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搬來第一天，鄰居老太就入室偷了我放在門口的收納箱，我將其偷盜的照片發到業主群裏，沒多久，半夜來了個男人上我家砸門鬧事：

「你曝光我媽的照片，害她自尊心受挫，也侵犯了她的肖像權！我勸你趕緊賠錢道歉了事，否則我就報警了！」

哎呦嗬，這年頭，偷東西還理直氣壯了？

1

因為經濟問題，我之前的房子續不起了，隻好搬來了現在小區。

除了搬家公司幫忙搬走的亂碼七遭五花大綁後的被褥、行李和家電這種大型物品，其他貼身的貴重的東西都是我自己帶著的。

我是做化學工程的，一些化學藥劑的研發都要靠我，所以跟工作相關的一些化學藥劑，我都是隨身攜帶的，方便晚上加班。

對這套東西，可比對我自己都寶貝。

為了防止化學試劑什麼的發生什麼，我還特意沒跟車，自己又打了輛車，帶著我的鋁製收納箱七拐八拐的才找到了那棟樓。

樓宇位置很偏，是小區最後一棟。

因為路上多碰了幾個紅燈，我趕到的時候，幾個搬家工人已經動作利落的將我那些行李都搬了上去。

等我提著箱子哼哧哼哧上去時，他們已經席地而坐在等我了。

我將行李箱往門口一放，順勢從懷裏掏出煙，給每個人輪流散了根。

「不好意思啊大哥，辛苦你們了......」

他們搖搖頭。

「看看屋裏有啥東西需要檢查不？我們應該是都給你搬上來了，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結錢了，我們還得去下一家呢。」

我沒有推脫，將煙別在耳朵上就順著看了進去。

冰箱洗衣機電視之類的大件一目了然，其他被褥衣服什麼的也都放在臥室裏，我大概掃了一眼就給他們結錢走人了。

幾個工人零零散散的相繼出門，我則留在臥室將東西先攤開準備一一收拾。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才騰空了兩個行李箱以及三個巨大的收納袋。

等我累的呼哧帶喘坐在沙發上休息時，已經是傍晚了。

忽然，我端著東西走進廚房時，門口處卻傳出陣陣異動。

我探頭一看。

好嘛，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個身穿紅色外套的白頭發老太太，正嘗試挪動我的收納箱！

那裏麵裝的可都是我吃飯的家夥！

我當即掏出手機對著她錄了起來。

「放下！你幹嘛呢！怎麼還進我家來了！」

老太太嚇一激靈，有些蒙圈的看著我。

我快走了幾步，將攝像頭對著她，又大喝道。

「放下你手裏的東西！那是我有用的，不是垃圾！」

老太太不知道腦子抽什麼瘋了，竟然彎腰一把將我的鋁製箱子抱了起來，健步如飛，二話沒說掉頭就跑。

我當場震驚。

「我草！」

現在小偷都這麼猖獗了嗎？

進門就搶？

再說，她已經這麼大年紀了還出來幹這種生意，難道當小偷沒有門檻的嗎？！

我一手掏上鑰匙，一手關上門，來不及想太多，追著她的身影也跑了出去。

別看老太太雖然年紀不小，但腿腳卻不錯，抱著足有十幾斤的箱子像離弦的箭一樣“嗖”的沒了影子。

再加上我剛吃了東西，劇烈運動後又容易慢性闌尾炎複發。

不知道拐了第幾個彎，我還是被她甩開了。

不僅如此，我連回單元的路都找不到了，還是問了幾個路人才摸回去的。

回去後，我越想越氣。

這哪兒是老太太撿破爛，這明明就是入室搶劫！

我的箱子放在屋內，門開著她就能進了嗎？

再說，她明明都當場被我捉了個正著，居然還在我眼皮子底下抱上箱子跑走了！

我檢查著手機裏的錄影，一幀一幀的看，終於還是讓我截到了老太太的長相。

雖然不太清楚，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但從身形和穿著看，認識她的人也應該一眼能看出來到底是誰。

看她對小區熟悉的樣子，七拐八拐就能把我一個小夥子甩在身後，顯然是個老住戶了。

再加上要是能從物業那看到監控，抓著她也是時間問題。

想了想，我還是給物業打去了電話。

2

接電話的是個中年大姐，電話足足響了兩分鐘才有人接。

接起電話，她還有些不耐煩。

「誰啊？不知道我們馬上就下班了嗎？」

我有些不爽，冷聲道。

「物業是吧？我被小區居民入室搶劫了，想看一下你們的監控。」

大姐嚇了一跳。

「入室？搶......搶劫？」

我“嗯”了一聲。

「對，一個紅衣服老太太，入室盜竊了我一箱電子產品，總價大概一兩萬吧，你們怎麼處理？還是我現在就報警？我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們，什麼時候能看監控？」

不知怎麼，我聽到她好像鬆了口氣。

「老太太......應該沒什麼事，現在負責看監控的下班了，我也沒權限啊！這樣吧，你明天來看行嗎？你先打問打問看是咱們小區的還是哪兒的啊？能不報警還是不報警吧…我個人覺得…」

她吞吞吐吐的話我聽著來氣，這跟推卸責任有什麼區別？

草草掛斷電話後，我就將大媽的臉部和身形截圖出來，扔進了業主群。

【麻煩大家看看認識這個人嗎？她闖進我家，當我麵偷走了我的一箱電子產品，我追出去被她左拐右拐甩開了，如果認識的話麻煩告一下她家在哪兒，我上門追回，謝謝大家！】

發完消息我就將手機扔到一邊，癱在沙發上揉著眉心。

搬家第一天，這碰到的是什麼事兒啊......

3

出乎意料的是，這邊剛發完消息，那邊手機就接連響起提示音。

我打開一看，業主群炸鍋了。

【6棟201：這不是撿破爛那個老太太嗎？她每天早晨去小區翻垃圾桶，你看看能不能蹲到吧。】

【13棟101：謔！這貨竟然發展成入室盜竊了？她之前拿走了我家門口放著的紙箱子，害得我買了冰箱都退不回去，我去追，她還大言不慚的說以為這是丟棄的，她是在做好事兒！帥哥，你小心些吧，那是個老潑婦！】

【小葵花：《闖進家》《當麵偷走》《甩開》......這哪兒是撿垃圾的老太太啊，這明明就是江洋大盜啊！重案六組沒你們我都不看！】

我看了一圈，大概明白了。

每個小區都有那麼幾個神一樣的存在，有的是偷快遞偷外賣賊，有的是不講理的大爺大媽，還有的就是這種奇葩生物——到處撿垃圾收瓶子的老頭老太太。

可惜我這次碰到的是個超進化版，家裏還有人呢，就敢光明正大的進來拿，仿佛在她眼裏根本看不到我，隻有那個發著光的箱子。

我發了“謝謝”後，又跟著發了一句。

【搬來的第一天碰到這種老小偷簡直是噩夢！現在的小偷都敢光明正大闖進來了，真是讓我開眼！】

【其實箱子不值錢，主要是那些電子產品，加起來得一兩萬，判刑的話估計也得三五年，麻煩認識她的人轉達一下，箱子可以給她，東西還我。】

群裏沉寂了，鄰居們也沒再說話。

入室盜竊性質惡劣，我越想越氣，穿上外套就去了附近的派出所，直接報了警。

在提到是個老太太健步如飛的抱走了我重達十幾二十斤的收納箱時，連警察都驚呆了。

「你是說......她一個人闖進你家偷走了這些東西？」

我點了點頭。

「而且你追了，還沒追上？」

我又點了點頭。

好吧我承認，這樣聽起來我確實有點水，不過我都是有原因的！

警察看了我拍的視頻，雖然鏡頭有些晃，不過還是能看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們給我開了條，讓我明天先去調監控看看是不是其他業主口中的那個慣犯，他們已經立案了，明天就可以展開調查。

回去以後，我一晚上沒睡。

一直熬到第二天早晨八點，物業上班後，我帶著警察提供的憑證去了辦公室。

明明是上班點，可物業辦公室大門還是緊閉著。

我在門口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才有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姍姍來遲。

見到我，她上下打量了一下。

「哪位啊？有事兒嗎？」

我揚起手裏的條兒。

「昨天打電話要看監控的，物業說負責看監控的人下班了，我就直接報警去了。我東西不是丟了嗎？警察說物業得配合我看一下到底是誰拿的。」

女人點了點頭。

「那你進來吧。」

進去後，我又等著她慢條斯理的換了衣服、帶上套袖、給自己泡了杯茶，才打開電腦輸入密碼找到監控，給我調視頻看。

女人撐著下巴打量著我。

「什麼時候的事兒？你要看啥時候的監控？」

我拿出手機對比了一下。

「大概晚上五六點左右，我是16棟的，在最後那排。」

女人叫我過去，給我調出了五點的監控，讓我自己慢慢看。

監控畫麵不太清楚，但能看清的是，五點多的時候確實有個深色衣服的老太太往我們那棟走。

沒一會，她手裏就抱著一個東西衝了出來，身後遠遠跟著一個男人——

那就是我。

女人順著她跑的方向將監控看了個遍，最終隻能確定她消失在5棟樓那裏。

但不確定的是，她是5棟樓的住戶還是因為救急隨便找了個單元樓藏了進去。

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女人定睛看了看。

「這不是你們那棟的劉老太嗎？小夥子，她跟你是一棟的！」

我愣了一下。

「那她跑這麼遠幹嘛！」

女人翻了個白眼。

「不跑遠點怎麼能甩開你？別說，這老太太腿腳還真不錯。她是我們小區裏出了名的喜歡撿破爛、偷快遞盒子的，有幾次人家也都報警了，可因為她年紀大了，兒子又是個混混賴皮，最後都不了了之了，攤上這種人，你自認倒黴吧！」

我苦笑一聲。

「我怎麼認？要是便宜的小東西還好說，她偷走的那是我吃飯用的家夥，全是一堆電子產品......姐，她住哪兒？」

女人翻出手機看了看。

「劉老太......我給你找找啊......她家在16棟301，我記得她兒子和兒媳婦是隔壁小區的，實在不行你可以去隔壁小區打問一下。」

我嗤笑一聲，日防夜防、鄰居難防，這301，可不就在我家樓上嘛。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感情小偷是我樓上鄰居！

隨即，我又往後拖了下進度條。

果然，偷盜老太在5棟足足蝸居了兩個小時以後，又灰溜溜的走回了我們這棟樓。

黑夜裏，她畏畏縮縮的抱著箱子鑽進了單元樓。

兩分鐘後，我一邊穿著外套一邊往外走，準備去派出所報警。

我們就這麼擦肩而過。

4

知道具體住處後，我一麵通知了警察，一麵直接奔上樓找她去了。

守在她家門口敲了半天門，老太太才拉開一條縫。

見是我，她迅速關上了門。

我也不惱，靠在門口道。

「沒事劉大媽，你不承認也行，我報警了，警察一會就來，我手裏還有你的視頻和監控視頻，你逃不掉的。」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後，劉老太突然拉開門，皺著眉道。

「你別來我家鬧事！我不認識你！報警怎麼了？威脅誰呢！」

我冷哼一聲。

「鬧事？我鬧什麼事啊？大媽，那個箱子不值錢，你要是要的話我就給你了，那東西你最起碼得還我吧，那是我吃飯的家夥！而且也挺貴的，要是最後真判下是你偷的，你最起碼得住三年的監獄！三年啊！」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往前走了兩步，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搖著頭。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沒拿你的東西！要是說那個鐵箱子的話，那也是我在垃圾堆撿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老太太果真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我也不跟她多說，在門口等著警察來。

沒一會，兩個警察就找到了這裏。

這種人一貫害怕穿製服的，他們一露臉，老太太終於能拉開門正常聊天了。

警察看了看我錄的監控和視頻，正常人都知道畫麵裏的老太太跟眼前這個老太太是同一個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阿姨，你看失主都找過來了，你就認了吧，把東西還人家，再教育一下我們就結案了，你看大家都是鄰居，弄成現在這樣多難看啊！而且你有孩子吧，你也不想你自己的事影響了孩子吧！」

老太太搖了搖頭，一口咬死自己沒偷東西，不管我們怎麼說，是引導還是逼問，她都是說自己是無辜的，那個箱子是她撿的，裏麵的東西早就找不到了。

僵持到最後，連警察都有些生氣。

「阿姨，我們已經警告過你了，別以為年紀大了就能逃過法律的懲罰，要是估值以後達到了判刑標準，你也是會被送進去的！你要是拒不配合的話，我們隻有聯係你的孩子了！」

本以為拿出殺手鐧，老太太會服軟，可她兩眼一翻，勾著身子退了回去，砰的一下關上門。

「有本事你們就去找！反正他十天半個月才來看我一次！你們能等就等著吧！」

「我還沒見過這種人，竟然訛人訛到我這個老婆子頭上了，有本事，有本事你們就弄死我！我正好還想去坐監獄呢，反正我在外麵還得吃喝拉撒，進去都有人管！」

......

老太太瀟灑進門，剩我們三個在外麵麵麵相覷。

兩個警察歎了口氣。

「每年總能碰到這種人，你說我們有什麼辦法呢？一言不合她再躺下訛人的......這樣，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們看看聯係一下她孩子，畢竟你這數目也確實達到標準了。」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辦法，哪怕我們已經找上門了，麵對這種沒臉沒皮的人，也隻能暫時妥協。

我隻好點點頭，先回住處等消息。

送走他們後，這件事雖然沒解決，但我總是要工作吃飯的。

如果說別的東西可以先放一放，但數位板和壓感筆可是我畫畫的家夥。

無奈下，我隻好先在鹹魚找找有沒有個人賣家準備出手的二手產品，可以先頂一陣時間的。

之所以不重新購買，是因為我相信我的東西遲早還會回來的。

正義嘛，雖遲必到。

從遠到近篩了一圈，要麼價格太貴，要麼二手痕跡太重性價比低。

雖然是臨時頂替的，但我也想買個差不多的。

想當初我的數位板和壓感筆配套下來也花了六七千，就算是臨時用，也不能買個殘次品，影響效果。

因為急用，我直接點了附近500m的選項，看看同城有沒有人在出這種東西。

刨除了那些商戶販子外，觀察了下剩下的個人賣家，我很快鎖定了一個賣家。

看他主頁ip顯示是我們隔壁小區的，位置合適。

那數位板和壓感筆跟我的也是一個牌子的，二手出的價錢卻不到我的一半，也很合適。

但......合適的有些過分了。

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本以為是同好或者個人玩家，但看了看他主頁掛的那些東西，跟畫畫有關的卻就這麼一樣，其他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到二手家用電器，小到化妝品衣服，乍一看甚至分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的id。

要不是他主頁裏露出來粗糙的手，我還真以為是個女孩。

我越看越不對勁，心裏疑雲叢生。

剛好，在我觀察的時候他頭像上的綠點閃爍了起來。

我直接私聊了過去。

「你好，寶貝還在嗎？」

5

對方秒回，「在，直接拍。」

雖然要的少，但也是大幾千塊錢。

我假裝不放心，想走麵交。

「線下交易行嗎？我想驗驗貨，反正是同城，離得也近。」

對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同意了。

在約定了時間地點後，我假裝無意問道。

「能不能看下細節圖？我想比對一下！」

對方有些不耐煩。

「比對什麼！我這個價錢應該是全網最便宜的了吧！我在官網看過，全新的要六七千呢，這都是打對折給你了，偷著樂吧！」

我暗戳戳翻了個白眼。

老子想看看自己的東西還有錯嗎？

本來六七千的東西，轉了一番到我手裏，我竟然得花小1萬！

還有天理嗎！

我發了個哭泣的表情包。

「我能看看嗎？求你讓我看看吧，這麼多錢，我不放心呀，我還是學生，哥哥，求求你給我看看吧。」

我一陣惡寒，甚至都不知道這麼綠茶的要死的話是怎麼從我這兒發出去的。

男人果然隨便發來了幾張數位板和筆的照片，還不忘確定。

「你不是未成年吧？到時候你爸媽要退款的話我可不認啊，你自己的事兒自己處理好！」

我趕緊回複。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看看細節圖！買個放心。」

點開他發來的圖片，我越看越不對勁。

如果說牌子和樣子、顏色一樣都是巧合的話，那板子上隱隱約約的使用痕跡和不小心磕碰的痕跡也一樣，就有些太巧合了吧？

我放大數位板左下角的，那裏淺淺刻了個什麼字，我又引著對方將那裏拍了個高清的照片發我。

這麼一看，我樂了。

左下角刻著的，可不是我名字縮寫——ZJL嘛！

當時在公司上班怕丟，我就自己歪歪扭扭刻了一個，沒想到現在竟然真派上用場了。

我狀似無意，圈出了那個名字。

「請問這個是什麼？」

“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字來來回回，最終，他發出了一句話。

「那是我偶像的名字，周傑倫。」

「哪有這麼多問題？買就買，不買拉倒。無語。」

發完第二句話，他就下線了。

我抱著手機，樂瘋了。

這麼多年我才發現，我也有“碰瓷”周傑倫的一天！

我拍了他主頁的其他鏈接，拿到了他的地址和電話後，果斷給他打去了電話。

「你好，我是買數位板的，我想問問咱們什麼時候可以見麵？」

男人鄙夷的聲音傳來。

「就你小子啊…明天吧，明天就賣給你，以後出來混別這麼多問題！嗎的......」

他罵罵咧咧，我除了興奮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的數位板、我的壓感筆、我的副屏、我的beats、支架、AirPods——得來全不費工夫！

約定好見麵交易後，我迅速跟警察取得了聯係。

起初他們並不想犯險，說句不好聽的，我們這樣跟釣魚執法也沒區別。

但在我的再三懇求下，負責我這個案子的警察看不下去，還是決定幫我這麼一把，畢竟我的東西確實不是小數目，加起來也得有兩萬了，這案子肯定是能結就結，

我也不像那種甘心不了了之的樣子，遲早拖著都是禍害。

為了讓他們好好幫我，我也許下了個決定。

這次的事兒，要是萬一我弄錯了抓錯了人，或者對方警惕性太高他們抓捕失敗了，這個啞巴虧我也就認了，以後就不麻煩他們了。

他們猶豫再三還是同意了。

我鬆了一大口氣。

6

很快到了約定那天，為了方便交易，對方將地址定在他家樓下的一家奶茶店內。

奶茶店規模不小，他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我，還順手給自己點了杯奶茶、點了個巴斯克小蛋糕。

我們以“ok手勢”為暗號，從玻璃上看到我比這個時，他們就能出動了。

我整了整帽子和口罩，推門而入。

進去的第一眼，我就直奔男人而去。

男人五大三粗的，看上去大概一米七，但足有180斤，跟個正方體差不多。

見我去了，他狐疑的看著我。

「買東西的？」

我點了點頭，坐在他對麵。

男人將桌上的板子和筆隨意推給我。

「你自己看看吧，檢查完了把錢給我，別想直接拿著東西跑，就你這小身板，你打不過我。」

我笑了笑。

「怎麼可能跑，我先看看哈。」

我觀察的時候，男人也上下打量著我。

「你這長相，不像學生啊？難道現在的學生長得都顯老嗎？」

桌下，我捏緊了拳頭，恨不得一拳砸在他這張大餅臉上。

老媽偷快遞，兒子負責鹹魚銷贓，兩個人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男人問我。

「你要不要喝點啥？我坐進來不點東西也不合適，就隨便點了點。」

我低著頭看我的板子。

「不用，我不渴。」

男人嘿嘿一笑。

「相遇就是緣，我看你挺順眼的，這頓算你頭上行不？以後哥有啥好東西再賣你，你說呢？」

我瞥他一眼，默默點頭，差點笑出聲。

果然，厚顏無恥是家族遺傳。

在知道我同意給他付賬後，男人更高興了，趁他低下頭吃東西的空隙，我迅速對著窗外比了個“ok”。

他吃的狼吞虎咽，根本不知道我撐在桌子上的手比了多久的手勢。

在隱約看見幾個警察往過走時，我放下了手，看他吃的兩頰鼓鼓，道。

「哥，你說你媽知道，你把她偷來的東西賣給原主人的嗎？要我說，你這數位板是真便宜了，你這不是糟蹋我的眼光嘛！」

男人拿著叉子的手一頓，愣愣的看著我。

在反應過來後，拔腿就跑，還沒跑兩步，就被警察堵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