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謝逸凡來到了後山。
饕餮隻是暫時封印,要想穩固就得拿出代替泣血珠的東西。
明天就要死了,就當做回好事了。
謝逸凡站在封印前,剖出了自己的內丹放在封印中間。
地上猩紅的印記顯現一瞬,地底傳來嘶吼聲。
謝逸凡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如此可保人間百年無虞。
他的五感全失,又沒了修為,走著走著就撞在竹子上,跌落進水裏。
池水充斥在他的鼻腔,窒息感傳來。
他在腦海描繪出後山地圖,循著記憶才爬上岸。
白昭站在岸邊,看見水裏冒出的人驚訝片刻,就察覺不對。
試探性叫了幾嘴,“師尊?”
“師尊?”
濕漉漉的人像是沒聽見,背影也佝僂地厲害。
他眼裏閃過算計,猛地出手就把好不容易爬上來的謝逸凡打回水裏。
水麵漸漸平靜,等了很久都沒有人上來。
白昭看著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
而後又揚起嘴角,笑得得意,“顏顏是我的了。”
水底。
謝逸凡落在最深處,被劃破的指尖點到石頭上。
刹那石子發出耀眼光芒,自主變成玉簪插在他頭上。
謝逸凡恢複五感,倏地睜眼向上遊。
岸邊,他徒手擰著衣服上的水,果然命薄讓明日死,早不了一刻。
身上還殘留著白昭的靈氣,剛剛是他動的手。
回到尋陽峰,找了一遝符紙,帶上保護罩。
雖然沒修為,但有符就夠了。
白昭見到謝逸凡的時候,表情帶著驚恐,不斷後退。
“最初,我以為你隻是任性。”
“沒想到你是純壞。”
他退無可退,站直身子笑了起來,“就你?我能一次把你打進水裏,就能兩次!三次!”
“你大顏顏十歲還好意思和她在一起。”
“要不是你個畜生,顏顏就是我的了!”
白昭奮力一擊,卻被彈開。
謝逸凡拍拍自己的衣袍,輕嘲,“你看看你,這般沒用。”
“恨死我了,還要尊稱我一聲師尊,還要受些窩囊氣。”
他指間夾著火符,朝白昭甩去。
符咒緊貼著白昭,他渾身像是被烈火炙烤,皮膚開始變得焦黑,痛到唔咽滿地打滾。
原來這些符紙都準備多了,遠比自己想的弱。
謝逸凡目光看向別處,剛準備收回符紙肩膀就被人狠狠撞了下。
“阿昭,阿昭你怎麼了?”
“你別嚇我!”
簡顏抱起白昭,眼眶通紅。
男人緩緩轉頭,看向謝逸凡頭上的那根通體瑩潤的白玉簪。
眼珠轉了轉,“顏顏,是師尊!他要我的白玉簪,我不肯給,他就硬搶還放火燒我。”
“我......我好痛啊,我好痛顏顏。”
一道淩厲的掌風,謝逸凡身子就像是一片落葉,被擊中後衰亡落地。
五臟六腑像是移位,他緊咬舌尖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聲音,一股鮮血湧上喉嚨。
簡顏動作一頓,嘲諷道,“師傅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做戲了。”
“罵白昭白蓮、扮柔弱,我看您演的也不賴。”
我沒有。
他想要開口,一股腥甜又從喉間湧上。
簡顏輕柔地放下白昭,一步步走到謝逸凡麵前。
居高臨下,帶著濃濃不悅。
“師傅,你連一句解釋都不願意說嗎!”
她蹲下纖細的手觸到謝逸凡的白玉簪。
“我記得師傅一向不喜這些俗物。”作勢要拿走。
謝逸凡顫抖著抓住她的手,看向簡顏的眼睛。
“若是我說,沒有這個我會死呢?”
若是我會死,你是不是就不會拿走了?
鮮血順著謝逸凡嘴角滴到簡顏手背,她像被燙到,手稍稍鬆來。
“顏顏......我好痛啊。”身後白昭聲音帶著哭腔。
她的表情瞬間變了,“師傅,你別鬧了。”
狠狠把玉簪扯下,頭也不回地朝白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