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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砸的樓梯被砸的樓梯
失辭舊夢43

第1章

回家之後,我發現我們整個單元的樓梯都被砸了,單元的住戶想回家,都必須搭梯子。

始作俑者的我叔叔,麵對單元鄰居們的咆哮,冷笑:“誰讓我們家住一樓呢,這單元的樓梯我們自然也有使用權,當初開發商許諾給我們的。”

“如果你們非要走樓梯回家,那就一起掏錢,差不多五十萬吧。”

麵對如此潑皮,我嗬嗬一笑,這能慣著你?

於是我們就和鄰居商量。

你砸樓梯?

那我們就高空拋物!

1

我住在一個老舊小區,這裏的房子都是上世紀建造的老式樓房。

每棟樓又被隔成了獨立的小院。

我家住的小院,業主們大多都是相處了幾十年的老鄰居。

有什麼事言語一聲,基本整個院的人都回來幫忙,大家相處得十分融洽。

我從記事起就在這裏生活。

剛上初中那年,叔叔一家從農村來投奔爸爸。

叔叔是爸爸的親弟弟,可他們兄弟倆的關係卻一言難盡。

爺爺奶奶在世時身體不好,經常看病吃藥。

叔叔怕花錢,整天吵著分家,鬧得家裏雞飛狗跳,全村人都在看笑話。

爺爺奶奶無奈隻能同意,將家裏的十畝地一分為二給了兩個兒子。

爸爸作為長子,主動擔起了贍養爺爺奶奶的擔子。

辛苦攢錢蓋的一院大瓦房,也被叔叔以要結婚為理由強占了去。

爸媽隻能帶著剛出生不久的哥哥,和爺爺奶奶住進了那間荒廢已久的小土屋。

幾年後,爺爺奶奶相繼離世。

當時村裏有傳言,說縣裏建工廠要占村裏的地,一畝地補償兩千塊。

在那個年代對於農村人來說,兩千塊不是個小數目。

叔叔手裏有當初分家時拿到的五畝地。

為了能拿到更多補償款,叔叔又動起了歪心思。

他想把分給爸爸的那五畝地也據為己有。

於是叔叔公然在村裏散播謠言,說爺爺奶奶去世時答應把十畝地都留給他。

叔叔是什麼德性,村裏人心裏明鏡似的。

整天遊手好閑不思進取,就是村裏的潑皮無賴。

還沒成家就擔心被爹娘拖累,鬧著分家。

分了家又強占親哥的房子,之後對爹娘更是不聞不問。

連親爹娘的喪事上,叔叔也隻是象征性的磕個頭嚎了兩嗓子,轉過頭就去喝酒打牌。

這樣的不孝兒子,爺爺奶奶怎麼可能把十畝地全給他?

不過清楚歸清楚,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倒也沒有誰主動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頂多就是茶餘飯後腹誹幾句叔叔想錢想瘋了,連自己親哥都算計。

爸爸是個老實性子,抹不開麵子和叔叔翻臉,隻能任由他到處造謠。

媽媽氣不過,去找叔叔理論,跟嬸子大吵一架。

嬸子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潑婦,當初和叔叔結婚時,鄉親們就說無賴配潑婦,蛇鼠一窩。

跟這樣的人吵架,結果可想而知。

媽媽铩羽而歸,緊跟著叔叔就找上門來鬧事。

讓爸爸趕緊把那五畝地騰出來,不然就不死不休。

連地裏剛長出來的玉米苗,也被叔叔一夜之間全都給拔光了。

爸爸被逼無奈,不想鬧得人盡皆知,讓鄉親們看笑話,隻能忍氣吞聲把地給了叔叔。

可農民靠的就是土裏刨食,沒有了地,一家人吃什麼?

爸媽隻能帶著哥哥進城打工,另謀生路。

2

爸媽在農村孝順爹娘,給二老養老送終,任誰提起他們兩口子都得豎起大拇指。

為了不和叔叔挑起爭端,他們忍氣吞聲把賴以生存的五畝地讓了出去,被迫進城謀生。

好人有時候確實會有好報。

爸媽一路輾轉,來到了離老家千裏之外的這座城市,正好遇上了國企招工。

爸媽都識字,也肯吃苦,很快就轉為正式工人,端上了鐵飯碗。

反觀叔叔一家,成了王二小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傳言畢竟隻是傳言。

叔叔守著那十畝地,望眼欲穿盼著縣裏開工建廠,好拿到征地補償。

可盼來盼去也沒盼到縣裏的施工隊來。

叔叔不甘心,跑到縣裏去問,結果得知建廠的事本就是空穴來風。

不建廠,自然就沒有所謂的征地補償,叔叔一家就隻能守著那十畝地過日子。

可他們兩口子都是好吃懶做的性格,十畝地根本種不過來。

隻能種一半荒廢一半,靠著五畝地的收成勉強度日。

從爸爸手裏搶來的那五畝地,每年還要給村裏交灌溉費,反倒成了累贅。

爸媽憑著勤勞樸實的作風,當上了班長,收入上漲。

那時候房價還不像現在這麼離譜,兩口子攢了幾年錢,買下了一套樓房。

就是我現在住的這個小區,當時買的是一樓。

因為購房落戶的政策,爸媽也順利把戶口從老家遷了出來,我們一家也變成了城裏人。

回老家辦理遷戶手續的時候,全村的鄉親都來道喜。

唯獨叔叔和嬸子在村口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過年時爸媽會帶我和哥哥回老家給爺爺奶奶上墳。

對那塊孕育了爸媽成長的土地,我沒什麼概念。

盡管每年都回去,但印象最深的卻是叔叔和嬸子。

每到上墳燒紙給爺爺奶奶磕頭時,叔叔嬸子就陰沉著臉站在一旁看著我們一家。

以至於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把他們當成電視裏的反派,隨時會跳出來害人那種。

所以我本能地不喜歡他們,每次上完墳,我都鬧著要回家。

長大一點後,逐漸從爸媽口中聽說了一些事,我才知道家裏原來還有這樣一門親戚。

不過相隔千裏,這樣的親戚跟沒有也沒什麼區別。

直到我上初中後不久,我才發現有些東西不是單靠距離就能改變的。

那天我放學回家,一進門就察覺到家裏氣氛不對,太安靜了。

往常這個時間段,爸爸應該在客廳看電視,媽媽在廚房做飯。

然後兩口子你一句我一句聊著天。

肯定是哥哥又闖禍了。

我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

哥哥學習成績不錯,但調皮搗蛋的性格也讓爸媽很頭疼。

隔三差五總會被老師叫到學校訓一頓。

我正琢磨要不要幫他說兩句好話。

結果關上門一抬頭,發現家裏多了三個人。

每年都見一麵,我自然不會不認識。

叔叔嬸子,還有他們的兒子,比我大一歲的堂哥小軍。

【看看你哥回來沒?咱們出去吃飯。】

媽媽衝我努了努下巴說道。

我沒太明白媽媽的意思,但還是乖乖放下書包出門去等哥哥。

媽媽隨後也跟了出來。

不多會哥哥斜挎著書包回來了。

媽媽帶著我倆去外邊的飯館吃飯。

我這才反應過來媽媽說的【咱們】,隻有我們三個。

等上菜的時候,我向媽媽打聽叔叔一家怎麼會來。

【還不是來占便宜的。】

媽媽頓時拉下臉,沒好氣地說道。

3

原來這幾年種地的成本上升,種子農藥化肥都翻倍漲價。

物價也是一天比一天高,光靠種地那點收成,已經掙不到多少錢了。

村民們也不種地了,紛紛轉型。

要麼把自家的地蓋上大棚,改種蔬菜瓜果花草這些經濟效益更高的作物。

要麼就進城去打工。

蓋大棚需要投入不少的資金,叔叔家拿不出那些錢。

而且就算有錢,他們也吃不了那個苦。

叔叔嬸子一合計,決定帶著孩子進城打工。

老家附近就有不少大城市,可叔叔偏偏選擇到我們這裏。

今天剛下火車,就直奔我家來了。

一進門就說要在我家借住幾年。

是幾年,不是幾天!

媽媽一聽就不樂意了,在我回家之前已經和叔叔嬸子吵過一架了。

可爸爸抹不開兄弟情麵,始終沒有表態。

【一會回去我把他們轟出來。】

哥哥已經上高中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得知原委後當即和媽媽統一了戰線。

吃完飯回到家,叔叔一家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爸爸係著圍裙在廚房忙活。

不用問,肯定是給叔叔一家做飯呢。

看到這一幕,媽媽氣得連鞋都沒換就回了臥室,摔上了房門。

哥哥大大咧咧走過去,一把從嬸子手裏搶過遙控器,換到了體育頻道。

【哎,你...】

正看電視劇的嬸子不樂意了。

【你什麼你?我要看籃球!】

哥哥白了嬸子一眼,推開小軍,一屁股坐在沙發中間看起了籃球比賽。

【你推我?】

小軍差點沒坐地上,惱怒地衝哥哥吼道。

【找事是嗎?不服氣出去比劃比劃,看我不把你屎打出來。】

哥哥噌的一下站起來,又推了小軍一把,眼睛瞪得溜圓。

看著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哥哥,小軍不敢吭聲了。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欺負我兒子幹什麼?】

嬸子見兒子受了欺負,開始指責哥哥。

【你搞搞清楚好不好?這裏是我家,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輪不到你教訓我。】

【不想受這個氣就滾出去!】

哥哥一點不怵,直接宣誓主權讓嬸子滾蛋。

【怎麼了?】

正在做飯的爸爸聽到動靜,急忙從廚房跑出來問道。

【哥,你這兒子該管教管教了,目無尊長,一點規矩都沒有。】

一直冷眼旁觀的叔叔開口了,暗諷哥哥沒教養。

【怎麼回事?不知道要對長輩要有禮貌嗎?】

爸爸生氣地訓了哥哥一句。

【長輩?在哪呢?沒看見,不認識。】

平時哥哥還是很怕爸爸的,這回卻一反常態裝起了傻。

【這是你叔你嬸子,每年都見,你跟我說不認識,是不是皮癢了?】

爸爸火了,瞪著眼睛問道。

【哦!】

哥哥很誇張地叫了一聲,拖出長長的尾音。

4

【原來這就是占了咱家新房,又搶了咱家的地,逼得咱家連飯都吃不上,隻能背井離鄉討生活的叔叔和嬸子啊,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哥哥後退了幾步,雙手作揖朝著叔叔嬸子深鞠一躬說道。

看似客氣,實則紮心。

被戳到肺管子的叔叔嬸子,那臉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任憑他們臉皮再厚,被當麵揭了老底,連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叔叔嬸子,小侄有眼不識泰山,剛才衝撞了二位,你們不會跟我一般見識吧?】

【話說二位拖家帶口大老遠跑到我家來,該不會是又打起我家房子的主意,想據為己有吧?】

哥哥並不打算就此作罷,又繼續問道。

當時我以為哥哥說這話隻是故意挖苦,沒想到幾年後事實證明他說的一點不錯,簡直神預言。

【哥,你兒子太沒規矩了。】

叔叔氣得渾身發抖。

短短幾分鐘時間,哥哥就把叔叔一家三口挨個虐了一遍。

【兔崽子,給我過來,看我打不死你!】

爸爸順手抄起牆邊的笤帚衝哥哥吼道。

當著自己弟弟弟妹的麵,他被哥哥弄得有點下不來台了。

【你敢打我兒子試試!】

身處臥室卻時刻關注局勢的媽媽拉開門跑了出來,搶過爸爸手裏的笤帚丟在地上。

【不要吵架,我頭疼!】

關鍵時刻我挺身而出,站在了爸爸媽媽中間。

一觸即發的爭吵最終因為我的介入匆匆熄火。

媽媽回了臥室,爸爸叫叔叔一家吃飯,我和哥哥去看電視。

【哥,你太帥了!】

我衝哥哥豎起大拇指,小聲說道。

他以一己之力單挑叔叔全家,這戰績在我看來簡直不要太輝煌。

畢竟我對叔叔一家也沒半點好感。

【那當然,我的地盤我做主。】

哥哥也很得意。

【你們慢慢吃。】

爸爸沒有吃飯,擺好碗筷就去了臥室。

我和哥哥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爸爸推開門進去,又把門關上了。

【完嘍,這家人要賴在咱們家了。】

哥哥歎了口氣。

【你咋知道?】

我不解的問道。

剛才都鬧成那樣了,要是我肯定沒臉待下去。

叔叔一家還能坐下來吃飯,在我看來這已經是厚臉皮的天花板了。

【肯定是剛才咱們不在的時候已經說服咱爸了,咱爸應該是去找咱媽商量去了。】

哥哥撇撇嘴,沒好氣地看了眼正在狼吞虎咽的叔叔一家。

【煩死了!喂豬食呢?真拿這當豬圈了,哼唧哼唧有完沒完了。】

哥哥突然煩躁起來,把遙控器摔在地上罵道。

也不怪他嫌煩,叔叔一家人吃飯確實是有些鬧,吧唧嘴的動靜跟打快板似的。

叔叔一家抬頭看了哥哥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幹飯,不過動靜小了好多。

過了好久,爸媽才從臥室出來,媽媽的臉色很難看。

哥哥判斷的沒錯,爸爸是去跟媽媽商量讓叔叔一家人住下的事。

而且他也說服了媽媽。

當時我很不理解,為什麼媽媽會同意。

要知道媽媽對叔叔一家的態度從來都是強硬的。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叔叔為了能住在我家,用了多麼卑鄙的手段。

他威脅爸爸,如果不讓他住,那他就回老家把爺爺奶奶的墳刨了。

爸爸是個大孝子,當初還在老家的時候,為了照顧爺爺奶奶,他好幾次放棄了進城的機會。

如今叔叔又拿已經去世的爺爺奶奶做要挾,爸爸雖然氣憤,但也隻能妥協。

媽媽為了成全爸爸的孝心,也隻能把不滿和委屈都咽到肚子裏。

5

我家就是普通的小三居,麵積不大。

爸媽住一間,哥哥和我各住一間。

突然多出來叔叔一家三口,怎麼住就成了問題。

爸爸的意思是我和哥哥住一間,騰出一間空房給叔叔。

我和哥哥的態度一樣強硬。

本來就不同意讓他們住進我家,現在還想搶占我們的私人空間?

做夢去吧,就算爸爸生氣我們也不答應。

最後實在沒辦法,爸爸隻好把廚房外邊擺餐桌的位置換上了一張小雙人床,把客廳沙發撤掉一節擺了張單人床。

這才勉強安頓下叔叔一家。

好好的家硬是被搞成了工棚,從那以後我家就開始了雞飛狗跳的生活。

本就是互不對付的兩家人,如今共住同一屋簷下,怎麼可能消停的了?

首先家裏的生活節奏完全被打亂了。

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五行缺電視,一天到晚盯著電視看個沒完。

經常到半夜兩三點還在看,而且聲音放的賊大。

老房子本來隔音就差,吵得我們根本就睡不好。

為了這事,哥哥和媽媽不知道跟嬸子吵了多少回,可她從來不改。

最後媽媽一怒之下把電視給砸了。

喜歡看電視是吧?

那就都別看了。

我和哥哥每天上學都要早起,可家裏唯一的衛生間經常被那一家三口霸占。

要麼待在裏邊不出來,要麼上完廁所不衝。

逼得我們隻能去廚房洗漱。

而且叔叔一家完全不懂什麼叫邊界感。

從上學開始,爸媽進我和哥哥的臥室,都會提前打聲招呼。

可叔叔他們不管這些。

放學回家經常能看到叔叔或者嬸子四仰八叉躺在我或者哥哥的床上。

還有他們的兒子小軍,很喜歡翻別人的抽屜櫃子,經常把我們的房間弄得亂七八糟。

為了這事,哥哥至少揍了小軍七八次。

可那家夥記吃不記打,從來不改。

因為這些事,每天從睜開眼到熄燈睡覺,機會都是在爭吵中度過。

媽媽也曾提議讓叔叔一家去外邊租房住。

可他們總是找各種理由百般推脫,死活不同意。

原因很簡單,住在我家,房租水電都省了,吃飯也不用花錢。

無非就是看點臉色而已,他們的厚臉皮怎麼會在乎這些。

除了生活受到影響外,我和哥哥的學習成績也在不斷下降。

夜裏睡不好,白天肚裏憋著火,哪還有心思學習?

我們私下裏和爸媽說了很多次,希望讓叔叔一家搬走。

可回應我們的,永遠是爸爸無奈的歎息。

最無語的是,叔叔是打著進城打工的幌子來的。

可在我家都住了一個多月了,叔叔嬸子也沒有要找工作的意思。

每天就是吃喝睡。

至於小軍,也是爸爸幫忙聯係了一所學校插班讀書。

這一家三口,硬是活成了寄生蟲,賴在我家吸血。

6

爸爸有苦難言,媽媽幹脆停了家裏的夥食,也不開火做飯了。

每天給我和哥哥錢,一日三餐都在外邊解決。

挨罵嘲諷他們可以裝作聽不見,肚子是自己的,不吃飯那是真餓。

叔叔嬸子也不能逼著我媽給他們做飯,隻能自己做飯吃。

等家裏的米麵油都吃光後,這兩口子終於扛不住了,想辦法找工作掙錢。

可他們那好吃懶做的性子,什麼工作都幹不長,每個月掙的那點錢也隻夠吃飯了。

爸爸還是念及舊情的,不時偷偷給叔叔塞錢,我都撞見過好幾回。

一晃幾年過去,家裏還是一團亂麻。

以前歡聲笑語的景象,我都記不清有多久沒出現過了。

哥哥要考大學了,我也麵臨著中考。

都是我們人生重要的時間段。

可叔叔一家儼然已經把我家當成了自己家,每天我行我素,搞得我們根本沒法專心複習。

恰好四樓的老奶奶被兒子接到外地養老,房子空下來也沒人住,就打算出售。

爸媽一合計,幹脆咬咬牙,拿出多年的積蓄把那套房買了下來。

我們一家搬到了四樓,哥哥當時的預言變成了現實。

一樓那套房徹底被叔叔家霸占。

即使這樣,叔叔嬸子也是滿腹牢騷。

理由一是叔叔覺得爸媽有買一套房的錢,竟然沒有給他,他覺得爸爸對不起他。

理由二是嬸子覺得我們一家搬走,以後水電燃氣費就得他們自己承擔,太虧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總算逃離了那個讓人心煩意亂的地方,重新獲得了安寧。

盡管有些憋屈。

按媽媽的話來說,就是惹不起隻能躲了。

哥哥如願考上了軍校,實現了他手握鋼槍保家衛國的理想。

他對自己的人生規劃就是走職業軍人這條路。

我也順利考上了重點高中,隻要保持穩定,將來上重點大學不是問題。

而叔叔的兒子小軍,比我大一歲和我同級,中考七門課隻考了六十分,連我的零頭都不夠。

即使這樣,叔叔嬸子還舔著臉來找爸爸,想讓爸爸出錢供小軍上民辦高中。

爸爸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媽媽肯定不同意。

在持續爭吵了一個星期後,這件事不了了之。

那個夏天,整個院子最熱鬧的就是我家了。

嬸子每天早中晚都會使出看家本領,站在單元門口罵街。

就像條瘋狗一樣,不光罵我家,有鄰居來勸架她也罵。

以至於到最後整棟樓的鄰居都沒人願意搭理叔叔一家。

我們一家除了爸爸外,儼然和叔叔一家成了仇人。

小軍也就此退學,重複他爸的人生軌跡,每天遊手好閑。

三年後,我順利考上了一所雙一流大學,還是本碩直讀。

和哥哥考上軍校時一樣,媽媽特意在院裏白了幾桌酒,宴請鄰居。

看著滿院的鄰居們齊聚一堂,聽著大家嘴裏恭喜的話,再想想自己不成器的兒子。

叔叔嬸子心裏就像打翻了醋缸,陰陽怪氣地說著風涼話。

【考上大學有什麼了不起的,將來指不定去要飯呢。】

【這都是托了我兒子的福,我兒子的福氣被他們借光了。】

......

這種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行為很快就引起了眾人的反感。

不光媽媽和他們吵,就連鄰居們也加入了進來。

嬸子的嘴是沒有底線的,再加上人一多,沒吵幾句現場就失控了。

一時間桌椅橫飛,叔叔兩口被打倒在地,頭破血流。

我發誓,那天是我六年來最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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