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鳳凰一族,夫君是要靠自己孵出來的。
我夜以繼日,奈何那顆蛋它就是沒動靜。
眼見著我就要被逼著卸下聖女之未,夫君居然破殼而出,帶著我晉升三界至強!
1
今天是我繼任聖女的日子。
繼任大典上,年邁的族長顫顫巍巍捧著顆蛋來到我麵前。
「這,便是你的夫君。」
望著眼前流光溢彩的蛋,我不禁陷入沉思。
你看這個夫君,它又大又圓。
接過蛋,呸,接過夫君的瞬間,族長高聲宣布。
「禮成!」
上萬隻鳳凰盤旋高空。
在漫天霞光中,發出聲聲長鳴,天地都為之失色。
霧靄繚繞,百鳥朝鳳。
我,赤嬈,成為了鳳凰一族,第12代聖女。
2
「叩叩。」
抱著蛋回了住處,我輕手輕腳,把蛋放進族長早已經準備好的。
鋪滿花瓣、靈草,甚至還散發著淡淡香味的小窩。
望著靜靜躺在小窩裏的蛋。
我到底還是沒忍住,用指節輕輕敲了敲蛋殼。
「夫君?」
蛋:「......」
好吧,是我著急了。
3
從這天起,我白天是端莊矜持的聖女,晚上是無情的孵蛋機器。
抱著蛋睡,抱著蛋醒。
偶爾還要變回鳳凰真身,給它愛的關懷。
可惜,我這夫君委實高冷,不僅沒有破殼動靜,甚至連動都不動一下。
「夫君,你什麼時候才能破殼啊?」
在外做慣了高冷聖女,我也隻有回到住處。
跟夫君蛋獨處時,才能卸去包袱,做回那個真正的自己。
「你看看人家隔壁族長閨女的夫君,兩天破殼,迎風就長,下個月倆人就要成親了。」
「誒呀你也別多想,我不是催你,就是有億點點羨慕而已。」
「我跟你說哦,今天大長老閨女又來跟我陰陽怪氣了,說什麼我這個聖女根本名不副實。」
「嘁,若非當初族長和長老們哭天搶地地求我,我如今早去遊曆人間了。」
是的。
脫掉聖女外殼的我,本質上是隻話癆鳳凰。
「算了,」我失笑著搖搖頭:「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又聽不到。」
夜漸深,我抱著蛋嘟嘟囔囔著睡去。
完全沒看到,那顆原本在我懷中一動不動的蛋。
竟滾動著靠近了我幾寸。
4
聖女殿。
「聖女大人日安。」
大長老的女兒桃夭,噙著笑走到我麵前。
又來了又來了。
自從她自請做聖女不成,便時常要來找我說些酸話。
一如今天。
「現已半月有餘,聖女大人還未將夫君孵出來嗎?」
她高高挑起柳葉眉,顯然來者不善。
隻是她已經堅持不懈一連來了七八天,開場白回回都是這一句。
她說得不累,我聽都聽累了。
「赤嬈,族長與我父親不過是看在你父母雙雙戰死的份上,才推舉你做了聖女,你莫不是以為,我們鳳凰一族就非你不可了吧?」
不是!
從她露麵都現在,我一個字都沒說,淨聽她在這兒嘚啵嘚。
忍著把竹簡砸到她臉上的衝動,我淡淡道。
「你若不甘,隻管去同族長與大長老分辯,若你當真可以勝任,我自可退位讓賢。」
「你!」
桃夭怒目圓睜,臉上的羽毛若隱若現,白瞎了一張漂亮臉蛋。
「退下吧,我今日還有諸多事務。」
我揮揮手,下了逐客令,在這聖女殿內,隻要我做出明確決定,就沒有人能反抗我。
「哼!」
桃夭铩羽而歸。
望著她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輕輕「嘖」了一聲。
沒那個金剛鑽,還想攬那個瓷器活。
她當這聖女是好做的嗎?
睜開眼看看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吧!
憨批!
5
族長女兒成親當日。
我依照古訓,以聖女的身份為他們賜福。
自然,作為我夫君的蛋,即使至今還未破殼,也須得在現場觀禮。
身著大紅嫁衣的塵禾笑得溫柔賢淑,但隻有我知道,她和桃夭根本就是一路人。
隻是比起鐘愛衝鋒陷陣的桃夭而言,塵禾要更聰明一些。
塵禾姿態謙卑,聲音柔順:「有勞赤嬈姐姐。」
她從出生起,便是注定的天之嬌女。
當初遴選聖女時,若非族長和大長老一力推舉我,這個聖女之位,大多數族人其實更屬意於她。
即便到了今日,仍有族人不忿,認為是我鳩占鵲巢。
望著她笑意遠未抵達眼底的雙眸,我微微一笑。
「言重,這本就是聖女的職責。」
塵禾眼中的妒恨一閃而過,若非我始終望著她,幾乎都要以為是我的錯覺。
她視線劃過被我抱在懷中的夫君蛋時,眼中劃過暗芒。
「赤嬈姐姐,你的夫君還未破殼嗎?我記得,曆代聖女好像皆是三日內便可孵出她們的夫君?」
她這話一出,原本熱鬧的屋子,瞬間陷入死寂。
我目光沉靜看著她,心中腹誹。
不錯啊,這一捧一踩算是讓你玩兒明白了。
下一瞬,她才像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似的,掩唇無辜看向我。
「赤嬈姐姐,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我忽略掉那些,落在我身上時,帶著若有似無懷疑的目光,指節在光滑似水的蛋殼上輕輕劃過。
隨後,抬眸看向眼中惡意盡顯的塵禾,維持人設。
「無礙。」
6
「呼,總算出來了,做聖女真是煩透了!」
借口有公文要看。
我提前抱著蛋離開了婚宴。
與其坐在那兒,被心思各異的賓客圍觀,還不如跟我的夫君蛋獨處。
敲敲蛋殼,我恢複了話癆屬性。
「聽到了吧夫君,隻要你一日不破殼,她們便會時時處處找我麻煩。」
「不過呢,你也不要有負擔,破殼是大事,咱還是得慢慢來才行。」
「我就是稍微有點生氣,打不能打,罵又不能罵,還得裝得你好我好大家好,真是晦氣!」
抱著夫君蛋回到住處。
把它放進鋪滿花瓣的小窩,我在旁邊坐下,手掌拖著下巴望著窗外出神。
無人說話的屋子裏,隻能偶爾聽到幾縷風聲。
突然。
被我輕撫蛋殼的夫君蛋,冷不丁滾了下。
我立刻睜大眼睛望向夫君蛋。
這這這!
該不會是要破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