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一隻有骨氣的流浪貓，想要靠打工換人類雇主的優待。

大城市裏的人類更喜歡軟萌的品種貓，於是我決定換個地方。

收養我的人養了一大群狗，起先我隻想和這群狗和平相處，一起幫人類看家護院。

後來秋天到了，人類種的莊稼引來了野豬。

我不甘心被那群狗比下去，於是也偷偷跟在後麵幫忙驅趕野豬。

我成功憑借自己的努力擺脫了吃軟飯的名聲，還成為了驅趕野趕野豬的領頭貓老大。

貓貓我在網上爆火，以後也能自己賺貓糧了！

【1】

我想找一張長期飯票。

可是城市裏的人類家裏沒有老鼠。

我隻是一隻小土貓，長相不甜美，也不會嬌滴滴地賣萌撒嬌，還喜歡到處跑酷，連續兩次被人撿走又送回。

最近市裏在評什麼文明城市，雖然不至於對流浪動物趕盡殺絕，但被抓到了，一致都要被送去絕育。

我見過一隻叫“喪彪”的凶貓，從寵物醫院裏出來後就喪失了全部鬥誌，每天懶洋洋地躺在路邊混吃等死，再也沒了之前的威風。

僅僅過去兩個月，它就變成了一瓶小煤氣罐，連幾個月大的小貓都可以搶它的食物了。

我不想變成那個樣子。

這座城市已經不安全了，我決定離開故鄉，去遠方追逐自由和夢想。

我一路輾轉來到汽車站，臨近發車的大巴停在院子裏，我朝著最邊上的那輛藍白相間的客車小心逼近。

供旅客存放行李的車門大敞著，幾乎已經快被行李箱塞滿了。

旅客來來往往，司機去上廁所了。

我趁人不備，偷偷跳上了車，藏在幾個行李箱的空隙裏。

又有幾個新的行李箱被堆上來，我聽見司機和檢票員上車數人，然後啪嗒合上了客車側門。

周圍一下子就黑了下來。沒過多久，車子就發動了。

我就地縮成一團，閉著眼打算休息一會兒，提前養精蓄銳。

車廂底部的空氣漸漸混濁，悶得我有些頭暈惡心，我像隻在太陽底下暴曬了半天的蘿卜，蔫蔫兒地提不起精神。

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呀？

我不會憋死在這裏吧。

說起來，這輛車也不知道要開多久。我當時隻是覺得這輛車最好接近，貼著牆根嗖一下就跳上來了，沒被人發現。

但它的終點豐澤縣，我卻是沒有聽過的，不知道那邊會不會有人給貓做絕育。

如果那邊情況和這邊一樣，那我還得繼續啟程。

反正下次無論如何，我也不要藏在這黑漆漆又不透氣的行李艙裏了。

大不了，我就自己沿著公路一直跑。

混混沌沌不知道過去多久，車子從安靜的郊外重新駛進熱鬧的城區，最後緩緩停下。

我聽見司機吼著“終點站到了！”，讓所有人都下車。然後側門翻開，一縷涼風吹散了行李艙的窒息，有人站在門口，彎著腰尋找自己的行李箱。

我瞅準時機，在身前的行李箱被拉出的同時，從門邊的縫隙鑽了出去。

拽箱子的人類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像根彈簧一樣唰一下繃直了身體，“啊”了一聲：“啥東西竄過去了？”

排在他身後的幾個女聲也隨之嗚哇尖叫起來，跳著讓出一條路來。

“啥東西？黑黢黢的，是不是老鼠？”

“什麼？老鼠！”有人扒拉著往前擠：“讓一讓！讓一讓！我的袋子裏都是吃的！可別被糟蹋了！”

“什麼老鼠？明明是隻貓！你們都什麼眼神？”

嘰嘰喳喳的人群引來了司機。

“哪兒來的貓？咱們這趟車禁止帶寵物！”

沒人承認，貓也早就跑不見了，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

在他們討論的功夫，我已經跑出了汽車站。

前麵的路牌上有指引公園的方向，離汽車站隻隔了兩道街。

我一路跑過去。

這個公園麵積不大，裏麵隻有一個人工挖鑿的小池塘，塘裏水綠沉沉的看不見魚的蹤跡，周圍圍了一圈護欄。

正南麵有一些基礎的健身器材，周邊聚攏了一些鍛煉身體的老頭老太太。

我走過去，發現有兩隻流浪貓躺在花壇邊上曬太陽，一隻黑白交替，宛如奶牛，一隻胖胖的像隻小豬，是橘黃色。

“喵喵喵～”

「你好，請問你們被絕育了嗎？」

橘貓睜開眼，張嘴朝我不爽地哈氣。奶牛貓歪著頭，問我什麼是絕育。

我不動聲色的觀察他們的眼神，並沒有見到喪彪眼裏那種“生無可戀”的破罐子破摔感，心裏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城市對流浪貓比較友好，不會強製拿走我們的尊嚴。

我跟橘貓道了歉，又打聽了一些東西。

它看出我是新來的無家可歸的小可憐，好心地給我指了一條明路。

「出了縣城往東邊走，有一戶養了很多狗的人家，他或許會願意收留你。最差，也能混到一碗貓糧吃。」

豐澤縣城不大。縱橫交錯成十字的兩條主街道是唯二的商鋪集中區，像個坐標軸一樣將縣城劃分成四塊區域。

左上角是學校和醫院，右下角是汽車站和火車站，其餘兩片是住宅區。

橘貓說的那個地方離我不遠，我走了沒多久就到了，是個獨立的大院，一靠近就能聽到院子裏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我在大門口左右徘徊。

“哪兒的狸花貓？”

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的男人從院子裏走出來，我的肚子恰好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他哈哈笑了幾聲，轉頭回屋，再出來時手裏端了一碗貓糧和半碗水。

“咪咪，過來吃飯。”

【2】

楊宏一大早拉開鐵門，發現左邊的方形門枕石上臥著一隻灰黑色的狸花貓，看見他的一瞬間就仰頭“喵喵”叫了兩聲。

他抓著門把手，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自從那天他喂過對方一次之後，對方似乎就賴上他了。

院子裏養了十幾條凶神惡煞的狗，每天對著牆外汪汪狂吠，也沒把這隻小貓給嚇走。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對方至少有二十個小時是蹲在門枕上的。

楊宏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小貓的頭：“好吧。如果你不怕我養的狗的話，就留下來吧。”

我眼睛一亮。

功夫沒白費，橘貓說的對，他真的是個好人類。

我在他的手心裏輕輕蹭了幾下，據說這樣很討人類喜歡。

男人嘴角果然揚起一個角度，大手一揣，抱著我走進了院子。

我被男人抱在懷中，十幾條狗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男人做出保護的動作，假裝嚴厲地大喝一聲，止住了幾隻暗戳戳往前湊的大狗。

“八條！幹什麼呢！五筒！你想咬誰？三萬，不許呲牙！不認識主人我了嗎？”

他把我托起來，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對腳邊的狗狗們介紹道：“這是小灰，以後大家要和睦相處！不許欺負它！否則就扣一個月零食！”

被點名的幾隻狗狗像是聽懂了男人的話，嘴筒抽觸著發出可憐巴巴的嚶嚶聲。

男人不為所動，把我帶回了屋裏。

“來，吃飯了。”

一碗貓糧被端到我跟前，男人又轉身去接了半碗水。

我埋頭狂炫。

有鏟屎官就是幸福，不用吃壞掉的垃圾和臟兮兮的汙水。

“下午帶你去寵物醫院檢查一下，順便洗個澡。”

楊宏自說自話。

我身體一僵，頓了一下後繼續把貓糧嚼得嘎嘣響。

喂完我之後，楊宏又去了院子裏，坐在門檻上，拿著一把梳子挨個給狗狗們梳毛。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狗和平相處，有點好奇，從門縫裏擠出一個腦袋看向外麵。

“呼——呼——”

手下的狗突然發出即將戰鬥的示警，楊宏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手中的梳子：“我梳疼你了？”

“呼——呼——”

大狗的眼神已經不清澈了，帶上了點凶狠。

楊宏不慣它這毛病，抬手在它嘴上扇了兩下：“叫什麼叫！”

“嚶嚶嚶～”

大狗委屈地抬頭看向主人，覺得他不愛自己了。

楊宏看出了他眼裏的控訴，耐心解釋：“在家裏不許呼呼。”

大狗幽怨地盯著他身後某一處，倔強地不肯低頭認錯。

楊宏回頭一瞥，與我恰好撞上視線，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出來了啊。”

大狗對著我又呼呼了起來。

其他幾隻狗看我的眼神也很耐貓尋味。

我豎起尾巴，惡狠狠地反擊回去。

“喵喵！”

「看什麼看！這也是我的鏟屎官！」

眼看一出貓狗大戰即將爆發，楊宏趕緊丟下手裏的梳子，將我一把推進了門內，然後關上了房門。

“不許咬新同事！”

他嚴厲地掃了一圈院子裏的狗子們。

“呼哧！”一隻黑背犬扭頭，不疾不徐地走到門洞下麵趴著，態度敷衍，一點也不像聽楊宏訓話。

都沒我的爪子大，算什麼新同事！隻會拖後腿的諂媚小東西！

“南風！”楊宏皺著眉頭喊了一句。

黑背把腦袋搭在爪子上，閉上眼睛假裝聽不到。

它是家裏最厲害的狗子，也是最有脾氣的那隻。如果能搞定它，新收養的小貓就會更容易被大家接受。

隻是南風不是那麼好勸，它做事有自己的標準。

之前他也收養過好幾次流浪貓，其中有一隻沒斷奶的時候就很黏著南風，但是等到三個月後，小貓有了獨立的生存能力後，就被南風拐出門，不知道去哪兒繼續流浪去了。

他本人是很喜歡小貓的，但自那以後，他們家就沒來過流浪貓了。

“唉～”

楊宏一個頭兩個大，頗有種老婆老娘二選一的麻煩。

南風救過他的命，他不能忘恩負義地拋棄他。況且流浪狗的境遇要比流浪貓糟糕，很容易就會被人端上餐桌。

希望南風能和小灰好好相處吧。

【3】

我和院子裏的那群狗暫時達成了表麵和平。

之前我在院子裏撲蝴蝶的時候，它們不會衝上來咬我。

但我們的關係也僅限於不打架了。

我看得出來這群狗並不樂意接納我，隻是迫於鏟屎官的威嚴一直壓抑著不悅。

每次我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就能感受到好幾雙或厭惡或煩躁的目光。

其中那隻叫南風的黑背對我最為不屑。

鏟屎官在院子裏給我放的水碗，好幾次我玩得渴了去喝水時，碗裏麵都摻和進了泥土。

還有我最喜歡躺的地麵，也時不時地被那群狗撒尿標記。

我的玩具也沒完幾天，就被它們給咬壞了。

我知道這種情況放在人類那裏，應該算是一種孤立和霸淩。

但我和它們本來也不是同一個物種，再來這裏之前，我早就做好了被針對的準備。

貓貓不需要狗狗朋友。

“嗚嗚嗚嗚——”

摩托車的轟鳴聲從遠處飄近，我知道是鏟屎官出門回來了。

那群狗也知道。

它們仗著群體龐大，占據了大門洞的位置。

我隻能跟在它們後麵，迎接即將回家的鏟屎官。

大門上的插銷向左滑動，聞到熟悉氣味的狗群躁動起來，爭先恐後地向前擠去。

鏟屎官笑著摸了摸熱情迎接他回家狗子們，一邊往裏走一邊跟我招了招手。

“小灰真乖！”

有幾隻狗不服氣地嚶嚶撒嬌。

鏟屎官轉身又安撫地補上了誇獎：“你們也都很乖，沒有趁我不在欺負小貓同事，值得表揚！今天中午給大家加雞腿！”

院子裏犬吠聲連成一片。

鏟屎官楊宏沒有朝九晚五的工作，他繼承了家裏兩百畝土地，每年靠種地就可以養活自己一大家子。

今天上午就是騎著摩托去地裏打量莊稼長勢去了。

如果發現有害蟲啃咬莊稼，那就還要去縣裏買藥水打蟲。

不過看他回來時一臉喜色，想必莊稼情況應該很好，今年或許是個豐收年。

“等秋天把玉米賣了，我給你們重新磊個大狗窩！”楊宏端著碗，把墊子放在轉頭上，坐在院子裏道。

在他腳邊趴著一圈吃飽喝足的狗，聽他一個人碎碎念，偶爾晃晃尾巴當做回應。

“喵！”

鏟屎官朝我看過來，像個試圖一碗水端平的大家長：“當然，也要給咱們小灰做一個大大的貓爬架！”

南風抬頭白了我一眼。

我才不在乎它！

我隻要和鏟屎官打好關係就可以了！

隻是我被收養也已經一個多月了，家裏似乎也一直沒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雖然我現在不用愁吃愁喝，但我可不是那些嬌滴滴被人養慣了的安逸貓。

以色事人，能得幾時好。

我要做，就要做鏟屎官的左膀右臂！

我希望我們是互利互惠的關係，我幫他，他養我，這樣才不會被隨意丟棄。

而且這群狗看不慣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們覺得我沒用。

在家裏白吃白喝，看得它們心裏不平衡，就總想趕我走。

哼！

我隻是缺一個表現機會！

遲早我會讓它們知道，貓不比狗差！

“小灰想什麼呢？”鏟屎官伸手在我頭頂rua了一下。

我恍然回神，沒站穩腳跟被rua地東倒西歪，引來他的哈哈大笑。

我注意到南風朝我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似乎在說我是個蠢貨。

區區小狗，我以後一定要讓它心服口服，認我做老大！

【4】

今天鏟屎官又出門去了，留我和一群狗在家裏。

在鏟屎官眼裏，我和那群傻狗已經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了。最近他是越來越放心我們在一起了，出門都不叮囑了。

我在狹窄的窗台上攤成一根長長的貓條，眯著眼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早上八九點的陽光還算溫和，不似中午那般毒辣，能把水泥地麵曬得燙腳。

狗子們也三三兩兩地或躺或坐，偶爾也會纏在一起打鬥玩鬧。

總之，大家各自安好，院子裏的氣氛尚且還算和諧。

隻不過這份和諧沒能一直延續下去。

院牆外的腳步聲已經停留了快半個小時了還沒有遠去，聽說話聲音還是兩個成年男人，嘀嘀咕咕壓著嗓子，聽得不太清楚。

狗子們看似懶散，實則已經在警戒著外麵的動靜了。

鏟屎官的院子和其他居民並不挨在一起，而且他的親戚們來之前都會給鏟屎官打電話，防止跑空門，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在此處逗留這麼長時間。

南風瞅著大門口，兩隻耳朵高高地立起，神情嚴肅，宛如伺機而動的獵人。

細碎的腳步聲緩緩靠近，停在了鐵質大門後方。

八條和三萬正好在門洞下麵玩耍，好奇地湊上前，咕湧著鼻子細細分辨外麵的氣味。

“汪！汪汪汪汪！”

從第一聲狗叫開始，院子裏的狗都站了起來，圍在門洞裏仰天長叫。

門外的人嚇了一跳，吱哇叫了一聲，從門口跑開。

狗子們等了一會兒，外麵再沒響起過腳步聲，於是放鬆了戒備，各自去各自的地盤重新躺下。

我坐在窗台上，心想剛才那兩個人是不是想進來偷東西。

可惜他們膽子太小，聽到狗叫就撤退了，不然我或許能在鏟屎官麵前立個功。

南風轉頭，輕飄飄掃了我一眼。

「沒用的笨貓。」

我跳起來，渾身炸毛回瞪它。

「傻狗。」

而後我們一起轉頭，不再多看對方一眼。

太陽往高空爬了爬，室外的熱氣漸漸蒸騰起來。

那群狗也有一大半躲進了窩裏，剩下的全堆在大門洞下。

我甩甩尾巴，鑽進了門裏，貼在屋內陰涼處的地板上，心情有些不爽。

為什麼鏟屎官家裏不長老鼠？

“咚！”

我支起耳朵，剛才好像有東西掉進院子裏了。

我從地上跳起，鑽出門縫，隻見外麵七八條狗圍在一起，最中間的地上躺著一個胖乎乎的包子。

聞著香味兒，應該還是肉餡的。

有隻白狗伸出爪子想往自己腳下扒拉，被南風低吼了一聲，又不舍得放下了。

其他狗雖然也很饞，但是沒有一隻下嘴咬。

南風衝著大門吠了幾聲。

我返回屋子裏，搜尋著屋裏的貴重物品，把鏟屎官的銀行卡、手表之類的小東西挨個藏在了櫃子夾縫、沙發底下等不起眼的地方。

在我藏東西這段期間，院子裏有咚咚丟進來好幾個包子。

不過有南風看著，想必那群傻狗不會吃這種明顯有問題的東西。

我把我知道的值錢的小物件都藏好了，大的比如電視、電腦這類的，我也搬不動，就還放在原處。

如果一會兒那兩個賊撬鎖進來，外麵的狗應該也能攔住他們一段時間。

我跑到院子裏的監控下，跳上牆頭，看到了那兩個扔包子進來的可疑人物。

他們帶著帽子和口罩，不遠處還停著一輛沒有車牌的麵包車。

這是打算搬空鏟屎官的家嗎？

我站起來扒拉監控，希望鏟屎官能盡早發現家裏的異常。

南風看到了我的舉動，於是叫聲更加洪亮，帶上了威懾的氣勢。

“怎麼這狗還越叫越凶了？”其中一人疑惑道。

另外一個人搖頭：“不知道。它們沒暈，看來咱們得用麻醉槍了。”

“行吧，我去車上取。”

看來這群蠢狗要有麻煩了。

我放棄拍打監控攝像頭，跳到南風跟前給它提醒。

但是傻狗聽不懂我的話，直愣愣地盯著我沒有反應，而其他狗子則是繼續堆在門口朝著外麵吼叫。

鏟屎官的院牆壘得很高，傻狗們不能輕易跳上去。

哎呀！蠢狗！

我抓狂地重新跳上牆頭，看見那兩個人搬著梯子走過來了。

我站在牆頭，喵嗚喵嗚地放狠話。

“這貓還挺親人，一看見我們就撒嬌。”

另一人不讚成地冷哼：“一會兒被這小畜生抓花了臉你就不覺得親人了。”

“不會吧？”

那個人忽然抬頭，舉起麻醉槍對準我，一言不發射出一支針劑。

我跳著躲開，然後掉進了院子，呼啦啦被一群狗圍住了。

“汪汪汪汪汪！”

傻狗們對著牆頭大叫。

【5】

我以為這群狗隻能在院子裏幹著急，然後被小偷用麻醉針一隻一隻放倒。

實際上，這些狗還是有點腦子的。單靠它們自己是跳不上牆，但是它們會疊高高。

一隻狗當腳踏，另一隻狗就能借力撲上圍牆。

人和狗在牆頭大戰，最後狗方完勝。

我趁亂撓花了小偷的臉。

這是攝像頭另一邊的鏟屎官終於發現了不對，厲聲喝退了小偷，也把追著人跑的南風叫了回來。

沒過多久，鏟屎官就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了。他依次檢查完狗子們和我的情況，又把那幾個摻了迷藥的肉包子丟了出去，最後把被我拍歪的攝像頭重新扶正。

“小灰今天真厲害！要不是你動攝像頭，我這邊收到警報，我還不知道家裏遭了賊呢。”

鏟屎官給我開了兩個罐頭，做飯時還特意給我做了美味的小魚幹，當著所有狗的麵表揚了我。

南風不以為然地呼哧了一聲，被鏟屎官拍了下腦袋。

“南風，你今天也做得不錯，攔住了大家，沒有吃來曆不明的食物，還勇敢地把爬牆的小偷打掉在外麵。”

南風高傲地昂首挺胸，餘光輕飄飄地掃了我一眼，似乎再說它才是這次防賊事件的主要功臣，自己的功勞比我大多了。

我淡定的低頭吃罐頭，沒給這狗任何回應。

“但是！”鏟屎官語氣加重，眼神突然變得嚴厲，他盯著錯愕的南風繼續道。

“以後不可以再向今天那樣魯莽地追出去了。”

鏟屎官蹲下身，手掌搭在南風背上，像哄小孩子一樣跟它講道理：“我知道你很厲害，想要抓住壞人的心是好的，但是他們手機有麻醉槍，如果你追出去在外麵被他們打中了，那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今天多虧了小灰，我才能發現監控的異常，不然等我回來，你大概率就被壞人帶走了。”

南風的興奮勁漸漸平息，耷拉著腦袋有點泄氣。

鏟屎官揉揉它的腦袋：“所以以後要和小灰好好相處，不許欺負它了哦。”

南風轉頭看向我，眼裏的排斥比之前少了許多。

不過總歸是大家齊心協力，沒有讓小偷得逞進到院子裏，鏟屎官給狗子們也加了肉。

其他狗都興高采烈地吃著飯，開心地尾巴晃來晃去，隻有南風比較沉默，吃肉也吃得沒那麼高興。

鏟屎官隻是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沒有過去安慰它。

南風是這群狗裏最通人性，也是最聰明的一隻，一些日常的對話它都能聽懂意思。楊宏收養它差不多快五年了，今天是第一次批評它。

它會難過並不意外。但是它今天追出去的行為確實危險，楊宏如果這時候去哄它，它可能長不了記性，下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會再犯。

到時候真被小偷抓走，那等著它的就隻剩下屠宰場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最近收養的小貓也這麼聰明，和南風一樣通人性，還知道弄壞監控給他報警。

真是太驚喜了！

經過這次的事情，楊宏覺得家裏的安全保障還是不夠，他想到之前在網上看到其他寵物博主教自家狗狗按按鈕來表達自己的需求，就想在家裏搞一個寵物電話。

隻要狗狗或者小貓按下按鈕，就能給他撥通電話，他就可以及時查看監控了解情況了。

不然每次都是通過破壞監控來警報的話，那成本也有點太高了。

今天監控攝像頭鏡片就磕壞了一個小角，目前還可以湊和著用，但再來一次估計就要報廢了。

楊宏立馬下單了一個新手機，然後定製了特殊語音的按鈕。

以後家裏的貓貓狗狗需要打電話時，就可以按下按鈕，手機裏的AI會根據按鈕提示音給他撥出電話，這樣搭配一下就相當於是一個簡單的寵物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