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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140

第1章

7歲的女兒被小區裏一群流浪貓咬傷了,整個人慘不忍睹,我去找那些隨意喂養貓咪的老太太,他們振振有詞:

「要不是你家孩子先動手謔謔人家,人家怎麼會瘋了似的咬你?」

「我們就是獻愛心,不圖回報罷了,跟我們有啥關係。你這是敲詐勒索你知道不知道!」

我打了舉報電話,將那群野貓打包捉去了收容所。沒想到那群老太太卻因此應激了,天天上門鬧事,道德綁架我。

不過沒關係,她們惹錯了人。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貓咪,為啥不把貓帶回你們家呢?」

「我記得沒錯,其中幾隻貓,就是被你們棄養的吧?」

1

下班路上,我接到了老公的電話。

他語帶慌亂的通知我,女兒出事了。

我心下一緊,握著手機的關節都掐到泛白。

「她怎麼了?」

對麵傳來呼喊家屬的聲音,老公匆匆應付了我幾句後就掛了電話。

他不肯告訴我女兒怎麼了,我也來不及多想,一路狂奔,出了地鐵就迅速掃開了輛自行車,導航一開,往醫院狂蹬。

二十分鐘的路程,我一路瘋了似的狂奔,竟縮短了一半。

等我大汗淋漓趕過去的時候,老公正坐在清創室門口,一臉嚴肅的盯著手機。

身旁是來回焦急踱步,不斷自責的婆婆。

見我過來,她都快哭出來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為了做飯先讓她一個人下去玩,她也不會被那群野貓弄成那樣!是我對不起你們啊!我也不知道會出這麼大的事兒,暖暖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還哪有臉見你們啊,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皺著眉頭一邊扶著她,一邊看向老公。

「她被流浪貓咬了是嗎?到底怎麼了?傷到什麼程度?電話裏你也不說,現在媽又這麼大反應,暖暖怎麼了?會有生命危險嗎?」

老公歎了口氣。

「聽媽說,暖暖放學以後自己在樓下玩,不知怎麼了就被一群流浪貓圍上了,那群野玩意估計見是個小孩,一個兩個瘋狂撲了上去,而且越聚越多,抓的抓咬的咬,周圍好些人圍觀,都被那些瘋貓嚇的不敢上前。」

「好一陣後才有幾個路過的大哥上去驅趕,可那會暖暖已經被抓的遍體鱗傷,幾乎要哭死過去。」

「他們打了120,將暖暖拉過來。醫生說抓傷挺嚴重的,有的地方還因為細菌感染潰爛了,不僅得打疫苗,還得動手術清創。不過你放心,已經進去一會兒了,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出來了,我不說還不是怕你因為著急路上出事啊!」

我跌坐在椅子上。

無法想象暖暖那樣一個怕疼的小女孩,在被瘋貓集體圍攻時有多疼、多害怕。

我又氣又急,忍不住轉向偶爾來照顧暖暖的婆婆。

「媽,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下去呢!小區裏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流浪貓狗尤其多,暖暖又害怕那些東西,你......」

婆婆紅著眼小聲辯解。

「我不是故意的!以前她也一個人下去玩過,都沒事兒啊!我就是想著今天菜價便宜,我多買了點菜,多做點,有個湯得燉燉,費時了些…她又一直想下去玩,我才讓她一個人下去的......」

「都是媽不好,你別生氣行嗎?暖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兒的。」

我咬著嘴唇,也說不出什麼太重的話。

畢竟這事兒誰也不想看到。

說到底,都賴我這個親媽。

2

十分鐘後,醫生走了出來,我們趕緊圍上去。

醫生說,暖暖身上大大小小幾十個傷口,有七八個都很嚴重,清除了腐肉和潰爛的地方,也做了縫合,剩下的就得去住院消炎觀察了,千萬不能二次感染。

說著,身後的護士將臉色慘白的暖暖推了出來。

眼見早晨還活蹦亂跳的小女孩現在僵硬的躺在病床上,我一下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辦了住院手續後,我讓婆婆和老公先回了家,自己守在女兒病床邊。

眼下事情已經發生了,除了讓暖暖好好養好身體、疏散心裏外,更重要的,我要對那群該死的流浪貓追責。

可就在剛才,剛提起這事的時候,老公還有些為難。

「那就是群流浪貓,沒人看沒人管的,一群畜生罷了,就算要追責你能找誰?你能怎麼辦?」

我冷冷的看過去。

「那我女兒呢?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被白咬了嗎?她身上有多少傷痕,心裏有多少傷痕?以後還敢走路嗎?還敢下樓玩嗎?還敢看到路上的貓貓狗狗嗎?杜成,換成是你媽被咬成那樣,你還能站在這兒勸我息事寧人嗎?你怎麼這麼冷血啊!」

「再說,畜生怎麼了?它們咬了人,就不用負責了嗎?它們是畜生,可常年喂養它們的那群人,總不能是畜生吧?」

「我查過了,這種事兒咱們是占理的,哪怕最後我一紙訴狀鬧上法庭了,要賠錢道歉的也是她們!」

老公低頭不語。

我踢了他一腳。

「你帶著你媽回去,我看著暖暖。你順路去物業把暖暖出事的監控調出來,把之前小區裏那群老太太喂貓的視頻也找出來,存下來發給我。」

「杜成,要是暖暖知道,你都不肯為她爭取一把,她會怎麼想你,怎麼想我?咱倆都這樣對她,別人就更不會好好對她了。」

老公點頭答應。

這麼多年了,其實我挺了解他的。

杜成是個老實人,總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至自己多吃點虧,也別把大家的關係搞的太僵。

但他不曉得,有些事可以這樣對待,但有些涉及到原則和底線的事,不能。

夜裏,看著他給我發來的視頻,我一個成年人都渾身發麻。

畫麵裏,暖暖本來跟鄰居小孩一起玩球,倆人玩得好好的,突然不知道從哪鑽出來隻小貓,大概是想討食吧,衝過去就蹭暖暖的腿。

她嚇壞了,尖叫了一聲跳遠了。

興許是受驚了,流浪貓也嚇了一跳,倏的一下跳進了草叢。

旁邊幾個大媽指著暖暖不知道在說什麼,暖暖爭辯了兩句,被另一個小孩拉走了。

兩個小孩索性躲到另一邊去玩了。

沒過一會,她們的球就掉進了旁邊的花叢裏。

另一個女孩不敢撿,暖暖就探進半個身子撿。

沒想到下一秒,暖暖就從花池上倒栽著跌了下來,花叢裏跳出來兩隻貓,一上一下撕扯著她露在外麵的皮膚。

其中一隻甚至蹦到了她的臉上。

另一個女孩嚇傻了,聽著哭喊聲愣了半天才想起來去叫大人。

不知道那死貓用了什麼法子,周邊又竄上來好些貓,瘋了一樣就可著暖暖一個人咬。

十來分鐘,打電話的一堆,可愣是沒一個人敢上前幫忙。

後來還是有幾個壯漢拳打腳踢了一頓,貓群才散。

暖暖倒在地上,直到被救護車拉走時仍在哭,小小的身子不斷發顫。

我聽不到畫麵裏的聲音,但我感同身受。

片刻後,手機微動,不知道看了幾遍視頻的老公突然給我發來了消息。

「老婆,告,告到她們死!」

「好!」

3

杜成口中的“她們”,就是一開始指責暖暖,害她們轉移陣地玩耍的那群老太太。她們是什麼成分,我們心照不宣。

那群老太太,從一開始就不是好惹的主。

我們在這兒住了好幾年,見證了她們的英勇風姿、成敗興衰。

且不說平日裏為難鄰居,坐在一起蛐蛐別人這種小事。

就拿最經典的跳廣場舞一事說,要不是碰到個刺兒頭潑屎呲尿的給我們解決了矛盾,或許我們現在每天清晨仍能被音響聲吵醒。

當時事情嚴重,警察都來了好幾批,鬧得沸沸揚揚的,最後隻當是治安管理事件,處罰教育了雙方一通就了事了。

至於後來為什麼不跳舞了,還真不是因為害怕刺兒頭找事,而是為首的那個劉老太得了什麼關節炎,腿疼的都不能久站,更別說跳舞了。

她不能跳,也不讓別人跳,一群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在下班點坐在小區涼亭裏,對每一個路人的穿搭和打扮評頭論足,惹了不少白眼。

雖然讓人膈應,但好在安靜了不少。

我們這些住得遠的居民也聽不見。

不知什麼時候,她們又迷上了喂流浪貓。

我們小區裏流浪狗不多,但流浪貓卻不少。

她們自詡愛貓人士,卻舍不得買貓糧,於是每個人都從家裏省出自己一口飯,放在一次性飯盒裏喂貓。

那些貓不比家養的嘴挑,在外麵餓恨了,哪怕是餿飯泔水都來者不拒,更別提是有滋有味的人飯了。

一來二去,大概是知道這裏有飯,貓群都聚集到了小區裏。

冬天還好,夏天的時候總是能隨處可見那些散發著惡臭味的剩飯剩菜,擺了一排又一排。

知道的是諸多愛心人士好心喂養流浪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貓用自助餐”活動呢!

她們想當然的以為自己在做好事兒。

可貓的食量又有多少?

它們吃不完,剩下的東西自然會放餿了。

有業主向物業反映,物業很快派了人去清理。

可打掃人員剛彎腰準備靠近飯盒,老太太們就不讓了。

劉老太坐在旁邊的涼亭裏,對每一個打掃人員大呼小叫,大聲嗬斥人家。

「誒!幹嘛呢!你別動那個啊,那個是我們留著喂貓的!去去去,打掃別地兒去!」

人家有些尷尬。

「可這是業主反映的,你看,那兒太臟了,這大夏天的,多臭啊!」

劉老太瞪圓了眼睛。

「你少跟我們說這個!現在要打掃的人是你,我們製止的也是你!哪個業主反映的?你讓他來跟我們說!我就納悶了,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沒有愛心啊,還不如我們一群老家夥!也不怕遭報應的!」

身旁的老姐妹們也在幫腔作勢。

「是啊劉姐!要不是咱們發善心,那些貓早就凍死餓死了,你看不是也有不少人喜歡貓的嗎?路過的時候還逗兩聲呢,我們這是造福社會呢!」

「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去!打掃別的地方我們不管,就是不能動這兒,我們願意喂它們願意吃,怎麼了?」

「活該你這輩子就是個環衛工的命!什麼東西!我看就是你不喜歡貓,想讓它們餓死是吧?壞了你的心肝脾胃!生兒子沒屁眼的東西!」

......

打掃衛生的阿姨隻身一人,百口莫辯,對這種謾罵和人身攻擊也無法反駁,隻是氣的渾身發抖,在她們揶揄的聲音裏氣衝衝的離開了小區。

老太太們像打了勝仗似的,聲音愈發大。

「茉莉來吃飯啊!奶奶給你帶了炒雞蛋!」

「吃我的吃我的,小花,奶奶這是肉湯拌飯,多香啊!」

「什麼雞蛋拌飯的,我帶了魚刺,快吃,快吃啊!」

......

那天,我遠遠的看著。

年紀大的、腿腳不好的,身子也蹲不下去,就坐的遠遠的看著。

年紀小一點、腿腳沒什麼大毛病的,就蹲著泛著惡臭的食盆旁邊用各種奇怪的“喵嗚”聲呼喊野貓。

不一會,一群顏色各異、大小不同的貓就探頭探腦的鑽了出來,有些膽大的還主動去蹭人討食。

多友善和諧的一副場景,卻令人毛骨悚然。

4

貓的性格各有不同,有溫順通人情的寵物流浪貓,也有警惕敏感的媽生流浪貓。

後者祖祖輩輩都是流浪貓,被傳輸的概念也大都是“人類都該死”。

對它們來說,偶爾低頭示好不是向人類低頭,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

顯然,我們小區這兩種品類大抵是三七分的。

大概貓圈裏都知道來我們小區有肉吃吧,起初隻是零星散養的幾隻,到後來大貓生小貓,小貓生小小貓,繁衍的越來越多。

而那群老太太也都來者不拒,隻是或多或少會對喂養時間長、長相好看的貓多些關注。

我親眼見過,她們把一隻骨瘦如柴的土貓串串麵前的食物,轉而遞給了身後的三花貓。

串串懵懵的在原地轉了幾圈,大概是感覺到了周圍人都不歡迎自己的樣子,慢慢離開了那裏。

也就是這樣,我覺得她們其實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愛貓。

愛,都是有條件的,她們連喂貓都是顏控。

除開暖暖這事兒,那群野貓也不是第一次惹事兒。

四棟有一戶人家,主人姓鄭,四五十歲,剛退休不久。

他平時沒什麼愛好,就喜歡養花養鳥,最喜歡的是一隻純黑的八哥,毛光水滑,還會學人說話,乍一看跟西遊記裏如來佛的大舅子似的。

有時候興致起來了,那八哥還會站在鄭哥的手上,跟著他在院裏遛彎。

我們關係不錯,暖暖也好奇的問過。

「叔叔,你的鳥不會飛走嗎?」

鄭哥想了想才鄭重回答。

「這鳥是我從小養的,從蛋到現在,都過去好幾年了,我也是在家裏練熟了才讓它出來的。」

「小丫頭,你放心,就算飛走的話,它也會回來的。」

他們嘻嘻哈哈的逗弄了一會,聽著八哥喊了好多次“你好”“再見”,我們才回了家。

春夏之交,我們總是能看到鄭哥帶著他的寶貝八哥來回溜達。

可好景不長,前段時間,他的鳥突然死了。

我們沒看到具體場景,隻是聽鄭哥眼圈紅紅的講,他的八哥是被一群流浪貓撲殺了的。

當時他雙手拿滿了快遞,八哥在肩膀站不穩,隻能撲棱棱的往前飛,偶爾在石桌上、涼亭邊站定等他。

突然,低頭梳毛的八哥突然被身後一個大黃影子遮住了,一口就被對方咬斷了脖子。

鄭哥把快遞一扔就往過跑,可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黃貓嘴邊全是血。

要不是鄭哥發瘋似的重重踹打它,估計八哥身上也沒多少好肉了。

......

鄭哥咬牙切齒道。

「那群死老太太,她們一個個明明都看到了事情經過,卻還指責起我虐貓來了!你說有這個道理嗎?怎麼,難道貓是寵物,鳥就不是嗎?那也是我耗費時間精力養起來的啊!太過分了!」

老公皺了皺眉。

「那追責不?她們怎麼說?」

鄭哥抽了口煙。

「我跟她們大吵了一架,她們說我的鳥擾民,我說她們喂的貓發情狂叫才是擾民,掰扯不清。後來叫來了物業和警察,也隻是調解了一下,互相道了個歉就算了,畢竟那貓是散養流浪的,鳥也確實是我自己帶出來的。人家警察說了,貓吃鳥,本來就是天性,他們也管不了。」

「怪我,都怪我!以後再養鳥,我再也不帶出來遛彎了......」

提到了傷心處,鄭哥沒說幾句話就離開了。

彼時我和老公還很同情鄭哥,但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的這麼快,眨眼就輪到自己頭上了。

這次更離譜,那群混不吝老太太養的流浪貓,竟然欺負到了我女兒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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