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千塊錢,我接了給新娘跟妝的活。
卻沒想到,新郎居然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
1、
浩浩蕩蕩的迎親車隊停在酒店門口,身著意大利定製西裝,意氣風發的林宇從婚車上走下來。
俊朗的眉眼,笑得溫柔又燦爛。
如果他不是我的男朋友的話,我想我會很高興。
當初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和全世界為敵。
隻因為他親口對我說的那句:“小錦,你等我,等我闖出一番事業,風風光光娶你進門。”
我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即便沒錢也算不了什麼?
隻要我們拚命努力賺錢,就一定可以攜手共創美好明天。
到頭來他卻娶了別的女人。
看著手裏剛拿到的這一千塊錢,我隻覺得無比諷刺。
一陣哄笑聲中,林宇手捧鮮花走了進來。
他看見了我。
錯愕,震驚,慌亂。
在我幻想著他會不會扔下新娘跑過來找我解釋時——
他移開了目光。
身後的伴郎不停催促打趣:“這是看到新娘走不動道了?”
他低著頭不敢再看我。
可能是擔心我會砸場子,念誓詞的時候,時不時朝我這邊看一眼。
我差點就笑了。
他也太小看我了,現在鬧有什麼意思。
要鬧也得一會兒,當著兩家賓客的麵,讓大家好好看看,他林宇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婚禮現場,交換對戒,互表忠貞。
司儀問他:“帥氣的新郎,你是否願意娶麵前這位美麗的新娘,愛她,忠誠於她,無論貧窮或富有,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婚禮殿台上,林宇緩緩看向台下。
目光與我對上,又偏開。
聲音堅定:“我願意。”
就在這時,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進婚禮現場。
隻見他們身著黑色的服裝,直接當眾演奏起悲愴的哀樂。
原本溫馨浪漫、充滿幸福氛圍的婚禮現場瞬間被這詭異陰森的哀樂衝擊得蕩然無存。
賓客們開始交頭接耳,麵露驚恐和疑惑,嘈雜的議論聲充斥著整個空間。
林宇臉色一沉,眉頭緊緊皺起,滿臉寫著難以置信。
新娘周靜嚇得花容失色,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住她內心的惶恐,雙手緊緊抓住婚紗的裙擺,身體微微顫抖。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我身旁的男人站起了身,笑著說:“周靜,送你的這份新婚禮物你還喜歡嗎?怪不得戀愛三年你遲遲不肯答應和我結婚,原來是早就背著我和別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林宇怒目圓睜,轉向周靜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靜,你給我解釋清楚!”
周靜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說:“林宇,你聽我說,這隻是個誤會,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林宇大聲吼道:“不認識?他都找上門來了,還說你們戀愛三年,你當我是傻子嗎?”
周靜慌亂地搖頭:“不是的,林宇,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宇一把抓住周靜的胳膊,聲音近乎咆哮:“那你說,到底是怎樣?”
周靜淚流滿麵,泣不成聲:“我......我們之前是在一起過,但是認識你以後就分手了,我也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林宇憤怒地甩開周靜的手:“這就是你說的分手,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周靜氣急反問:“那你呢,你又是什麼好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破事。”
話音剛落,賓客們紛紛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整個婚禮現場一片混亂,蛋糕被打翻,香檳塔傾倒,鮮花被踐踏。
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我隻覺得荒唐。
原本,我是打算找他討個說法的,但是現在。
忽然又覺著沒必要了。
幾年感情又如何?及時抽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2、
從酒店出來以後,我才知道這個男人叫陳嶼,是周靜交往三年的男朋友。
和我一樣,為了所謂的愛情,不惜和父母決裂。
可能是同病相憐,剛好在婚禮上根本沒心情吃東西的我們,肚子同時叫了起來。
他笑了笑,說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我點點頭,中間還喝了點小酒。
淩晨四點,我在陌生的酒店房間裏醒來。
窗簾遮光效果很好,房間裏視線暗沉。
旁邊睡著一個男人,我“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睡夢中的男人被吵醒,臉色有些不快。
好眼熟。
頭暈沉得厲害,隻覺著似乎在哪見過他。
再仔細一想,昨天喝醉酒發生的一幕幕在腦海重現。
他冷眼看我,問,“酒醒了?”
我伸手指著他,一臉氣憤:“你怎麼能趁人之危,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
“哦。”
男人淡淡應了一聲。
竟然沒什麼反應。
被我指責,男人也不見惱,反倒是從枕頭下摸出煙,點了一根。
打火機按亮。
他微微挑眉,問我,“抽一根?”
......
他打斷我的罵聲,淡聲道:“給你五秒鐘時間考慮,再不走,就別走了。”
我不悅皺眉,“威脅我?”
煙霧彌漫在我眼前,本就昏暗的視線,更加模糊。
看得我愈發暈了。
他指尖夾著煙,語氣漫不經心,“算是。”
我瞬間來了火氣,“你去......”
“五。”
他定定看著我,甚至還探手在床外撣了下煙灰,“四......”
這人不按套路出牌,我又喝的頭暈,這會真有點蒙。
“......”
“一。”
他笑,當著我麵掐滅了煙。
“昨天是你先對我動手動腳的,我總得還回去。”
說著,這人忽然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
我:??
“不是......”
頭愈發昏沉了,我暈得厲害,“你做什麼?”
頭頂響起對方的回應聲,語氣低沉。
“你。”
3、
就在我還沒想明白的時候,他壓著我的胳膊俯身低了下來。
這個姿勢,我很難反抗。
推也推不開,打也打不到。
我下意識縮緊了雙腿:“不是,你別衝動,有話好商量。”
對方似乎笑了聲:“現在知道商量了?嗯?”
聲線低沉,有些撩人。
我不禁唾罵自己,真蠢啊。
深吸一口氣,我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地和對方交談。
“不是,大哥,你冷靜一點。”
“昨天晚上是我的錯,你放我走,行吧?”
“不行。”
身後人惜字如金,動作卻很麻利。
屋內很暗,似乎還點了什麼香,有種淡淡的近似果香的味道。
他似乎也喝了不少酒,我想起剛剛對視時他的眼神,並不算清明。
“我給過你機會。”
“是你自己不肯走。”
不是,他也沒說過不走還要被玩啊?
我也被逼出了火氣,恨聲罵著:“你變態啊?”
“趕緊鬆開我,你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好疼!”
房間昏暗,檀香繚繞。
我罵罵又咧咧,暈暈乎乎地放棄了抵抗。
......
“抱歉。”
身後響起那人壓低的嗓音,他似乎是恢複了理智,按著眉心歎,“沒忍住。”
“......”
我說不出話來。
提上褲子,張嘴想罵他,一時卻又不知道該罵些什麼。
我本來是想報複林宇的,結果把自己折了進去。
真丟人。
4、
晚上回家以後。
林宇給我打來電話。
老實來講,接電話前,我心裏尚還有些忐忑——
不會是來問我和陳嶼的事情吧?
咬牙接了,耳邊響起林宇的示弱聲:
“小錦,我在你家樓下,我們見麵聊一下,好嗎?”
一聽這話,我瞬間火氣上漲,直接掛了電話。
今天中午,我是想要找他要個說法的,但是現在。
忽然又覺的沒必要了。
幾年感情又如何?及時抽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林宇的電話卻一通接一通的打來。
掛斷,再打。
鍥而不舍。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雨,我朝外看了眼,林宇站在樓下,沒撐傘,蹲在路燈下,身子縮作一團。
打開窗。
秦思榆連忙起身看我,有些驚喜,“小錦,你終於肯見我了?”
“滾。”
說完關上了窗戶。
最後,我還是下了樓。
因為外賣給我打電話,小區物業不讓進。
我撐傘下樓。
卻被林宇攔了下來,聲音像是示弱:“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XX 的。
我深吸一口氣,撐著傘看向他:“行,你說,我聽。”
林宇哭著說了好多,諸如他的迫不得已,諸如和周靜結婚隻是權宜之計。
沒和我說,是怕我沒辦法接受。
諸如此類,他哭著說了一堆,然後求我原諒。
事情鬧到了這一步,他竟還想著和好。
可實際上——
我根本沒有心思去聽。
我滿腦子都是......陳嶼。
昨天的事,對我來說實在是過於震撼,甚至足以顛覆我的三觀。
我到現在都緩不過神來。
耳邊,林宇仍在絮叨:
“小錦,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不信我嗎?”
“她有信你的必要嗎?”
和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身後響起一道男聲。
我身子僵住。
這聲音......我死都不會忘。
果然,林宇看著我背後,語氣疑惑,“陳嶼?”
回頭看。
那人換了深色休閑裝,眉眼清冷,竟還比我高了幾厘米。
看見那張臉,我就覺得胸口疼。
他走到我身旁,問,“叫什麼?”
我怔怔回答:“時錦。”
“嗯。”
他應了聲,而後將手隨意搭在了我肩上,看向林宇:
“時錦,我老婆。”
5、
我:??
不是,他多冒昧啊。
我連忙反駁:“我還沒有答應,怎麼就是你老婆了?”
一偏頭,卻見陳嶼這貨勾了勾唇,笑得很是曖昧。
“......”
林宇看著陳嶼搭在我肩上的手,愣了兩秒,原本悲愴的神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委屈與震怒。
抬手朝我扇過來,惱羞成怒:
“時錦,你竟然敢做對不起我的事!”
不過這一巴掌沒扇到我。
被陳嶼給攔了下來。
他甩開林宇的手,語氣淡漠:
“既然答應了結婚,就老老實實過你的日子,再來糾纏——”
後麵的話他沒說下去,但威脅的意味很濃。
林宇表情狠戾。
他冷眼看我:“時錦,虧我還覺著對不起你,原來你早就勾搭上別人,為了報複我,你還真是不擇手段!”
說完,他將雨傘一扔,轉身跑了。
我氣得想罵娘。
這臭男人,還真會倒打一耙。
我要是見錢眼開的人,當初就不會陪著他吃苦四處打工攢錢買房子。
現在倒好,他一轉身占據了道德製高點,倒是反過來指責我對不起他。
借此可以擺脫心理負擔,心安理得地去結他的婚。
而且。
外賣還沒取回來呢!
心裏一團亂,我揉了下頭發,轉身上樓。
身後卻響起腳步聲。
我轉身看他,“有事?”
“嗯。”
“你說。”
他卻不急不緩,遞過來外賣:“上樓再說。”
這人軟硬不吃,硬是跟著我上了樓。
開門,進屋。
我本想甩開他飛快關門,可這人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攔住。
門險些夾了他的手,嚇得我趕緊鬆開。
陳嶼就這樣擠了進來。
換了鞋,陳嶼掃視一圈,似乎不太滿意。
“太小了。”
“什麼?”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低頭看了眼,身上褲子穿的好好的。
再抬頭,卻聽見陳嶼聲音裏帶著笑,“我是說,房子太小了。”
“給你換套房吧。”
“不需要,我......”
“市中心大平層,兩百平。”
“寫你名字。”
......我說不出話了。
他坐在沙發上,身子微微後倚,靜靜打量我:“做我女朋友吧?”
“還是說你不想對我負責?”
他挑了挑眉,像是在求證。
我順勢坐在了沙發上。
陳嶼偏頭看我:“想好了?”
“啊?”
我吞吞吐吐:“想......想啥?”
“做我女朋友,一個月十萬。”
我被口水嗆了下,直咳。
冒昧,太冒昧了。
可一個月十萬真的很誘人,我拒絕他時,結巴得厲害“不......不行。”
雖然,我很喜歡他的錢。
但我還是把陳嶼趕出了家門。
這人也不惱,反倒是出門時順手塞給我一張名片:“想通了,隨時打給我。”
6、
陳嶼走後,我洗了個澡,睡覺。
做了一夜的夢。
夢了一夜的陳嶼。
這夢做的,真疼。
早起上班,等人行道的紅綠燈時,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我不由得感慨——
人生不易,你我皆是牛馬。
好不容易卡著點到公司,剛坐下和我關係不對付的田夢拿著手機找了過來。
“時錦,真心疼你啊。”
我:“?”
田夢把手機遞到我麵前,裏麵播放著的,正是昨天林宇的婚禮現場。
拍了拍我的肩,歎氣:“唉,你說你這個女朋友當的,自己的男朋友結婚了,新娘卻不是你,可不可憐。”
嘴裏說著替我憋屈,可語氣卻是陰陽怪氣。
見我沒說話,她又招呼旁邊同事來看,
“趕緊,看看咱們時錦心理素質有多好,這才是合格前任女友的榜樣。”
說著。
彎身看我眼底烏青:“這是一晚上沒睡,眼睛都哭紅了?”
話音剛落,我一巴掌扇了過去。
“唔......”
田夢捂著臉倒在桌上,碰倒一堆雜物。
乒乓作響。
“你個賤......”
她罵了聲,我又一巴掌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