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嫂子還在叫嚷。
我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臉,鬆了一口氣,又看著麵前的電腦,急忙將自己的綠泡泡登出。
我打開了門,拉嫂子進來坐下。嫂子的臉色很臭,仿佛我借著昨天的事耍小性子,一個人躲在屋裏偷懶一樣。
“林曉,你至於和一個孩子較勁嗎?浩浩昨天不就是翻了一下你的包,隨手畫了畫,你又沒丟什麼東西,對自己的親侄子,也未免太小氣!”
嫂子不提,我還真就差點忘了這一茬,昨天我在陽台曬太陽,我媽把家裏房間都敞開除塵。林浩看見了我隨手放在床頭的包,把我包裏的東西都給倒了出來。
我新買的一盒粉餅被砸得稀碎,香水被他給倒了,換上了不知道是洗潔精還是肥皂水,我拿來一噴,灑了我一臉的泡沫星子。
更別提撒了一地的銀行卡和身份證,我發現時,侄子林浩拿著水彩筆正對著我的身份證塗塗畫畫,玩得不亦樂乎!
而一旁的地上正是我為過年買的新包包和新衣服,它們上麵都沾上了彩色的顏料,被林浩畫滿了類似大便的低俗圖案。
我尖叫一聲,趕緊把林浩拉開,把銀行卡都收進錢包裏。
嫂子和我媽聽到動靜趕了過來,劈頭蓋臉就是對我一通罵。
“馬上就要過年了,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你看你把浩浩都給嚇著了!”
我媽說完,接過林浩手裏的水彩筆,又指著地上被畫爛了的衣服褲子,轉頭指責起我來:“你自己的衣服包包不知道收好,浩浩現在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他畫了就畫了,洗洗不就成了嗎!”
嫂子也一臉不耐煩,“這香水粉餅一看就不值幾毛錢,我樓上還有沒用完的,到時候補給你不就行了,至於這麼大驚小怪!”
我看著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包包,摔碎的粉餅腮紅,粗略一掃,我的損失早已過千,但在嫂子和我媽眼裏,這點損失怎麼都比不過林浩那熊孩子的開心重要。
而林浩躲在我媽身後對我做著鬼臉,絲毫沒有悔意,我恨不得把他揪出來打一頓,但礙於我媽和嫂子都在,沒能發作。
林浩走之前,把我的身份證扔到地上踩了兩腳,“略略略,醜八怪!還不讓我畫!”
因著這事,今天一整天我都把房門鎖得緊緊的,沒參與家裏任何一件事。
果然,等到要準備年夜飯了,我嫂子向來不愛進廚房,親自上門找我來了。
眼前,嫂子麵色不耐,還在數落我,“林曉,差不多也行了,浩浩還小,他可是你親侄子。大過年的,揪著這點小事不放,是成心想讓一家人不好過嗎?”
親侄子會這樣對他小姑?我不敢苟同。也不知道我上班沒回來的時候,一家人都教了林浩些什麼,把他教得這樣目無尊長,頑皮跋扈。
而想到上一世,我心底更是憤然。
既然侄子這麼愛亂動別人的東西,不知道如果是嫂子的東西被亂動,她還會不會是非不分,繼續溺愛她兒子。
嫂子昨天找我借電腦辦公,我因著自己電腦裏有許多公司的機密文件而拒絕了。
現在我早早把綠泡泡登出,又給重要文件加了密,尋常人想破譯我的電腦也沒那麼容易。
所以我向嫂子拋出橄欖枝,討好地笑了笑,“嫂子,昨天是我不懂事,你說的對,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昨天不是想借用我的電腦嗎,今天就可以拿去用。”
嫂子趾高氣揚地看向我,一副早該如此的樣子,“本來我就不稀罕你這台破電腦,要不是我電腦忘了帶回來,哪兒還用得著你的!”
“是是,我這電腦不是什麼大牌,嫂子不嫌棄就拿去用一下,救救急。”我順著嫂子的話說,明顯看到嫂子神色放緩,直接一屁股坐到我的書桌前。
今年過年,哥嫂一家是回了我爸媽這邊,爸媽家在鄉下,方圓百裏更是沒有一家網吧。
上一世嫂子為了處理工作,還是在晚上被逼得沒法兒,去找了村裏有電腦的人家一戶一戶問的。
今天我提早把電腦借給了嫂子,嫂子已經坐在我的電腦前,利索地掃碼登上了電腦綠泡泡,開始處理工作。
她見我還在屋裏,不耐煩地催促著:“媽把菜都洗好了,現在我要處理工作,年夜飯你去幫媽準備準備吧!”
我點點頭關了門出去,見嫂子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內心忍不住吐槽:哪次回家過年不是我心疼我媽,讓我媽去休息,反而是我自己一個人張羅著全家人的年夜飯。
嫂子從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生了林浩這個兒子,更是被我媽當成寶一樣供起來,說她給老林家生了個孫子有功。
從那以後,這一大一小就在家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全家人都把他們當祖宗給侍奉著。
我也不例外,盡管再看不慣林浩這個熊孩子,也隻能避著他。
如今我的電腦是嫂子的綠泡泡在登,也不知道林浩要是動了電腦,嫂子會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