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回饋社會,我在小鎮口擺了免費麵條的供應點,不成想卻因為我讓他們自帶餐具,一群老太太卻撒潑起來:
「你就是這麼給我們免費麵條的?我全家吃都吃不飽。」
「今天這菜和肉,不給我吃到,我就掀了你的攤子!」
「哇呀,你竟然敢搶我的勺子,我摔倒了......」
望著周圍人冷漠指責的目光,我笑了,當即宣布免費麵條停止供應了。
果然下一刻,所有人都急了。
1
我是一個小老板,手底下開了十幾家連鎖麵館。
雖談不上飛黃騰達,但也算是小有所成。
而隨著我的店鋪越來越火爆,看著時不時剩下大批量的飯菜,我看著是真心疼。
除了心疼錢,更多的是心疼糧食。
所以我的店鋪每天都會特意多做一點,除了給員工吃,還會給周圍那些辛勤勞作的人們,如果剩下,就喂喂流浪的貓狗。
漸漸的,我為了能給更多人服務,特意弄了個免費麵條的招牌。
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家裏吃不起飯了,可以自帶餐具帶走。
起初,這樣運行的很好,直到後麵越來越多的老大爺和老大媽加入。
「大後生,這麵條和菜真能免費吃嗎?」
一個老大媽看著我給別人打飯,擠到前麵問道。
我匆匆抬頭瞥了她一眼,繼續打飯,但嘴裏也回應了她的疑問:「是真的,但要自帶吃飯的家夥兒。」
老太太又站旁邊看了好一會兒,過來吃飯的人確實都自帶餐具,也的的確確沒有付錢,甚至他們還能把飯帶走。
老太太又擠到前麵,湊近我的身邊,有些興奮地問道:「這飯還能帶走呢?」
我聽到又是熟悉的聲音,沒有任何的不愉快,耐心地回答:「能帶!自己帶碗在後麵排隊,盛好了就能端走。」
老太太聽到我的回答,嗯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第二天,老太太穿著熟悉的衣服,顯眼別致的紅帽子,拿著她的小盆過來了。
我接過小盆,估摸著老太太的飯量,稍微多打了一些。
可她一直盯著我手裏的動作,嘴上還說著讓我多打點,她和他老伴兒倆人吃呢。
我想著這麼大年齡的老人不容易,便給她多盛了點,足夠兩人吃的份。
把飯遞給她的時候,我順嘴問道:「大娘,您今年多大歲數了?孩子不在身邊照顧著嗎?」
她擺手又搖頭,「我都七十多了,他們不照顧,」語氣中極盡數落,但她的眼神卻死死盯著她的小盆。
我將盤往她那邊推了推,她用雙手接過,生怕一個手端不動。
拿到之後,感受著手中傳來沉甸甸的分量,她的雙眼突然一亮,像是兩盞被什麼東西點燃的油燈,緊緊鎖在手中的小盆上,眼神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她端著盆離開隊伍往遠處走去,年齡雖大但仍健步如飛。
我目送她離去後,給剩下的人打飯。
我驚奇的發現,今天的老人尤其多,年輕人都被擠在了後麵。
有些之前來吃過的熟麵孔,看見這麼多的老人,又看看盆裏的麵後,便調頭離開了。
來打飯的老人們幾乎個個帶盆,都讓我給他們盛雙人份。
我心中感受到一絲不悅,對他們占小便宜的不喜。
但看著他們佝僂的身軀,花白的頭發,便壓下了心頭的不快。
看著他們一個個心滿意足的離開,但後麵的學生和辛苦工作的人都沒東西可吃,我心中竟生出一絲歉意。
於是我做了更多的麵,這樣在老人們打飯之後,還能剩下給學生和路過幹活的人吃。
經過一周的時間,我差不多約莫準了一天需要供應的數量,但變故又來了。
2
「今天我孩子來了,我拿了個大點的盆,想給他們也嘗嘗。」
我微微皺眉,抿緊嘴唇,給她打了四人份的飯。
給了她後,我吐出一口濁氣,心中希望她的孩子尚有禮義廉恥,不至於日日白吃。
可我低估了老人的貪婪,也高估了她孩子的廉恥心。
在她連續三天都打四人份餐食後,我忍不住詢問她:「大娘,今天孩子還陪您吃飯呢?」
她漫不經心地回了聲「是」,眼睛卻緊緊盯著我提供的麵條。
我又問道:「每天吃麵不膩嗎?偶爾也得換點別的嘗嘗吧?」
她聽著我又問她問題,接過盆遲遲不為她打飯,便有些不耐煩了,用略顯急促的聲音質問我:「一直問什麼,能不能趕緊打飯?」
她說完,將頭看向不遠處的站著的一個老頭那邊。
老頭手裏也端著從我這裏打的免費麵條。
「別磨蹭了,快點打飯吧!多打點肉!」
我聽著熟悉的聲音,看著熟悉的麵孔,看著她的雙眼之中迸發出名為貪婪的火焰,渴望和占有欲呼之欲出。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一步,雙手不自覺地抬起,甚至想從我手裏奪過打菜的勺子,好給自己盛上滿滿當當的肉。
離的近了,我似乎能聽見她喉嚨深處發出的吞咽聲,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幾乎要撲向前去,完全沉浸在了對貪婪的追逐中。
可我並未如她所願,而是和往常一樣,打完後遞給她。
在她即將觸摸到那誘人財富之時,我低聲發出建議。
「可以在家給孩子做點別的飯,天天吃麵條也不太好。」
她迅速將盆奪過去,嗤了我一聲。
「多管閑事!」
我看著遠去的老太太和那個老頭彙合,二人說說笑笑往一處走去,似乎熟稔的很。
他們走遠後,我給剩下的人打飯。
這些老頭老太太都是近期的常客,但他們帶來的餐具卻一天比一天大。
每個人嘴裏都在懇求著:「多打一點吧,再多一點點吧!」
最近一段時間,我經常見這些老頭老太太來打飯,每個人都這麼說,我的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心裏也愈發不耐煩。
「給你們多打了,後麵的人就沒得吃了!」
內心煩躁的厲害,我將心中想的話脫口而出,而且聲音不小。
但他們好像妹聽到,亦或是聽到了裝作沒聽到,依舊讓我多打點。
我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不想和他們爭辯,隻想早點打完好收拾走人,便看了一眼剩下的人,將麵條和菜盡量平均分配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收拾好東西,放好後回家。
晚上躺在床上,剛剛打飯時候那些老頭老太太貪婪的模樣在我腦海中久久未能散去。
我自顧自安慰道:「都是一群老大爺老大娘,那個時代的人經曆了艱苦奮鬥的日子,在這個上麵占點小便宜,這很正常,不用把他們放在心上,更不用和他們計較。」
我這麼自我催眠,果然好了很多。
但等我再次站在他們麵前,看著那些人脖子一日比一日伸的長,眼中的貪婪之火越來越旺,我心中名為憤怒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是他們埋下的!
3
又到了供應免費麵條的時間,我將東西擺出去,以戴著紅帽子的老太太為首,一個老年蜂群向我襲來。
他們擠走了來吃麵的外賣小哥,在我的攤位前麵,圍了個水泄不通。
戴著紅帽子的老太太率先開口:「今天是雞塊兒麵呀!我孫子愛吃,可得給我多撈點雞塊!」
周圍的老頭老太太聽見她這麼說,也紛紛吵嚷起來。
「不能隻給她多盛,我孫子也愛吃,我也得多來點!」
「今天我家吃飯人多,我得多打點!」......
鑒於免費麵條的供應數量有限,我為了盡量讓大家都有的吃,好聲好氣和對麵的老大爺老大娘商量道:「咱們每人少打點,讓後麵的人也有的吃!」
可他們根本不聽我的話,反過來質問我。
「你就是這麼給我們免費麵條的?我全家吃都吃不飽。」
「今天這菜和肉,不給我吃到,我就掀了你的攤子!」
他們吵鬧叫囂著,早已未經過我的允許,將我提供的東西瓜分殆盡。
我的眼中流露出鄙夷和不滿,手上也遲遲未有動作。
他們見我一動不動,立馬思考好對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施行。
戴著紅帽子的老太太位置占據優勢,而且眼疾手快,率先搶過了大勺子,瘋狂地往自己盆裏挑著雞塊盛。
很快她便盛好一盆,但她仍不罷休,將勺子死死攥在手裏,將頭轉向後方,嘴裏大喊著:「老頭子,快拿著!」
被她喊道的老頭卯著一股勁兒擠上前,遞給她一個新盆,然後死死護著懷裏盛滿雞塊的盆。
我剛剛一時間被他們的行動駭住了,沒反應過來,自然也沒來得及阻止。
在看到她喊那個熟悉的老頭時,我的思緒猛的被拉回來。
「幹什麼呢!住手!」
我擠到前麵,再次衝她喊道:「把勺子還我!」
見她不為所動,反而加快了舀雞塊的動作,我便伸出手,準備奪走她手裏的勺子。
我的手剛放到勺子把上,還沒開始使勁兒搶,她就開始嚎叫起來。
「哎呀呀!你這人怎麼還打我這老太婆呀!」
「你這麼個壯漢,我怎麼禁得住你打呀!」
「你不讓我打飯就直說,又搶勺子又欺負我老太婆,算什麼好男人!」
其他人光顧著看住大盆裏的雞肉塊,要麼就是拿著筷子搶著盛麵條,根本沒什麼注意我和她之間的動靜。
這會兒聽到她說我打人,都散開了一小片兒位置,和我拉開距離,好像生怕我打他們一樣。
我就想搶個勺子,沒打人,也沒想打人啊!
平白無故被誣陷,我的臉色很難看。
我質問紅帽子老太太:「我什麼時候打你了,你別睜眼說瞎話!」
「趕緊把勺子還給我!」
她見我執意要勺子,但她還沒給第二盆盛上幾塊雞肉,死死抓著勺子不肯給我。
她為了搶到勺子,雙手緊緊抓著,身體重心下移,雙眼迸發出異常亮眼的光,勢必要與我爭個死活。
我抓著勺子的手沾上了少許油漬,本來就滑,再加上她這麼用力跟我搶勺子,我的手很快就握不住,勺子也蹭的一下就脫手了。
勺子脫手的一瞬間,紅帽子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哎呦」大叫一聲。
「哇呀,你竟然敢搶我的勺子,我摔倒了......」
接著便開始哭嚎起來:「你要打死我了!好疼呀!」
周圍有的人見有好戲看,紛紛停下來手上的動作,踮起腳尖,擠破腦袋,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有的人甚至還掏出手機對著我們拍了起來。
我慌忙向周圍的人解釋起來。
「我沒打她,我隻是想拿勺子!」
「我都沒碰到她!」
「我真沒......」
「哎呀!疼呀!」
我話還沒說完,紅帽子老太太叫的更大聲了。
「疼死我老婆子了!」
她叫的足夠大聲,那中氣十足的聲音一點都不像有事的樣子。
但周圍人卻信了她的鬼話,開始對我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這人不實誠,打了人還不肯承認!」
「我剛剛看到他突然走到人家身邊,然後倆人搶勺子,再然後人就倒地上了!」
「肯定是他,除了他咱們都沒碰過老太太!」
周圍人一字一句的指責像刀子一樣,在我心上一刀一刀的劃著,疼的我氣血逆行,原地顫抖。
但我憤怒的顫抖在他們眼中,恰恰是被揭穿後露出的怯意。
「看他害怕了,還發抖呢!」
「就是,被咱們戳破了!」
「我不是,」我剛準備反駁他們,突然又有一道聲音插進來,打斷了我說話。
「嘿呀!老婆子你怎麼了?你被誰打了?是不是起不來了?」
來人正是剛剛端走紅帽子老太婆盛的第一盆雞肉的老頭。
他衝上前來,要和我理論。
我看著他,越看越眼熟。
等他們走到一起,看著他們親昵的樣子,我終於想起來這是誰了。
是他!
是那個和他站一起的老頭!
我記得之前他並沒來打飯,而是有一天紅帽子老太太問我能不能中午也供應飯菜,我說供應不了。
第二天這個老頭就帶著和她同款的大盆來打飯了。
當時我並沒注意,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
他們根本就是一夥兒的!
4
這個老太太每日來打飯,沒有一天落下,每天都是一大盆。
在和我確認中午不提供飯之後,居然又叫了她的老伴一起過來。
一天從我這兒打兩大盆的飯,十個人吃也夠了!
想到此處,我憤怒到了極點,心中猶如火山在噴發。
我大聲質問道:「你們就兩個人吃,每天來打兩大盆的飯,現在還想訛我,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他們見我認出了他們,識破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臉色微變。
老太太率先反應過來,嘴硬狡辯道:「你胡說!少睜眼說瞎話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天天打兩大盆飯了?」
老頭也跟著她搭腔:「我今天才過來打飯,你胡咧咧什麼玩意兒?」
我見他們死不承認,便開口尋求周圍經常來打飯人的幫助。
「你來了幾天,你心裏清楚的很,但絕對不是今天才來!」
「過來打飯的大爺大媽,有不少的人都見過你,大家有誰出來給我做個證嗎?」
我話音剛落,那老頭露出凶神惡煞一般的表情,惡狠狠地吼道:「我勸你這後生別太計較!」
「我是不是今天才來打飯,有什麼可說道的?」
「他們這些人不都是每天過來打一盆飯,你至於針對我,專門和我作對嗎?」
他這話一出口,本來想給我作證的人立馬打了退堂鼓。
我剛剛都聽到有人竊竊私語,說早就見過他來打了好幾盆飯了。
但是現在,他鬧了這一下,將所有人都拖下水。
他們都在我這裏占了便宜,但誰也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因為他們要是見過,說明他們也是每天過來打飯,顯得他們太愛占便宜。
老頭見沒人幫我,愈發囂張起來。
「你今天打了我老伴兒,她現在還在地上起不來,你趕緊賠錢!不然不讓你走!」
在地上的紅帽子老太太聽到自家老頭這麼上道兒,也迅速和他打配合。
她在地上呻吟起來,哭著嚎著:「我不行了,他差點把我打死呀!」
「我們沒錢看病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各位青天大老爺,你們可得為我作證,千萬不能讓他跑了啊!」
我聽著她的話,攥緊了拳頭,憤怒地反駁她。
「我根本就沒碰到你,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你故意訛人,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她一聽我要報警,眼底閃過一抹惡意,更加變本加厲地撒起潑來。
「你今天要是不賠我錢,我就躺地上不起來了!」
「你也逃不掉,我們就跟著你,你不給錢休想走!」
「你報警也沒用,我倒要看看警察來了站在哪一邊!」
「這麼多老哥哥老姐姐可都是我的證人!」
「嗬!」
我被她的不要臉給逗笑了,嗤笑一聲。
「要錢?你要多少錢?」
她見我這麼問,抿了抿嘴,輕咬著嘴角,眼珠子快速轉動,腦中思考著要問我要多少合適。
「五十萬!」
想到最疼愛的小孫子已經有二十四歲,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她便獅子大開口道。
我被他們的不要臉驚到了,我反問道:「五十萬?」
他倆對視一眼,然後堅定地說:「對!就該賠我們五十萬!」
我怒斥道:「五十萬,你們也配?你們這是訛人還是搶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