候有意製造事故想把我埋進廢墟裏。”
“或許。”程文景哽了一下,眼睫微顫,笑容帶著一絲破碎和苦澀,“我就不該祈求再得到你的關注,我就應該死在國外。”
聞言,傅清予眉眼染上心疼,剛剛對江宴離的那一絲鬆動和不忍也頓時消散得一幹二淨。
她連忙安慰程文景,“你這是說什麼話,我不會讓這件事牽連到你,等江宴離簽好認定書,就和你沒關係了。”
“到時候就算是他和那些隊員串供,也栽贓不了你。”
江宴離被抓走之前承諾了簽署事故認定書。
於是他在警察局待的第六天,警方這邊找到事故和江宴離無關的證據。
也確認了之前知情人提供的的確是假證。
江宴離很清楚,這是傅清予的手筆。
麵對警察告訴他,他可以走了的時候。
江宴離也隻是淡淡一笑。
拿回自己的個人物品。
江宴離走出警察局的時候,手機振動起來。
是日程提醒。
他這才恍然發現,十五天過去得這麼快,今天居然是臘月二十九了。
距離他離開,隻剩下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