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傅廷寒隻想拿到遺產後和聯姻對象好聚好散,不料管家會錯意,天天給他彙報我的個人日常。
“少爺,夫人吃了十份早餐,胃口真棒!飯錢滴滴~”
看著照片裏滿桌的空盤,傅廷寒大驚,心想這是人能該有飯量嗎?
“少爺,我覺得你應該加長每日鍛煉時間,否則連夫人都比不過會丟人的!”
傅廷寒點開圖片,妻子比竹竿細的胳膊單手拎著四五十斤的藝術台燈,十分輕鬆。這真的是正常女性該有的力氣嗎?
後來管家咆哮:“少爺!不好了!夫人把自己埋進土裏了!!!她竟然不是人!!!”
傅廷寒看著手機裏,又嫩又白的小蘑菇蹲在巴掌大的粉色小花盆裏,心都要被可愛化了。
“管家,別大呼小叫,小心嚇著我老婆!”
【1】
我找到恩人的時候,她正拿著一根金色發簪拆公共廁所裏的紗窗。
聽到我的腳步聲,她隨手從頭上又拔了一根金簪出來塞進我手裏,笑嘻嘻地想要賄賂我:“這根簪子可是純金的,足足有20克。別說出去,好嗎?”
“哦。”
聽到我的回答,她滿意地點頭,然後返身繼續拆窗。
我走到她身後問她在幹什麼。
“看不出來嗎?我在逃婚。”說完她頗有感觸地歎了一口氣:“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包辦婚姻,你說可笑不可笑?”
“可笑。”我盲選了一個答案。
恩人於是邊哭邊笑,但手裏的動作卻沒落下。
有點瘋啊,會不會是認錯人了?我上前一步,湊近了去看她的臉。
她驚呼一聲,一巴掌甩在我臉上:“你是女同性戀流氓啊?”
說話時,脖頸上的紅痣一跳一跳的很是活潑,是我當年留下的標記沒錯。
我搖頭否認:“我不是,我是蘑菇精,來找你報恩。”
恩人淚痕未幹,凝在臉上,表情亂七八糟,隨後低頭罵了聲“什麼鬼!”,然後又接著拆窗了。
“我可以幫你實現一個願望。”
她頭也不回,置若罔聞。
“我不是騙子,我很厲害的,你可以先考考我。”人類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不敢輕易嘗試,我願意給她一次機會。
“哦,那5678乘以8765等於多少?”
“......”恩人不愧是恩人,一下子就難倒我了。
我磕磕巴巴說不出答案,隻好默默看著她拆窗。
這時,外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嚴肅中帶著威脅:“夫人,您還好嗎?需要我通知傅總讓家庭醫生等在家中嗎?”
恩人身形一滯,麵帶苦澀聲音卻很鎮定:“我沒事,就是這衣服不太好穿,你再多等我一會兒!”
等外麵人回應完後,她立馬小聲地哭了起來:“我不想嫁人嗚嗚~我不要當聯姻工具,嗚嗚~我要自由,嗚嗚~”
我跟著她一起坐在地上,繼續向她推銷自己:“你先別哭,聽我說,我真的是來報恩的,我可以幫你。”
恩人抬頭,賭氣道:“那你能替我嫁給傅廷寒嗎?”
她雖然這麼說,不過心裏並不覺得我可靠,所以又起身拿著那根金簪跟紗窗做鬥爭。
“我能。”
“你說什麼?”她轉身,與我的聲音一同響起。
“不過願望隻能選一次,你真的確定要這個嗎?”
十分鐘後,恩人穿著一身裏衣,躲在廁所隔間裏忐忑不安地跟我揮了揮手。
我轉過身,隔著蓋頭向她微微頷首。
“夫人,怎麼把蓋頭蓋上了?”剛才出現過的男人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沒回答,小聲“嗯”了一下,隨後就被他“趕”上了車。
車子飛速離去,我低頭透過蓋頭下麵的縫隙,看到纏在自己手腕上的因果線漸漸透明。
隻要等這個什麼傅總死了,我與塵世的因果徹底結清,就能夠專注修煉,以待飛升了。
車子停下,車門被人從外麵拉開,我被人簇擁著來到了一個大房子裏。
那個看管我的男人和這裏的管家接了班後就離開了。
管家帶我進了一個房間,說那裏以後就是我的家。
他還跟我說了些傅總的好話,但我有些暈車,所以沒怎麼聽清。
管家歎了口氣:“那夫人你就先休息吧,有什麼需要直接叫我就行。”
我胡亂點了點頭,等人一走,就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2】
傅廷寒一整晚都沒回來,管家跟我說他是在公司加班,讓我不要多想。
我看是他想的太多。
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食,有一些我見過,有一些我沒見過。
我知道人類不吃飯就會餓死,但沒想到他們這麼能吃。我現在在偽裝人類,就要入鄉隨俗。
管家巴拉巴拉說了一通,自覺已經替自家少爺得到了夫人諒解,讓這段婚姻不至於在開始就出現裂痕,欣慰地用手摸了摸眼淚。
“夫人,不知道您喜歡吃哪種早餐,我就讓廚房多準備了一,一,一......”
我咬著一個包子抬起頭,震驚地發現管家原來還是個大眼睛,嘴裏有東西不方便說話,我嚼巴嚼巴咽了下去:“一什麼?”
管家又想流淚了。他看著桌上一半空掉的盤子,夫人比他預想中地還要能吃,不知道少爺會不會嫌棄。他好不容易娶了媳婦,錯過這個可能就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我從桌上拿起一盤青菜蘑菇餡的包子遞給管家,友好道:“你想吃的話就直接拿,不必太拘束。”
管家端著盤子,哽咽了:“謝謝夫人。”
夫人雖然能吃,但小姑娘心地不錯,樂於分享,挺好的。
我鬆了一口氣,總算把這蘑菇包子解決了。聽說人類對糧食很看重,可我對同類相食實在不感興趣,要是吃不完,可能就要被嫌棄浪費糧食了。
半個小時後,管家手拿著咬了一半的包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桌上的光盤,靈魂出竅了。
我拉開椅子起身打了個飽嗝,確認沒有浪費糧食後欣慰地離開座位,打算去房間陽台上吸收點日月精華,好好消化一下。
“管家,我先上樓去了。”
管家還沒從那麼小隻的夫人吃掉了那麼多的飯的震驚中回過神,昏昏沉沉地答了句“好”。
我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後覺得不太保險,又把一旁的梳妝台拉過來擋在了門後,如此就可保證修煉的時候沒人打擾。
其實我這個種類更適合晚上修煉,但今天實在是吃了太多的雜質,我感覺自己快要炸開了。
另一邊,傅廷寒從酒店的大床上醒來,揉了揉宿醉的額頭,起身去了浴室。
他昨天被家裏逼著娶了個陌生女人,心裏煩躁地很,根本不想回家。
於是就叫了幾個至交好友,在酒吧裏喝了一晚上的酒。
從衛生間出來,男人走到床邊將手機開機,通話記錄裏已經攢了一排紅色的未接電話。還不等他刪除,新的電話又打來了。
傅廷寒神色不悅地點了接通,電話裏老管家的聲音打著顫:“少爺~”
“她作什麼妖了?”
傅廷寒之前就聽說對方有個正在處的男朋友,想必對這樁婚事同樣抗拒。他已經提前預料到了新婚妻子撒潑打滾的模樣,特地安排了年長的老管家去給她做思想工作。
畢竟怎麼說也是個大家閨秀,總不至於把氣撒到一個老人身上吧。
老管家疑惑:“什麼作妖?夫人嗎?我不是來和你告狀的,我是來找你要錢的。”
傅廷寒蹙眉,才剛結婚就像用我的錢在外麵包養野男人了?當初商量婚事的時候,江家明明說過不用他給江晚零花錢的。
盡管如此,他仍舊給了管家一張卡,這樣即使江晚想要什麼東西,都可以直接跟管家說,讓管家去買。
她隻要安安靜靜地待在家裏做個花瓶就好。等他拿到公司股份後,自然會和江晚離婚,放她自由。
“你告訴她我也是受害者,讓她適可而止!”
“不是夫人要錢!是我!”老管家急忙解釋:“少爺,您給我預留的生活費根本不夠用啊!”
傅廷寒不解:“她要買什麼?”
“夫人沒想買東西,我說的是飯錢不夠。”
“她是吞金獸嗎?一頓要吃十斤金子?”
老管家開始報數:“8個鮮肉小籠包、8個燒麥、8根油條、8片吐司、8......”
傅廷寒打住他的施咒:“這些能用得了多少錢?少看狗血小說電視劇,我雖然有錢,但食人間煙火。”
“但是少爺,這是夫人一頓飯的量......”
“你說什麼?”
下一秒,管家給他發來了圖片,3米長的餐桌上全是空掉的盤和碗,個別幾個上麵還殘存著食物碎渣,昭示著被人吃過的事實。
老管家的人品還是靠得住的,不會對雇主說謊。
傅廷寒梗塞,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3】
婚自然是沒退,但醫生卻叫了好幾個。
管家來敲門,我把梳妝台搬回原位。
“夫人,您在幹什麼呢?”管家站在門外,眼睛好奇但不經意地往我屋子裏瞟了幾眼。
我不由地往側邊站了站,擋住了梳妝台:“沒幹什麼,你找我有事嗎?”
管家說明來意,讓我下樓做個體檢,旁敲側擊地打探恩人在家裏以前的生活習慣。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這些,隻能嗯嗯啊啊地敷衍過去。
我被拉著拍了幾個片子,被醫生拿著聽筒一戳一問,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很健康。
管家送走了醫生,看我的眼神更加慈祥:“能吃好啊,能吃是福。”
中午傅廷寒依舊沒有回來吃飯。
不過我打聽出來飯不用全部吃完,就沒有硬塞了。管家愁眉苦臉地勸我吃了三大碗,也認命了。
下午我又鑽進了房間,躺在床上無所事事。
晚上泡了個涼水澡,這是我一天中最放鬆享受的時刻了。
夜晚,等管家睡著以後,我偷偷來到陽台打坐。無他,隻是因為我在吸收精華的時候身上會籠一層柔光,白日裏有太陽看不出來,晚上就有些明顯了。
於是,傅廷寒被十幾個電話半夜十二點駕車回到家裏,遠遠地就發現自家陽台上多了個功率不太大的巨型燈泡。
車燈照進院子裏,陽台上的人慌慌張張地關掉了電源。
傅廷寒沒閑工夫去了解便宜妻子為什麼在陽台曬燈泡,他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室,路過我房間時腳速一點變化都沒有。
關門聲在安靜的走廊裏還是有幾分顯耳的,我從後門板上收回菌絲,安分地躺進了被窩裏,閉眼,睡覺。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慣例擺滿,傅廷寒坐在一頭,手裏拿著份雜誌端詳,桌邊是一杯黑乎乎的液體,主食是一個三明治。
管家熱情地將桌上大部分盤子往我這邊攏了攏,和傅廷寒少的可憐的早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夫人,請用餐。”
我抓著叉子,被傅廷寒的目光盯得渾身起毛,匆匆吃了兩口就要離開。
“夫人,沒吃飽怎麼就走了?”
傅廷寒抬眼看過來,嘴邊勾起一個邪惡笑容。我低下頭,拿出提前想好的借口:“我要減肥,以後不吃那麼多了。”
然後匆匆跑上了二樓。
傅廷寒丟開雜誌:“管家?”
管家無辜:“我,我沒說謊,她昨天明明不是這樣的!”
傅廷寒起身,穿好衣服往門外走,上車前突然轉身,吩咐管家:“把我書房裏的台燈給江晚送過去。”
管家茫然地啊了一聲。
傅廷寒已經上了車,抬首往二樓的某處看去,在心裏歎了口氣。明明打算不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免得將來她糾纏不清的。自己果然還是做不到完全地無動於衷。
他想起早飯江晚就害怕的沒吃多少,匆匆跑回個了房間,並不像傳聞中那樣是個難搞的硬茬。
連怕黑都不敢和管家說,自己不知道從哪裏偷偷搞了個壞燈放在陽台,想來也不敢跟他作妖。
一個台燈而已,也值不了多少錢,給她就給了吧。
汽車轟然離去,我從陽台上站起來,望著傅廷寒離開,昨天晚上他究竟有沒有看到我在發光。
房門被人敲響,我沒在往門後堵東西,走過去開門,管家抱著一個半人高的金屬燈架,被壓的輕輕喘氣。
我伸手去拿,他說:“別!夫人,你別動!這個很——”
我單手輕鬆地拎起台燈:“嗯?”
管家抽出兜裏的手絹,擦了擦頭上的汗:“沒,沒什麼。”
怪不得夫人吃這麼多飯,他的目光不由地瞥向我的臂膀,夫人這飯沒白吃啊,說不定力氣比少爺都大呢。
“這個要放到哪裏?”我以為他是來找我幫忙的,提著架子走到了走廊外。
“這是少爺吩咐我給您送過來的。”管家想了想,揣測道:“可能少爺是希望您能晚上為他留一盞燈,他這是暗示跟您示好呢。”
我低頭看著手裏的燈架,覺得管家大概是會錯了意。傅廷寒不是在跟我示好,他這明顯是赤裸裸地威脅,他昨晚肯定是看到了!
【4】
今天晚上我沒有修煉,偷偷藏在陽台上。
傅廷寒從車上下來後,果不其然地站在下麵盯著我的房間看了一會兒,然後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沉著臉走進了房子。
我趕緊溜回床上裝睡,很快聽見傅廷寒的腳步停在了我的門外,足足五十多秒,然後才回了自己房間。
如果傅廷寒來找我對峙,我就說他眼花看錯了,我就是人,江晚本人。
我睜開眼望著天花板,人類真是狡猾,我以後要更小心一點才行。
我打著嗬欠第不知道多少次經過吧台,管家憂心忡忡地看過來:“夫人,你今天已經喝了20杯水了。”
我點頭:“是不是我喝的太多了,錢不夠買水了?那我一會兒省著點。”
因為停下了修煉,我日常都需要用妖力維持人形,最近又是三伏天,我都感覺自己有點幹巴了。
“這倒沒有,這水能花幾個錢?我是擔心您的身體。”
管家愁啊,他就沒見過哪個人這麼喝水的!他還特意上網查了一下,一個人一天的飲水量最好維持在1500到1800毫升之間,而夫人半天時間不到,已經喝了兩倍不止的水,網上說很有可能是糖尿病的症狀。
我抓緊了杯子,看來又觸到了知識盲區,得趕緊編個理由糊弄過去。
“其實,這些水不全是我喝的。”
管家的表情明顯擺著不信。
我指著窗外一口胡謅:“剛才有隻鳥中暑撞進我房裏了,我的水是給它喝了。”
“夫人!”
看來一隻鳥也喝不了這麼多水。
“它離開後,可能是將這裏有水的消息傳了出去,我房間陸陸續續有鳥飛進來找水喝。不跟你說了,我還得趕緊上去一趟。”
愛信不信吧,反正我盡力了。
睡完午覺起來,樓下又遇到了熟悉的醫生先生。我鼓著腮幫子瞪了管家一眼,他心虛地瞥過頭:“夫人,少爺擔心您會中暑,讓醫生過來瞧瞧。”
言外之意讓我找麻煩就找傅廷寒去。
醫生急匆匆地趕來,氣衝衝地離去。我聽見他對著電話大吼:“傅廷寒,你要是再這麼耍我,我就拉黑你了!屁事沒有把我薅過來,我沒你這個朋友......”
管家別過臉,假裝沒聽見。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大暴雨,一大早烏雲就壓地很低,外麵的空氣又沉又悶。
管家專門上來叮囑我關好門窗,然後自己去檢查其他地方。我表麵答應地很痛快,背地裏陽奉陰違也很幹脆。
大雨嘩嘩嘩地落下,院子裏很快積起了水窪。我關上陽台與室內的推拉隔門,興奮地站在外麵淋雨。
要是再有片泥巴地讓我鑽著就更好了,我最喜歡下雨天了。
“嗶——嗶——”
大門口傳來喇叭聲,我急忙蹲下身,隔著欄杆看見管家舉著雨傘跑了出去。
車門大開,一陣大風刮過,雨傘差點被吹走,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了傘柄,是傅廷寒。
他居然提前回來了。
我戀戀不舍地溜回了房間。沒辦法,他是我見過最狡猾的人類。
“少爺?”
傅廷寒從二樓收回視線,撐著傘和管家一前一後走向屋內:“江晚,她在幹什麼?”
管家:“應該在睡覺吧。夫人在家裏呆地挺無聊的,每天吃完飯就回房了。”
問不出話,傅廷寒決定自己親自去看看。
於是,我的房門很快就被敲響了。
我趕緊把隔門拉上,檢查了下屋子,把地上水跡弄幹,然後吐出一口氣去給傅廷寒開門。
傅廷寒隻看了我一眼就把臉沉下去了,語氣嚴厲宛如審問:“江晚,你又在搞什麼?”
我不明所以。
這時管家也從樓下上來了,擠在傅廷寒身後驚呼:“夫人,你怎麼成落湯雞了?”
“我不是,我沒有。”
我明明是蘑菇不是雞。
【5】
喝了一大盆薑湯,我感覺自己都被醃入味了,變成一顆苦巴巴的蘑菇。
傅廷寒衝完熱水澡,換上了寬鬆的居家服,端著一碗薑湯在我身旁坐下。
“江晚,五天後我爺爺大壽,你跟我一起回趟老宅。”不等我點頭,他快速地補了一嘴:“別想作妖,好好配合我。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和你一樣。這段婚姻不會持續不久,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什麼東西?每個字我都認識,連起來就不清楚什麼意思了。傅廷寒啥意思?
“你要是給我找麻煩,之後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明白嗎?”
這句話話我聽懂了,他在威脅我。
“哦。”
傅廷寒不爽:“哦是什麼意思?”
“哦是我會聽話的意思。”我不想惹他,盯著他的眼睛,好聲好氣認真跟他解釋:“你怎麼說,我怎麼做。我都聽你的,好嗎?”
傅廷寒低頭喝湯:“好好說話,別撒嬌。”
???
他腦子被雨衝走了?蘑菇不懂人類的撒嬌。
傅廷寒將空碗放在茶幾上,從沙發上起身:“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有事去書房找我。”
管家端著自己的薑湯突然出現,望著傅廷寒上樓的背影,欣慰地點了點頭。
“夫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少爺允許別人進他的書房。當然,我不是說你是別人的意思,是因為少爺非常反感私人領域被除自己以外的人闖進去,就連保潔也不行的......”管家對著我巴拉巴拉。
“哦。”我也起身上樓,附和著管家的話點頭:“我也不喜歡別人擅闖我的地盤。”
管家一個人留在客廳,將薑湯喝出了茶的感覺,美滋滋地想,少爺和夫人真是心有靈犀呐。
喝完他才後知後覺,夫人是不是在暗中提點他不要讓人進她房間打掃,他糾結了一會兒也沒結論,看到外麵雨就要停了,又去叫人找工具一會兒打掃院子。
五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傅廷寒雖然沒在家,但派了人來給我做造型、換衣服。等到下午五點,司機載著我一起去了傅廷寒公司樓下接人。
傅廷寒顯然也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身黑色西裝將他的寬肩長腿都凸顯了出來,藏藍色領帶與袖子上的藍寶石袖扣錦上添花,柔化了他身上的冷漠與嚴肅。
我光顧著看他新衣服了,沒注意到他看到我的時候眼裏一瞬而過的驚豔。
傅老爺子的壽宴就定在傅氏集團名下的酒店,門前的停車場裏已經停滿了各色豪車。
傅廷寒替我拉開車門,主動摟住了我的眼。
“你知道要怎麼配合我嗎?”傅廷寒低頭,在我耳邊悄悄道。
“你說。”我抬起頭,與他對視,“你想我怎麼配合你?”
傅廷寒慌張抬頭,心道好險,差點親上。隨後聽到我的問題又有些臉熱,她這是什麼意思?明知故問還是欲擒故縱?
他重重咳了一聲:“你不是談過戀愛嗎?裝夫妻恩愛不會?”
“我什麼時——哦,我知道了。”差點說漏嘴,是恩人談過戀愛不是我。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談過戀愛?”恩人明明說她和傅廷寒之前見都沒見過。
“你調查過我?”
傅廷寒拉平嘴角:“怎麼?不行嗎?”
說調查有些小題大做了,他就是簡單地打聽了下,助理三言兩語就交代完了。
“應該行的吧。”我不太了解這些,看到有人過來了,我連忙抱住了傅廷寒的胳膊。
傅廷寒渾身一僵,還沒來得及誇我上道,就被別人噓寒問暖了。
等我們進入大廳,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傅老爺子看著凶巴巴的,問他怎麼現在才來,都快遲到了。
傅廷寒繃著嘴沒有回話,我急忙道:“剛才外麵有人攔著我們一直說話,所以沒有很快進來。”
傅老爺子將目光移到我身上,那雙眼雖然渾濁但威壓依舊,看得我都快自閉了。
“你是誰?”
傅廷寒嗤笑:“您自己選的兒媳婦都不認識了?”
傅老爺子從口袋裏掏出老花鏡仔細盯著我又看了幾遍,又瞅了一眼自己孫子的臭臉,將疑惑暫時壓了下去。
傅廷寒拉著我去了別處。
我有些疑惑:“不是要裝恩愛嗎?”
“老爺子麵前不用,裝給外人看看就行。”
“哦。”
我有點介意剛才老爺子的眼神,問傅廷寒:“爺爺之前沒見過我嗎?”
傅廷寒不可置信:“你問我?”
“我的意思是,我沒和他本人見過,他是不是看過我的照片,所以剛剛沒認出我?”我心臟砰砰亂跳,找到了一個絕佳理由:“他是不是不喜歡拍照P圖的女生?”
傅廷寒了然:“隨便。反正我們也結婚了。”
至少是在外人眼裏。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點在意這個,傅廷寒不爽地喝了一口手裏的酒。
我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