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起了泰拳世界冠軍的獎杯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家暴老公複婚。
是的,是複婚,而不是離婚。
可家暴老公和婆婆頓時傻了。
婆婆哀求我:「斐螢,看在夫妻的份兒上,求求你放過我兒子......行嗎?」
家暴老公:「斐螢,之前總是家暴你,是我的錯......我......」
我冷笑:「不行,你跟我說好要白頭偕老的,少一天都不行!再者說了,去放你這個家暴男,去霍霍下一個女孩嗎?」
0.
「讓我們恭喜!No.1巔峰係列賽,泰拳世界冠軍——曲斐螢!!!」
「嘭!」
「嘭嘭嘭!」
漫天金色彩帶盤旋而下,洋洋灑灑落了我滿頭滿臉。
比賽台上,裁判握著我的手腕,將我肌肉微顫地手臂高高舉起。
台下。
歡呼、呐喊、尖叫,不絕於耳。
現場沸反盈天,無數道激情澎湃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我身上。
「斐螢!」
激動難耐的教練和陪練,大喊著掀起圍繩衝上台來。
在裁判推開的瞬間,一人一邊,在這燈光灼眼的賽場上,將我高高舉起。
「冠軍!冠軍!冠軍!冠軍!」
不知何時。
台下觀眾的歡呼,已經變成整齊劃一的「冠軍」二字。
我恍恍惚惚環顧四周。
摸上已經被裁判裹在我腰間,象征著冠軍的金腰帶。
從比賽開始,就一直漂浮在半空的心。
終於落到了實處。
02.
「三年!整整三年!終於!!!」
直到賽後采訪結束回到酒店,教練依舊難掩興奮。
他大聲地笑著,在房間裏不停地來回踱步,整張臉漲成不正常的深紅,活像磕了藥。
「斐螢!」
倏地,教練衝到我麵前。
雙眼冒光握住我肩膀:「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我拉下他依舊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平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從和教練合作開始,我就從沒隱瞞過自己的最終目的。
「幺哥,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教練興奮的表情僵住。
臉上不正常的深紅也漸漸褪去,他蹙眉看住我,眼中帶著明顯的不讚同。
「斐螢,你現在已經是世界冠軍了,沒必要讓自己跟那種雜碎——」
我走到教練身邊,語氣輕鬆的安慰他。
「放心,我不會把一輩子都搭那個人渣身上,等我什麼時候出夠了氣,一定第一時間回來找你,到時候咱們師徒繼續大殺四方!」
03.
五年前。
我和許昌經人介紹認識,在他甜言蜜語的猛烈追求下,我很快淪陷。
不到半年,我就不顧爸媽的反對,和許昌領證成為了合法夫妻。
可我怎麼都沒有料到。
那本小小的結婚證,帶給我的不是甜蜜和幸福。
而是深不見底的痛苦深淵。
領證當天。
許昌就暴露了他的本性,隻因為我回家時跟對門男鄰居笑了下。
他就罵我水性楊花,還甩了我一巴掌。
從那之後。
我的苦難就開始了。
之後的生活中,但凡許昌工作不順或者在外受了氣,就會回家對我拳打腳踢。
我想過反抗,可男女力量的巨大差距,讓我無能為力。
巴掌、拳頭、煙灰缸。
隻要興致來了,他從不在意用什麼方式打我。
我也曾報警,但換來的。
除了不疼不癢的調解勸說,就是他變本加厲的拳打腳踢。
我也曾試圖跟他離婚,可但凡我流露出絲毫這個想法。
他就會用我爸媽來威脅我。
「離婚?你敢離婚,老子立馬就去弄死那兩個老不死的!有膽子你個賤貨就試試!」
我不敢用爸媽的安危去賭,走投無路之下,隻能忍耐。
直到一年後。
許昌在外喝得爛醉回家。
這次,他不僅像往常那樣打了我,甚至還扒了我的衣服,將隻穿內衣的我趕出了家門。
也就是那次,我遇到了將我從痛苦泥淖中拉出來的幺哥。
然後,一路成為泰拳冠軍。
04.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
飛機在A市的傍晚順利降落。
來接機的是爸媽。
看著才年過五十已經滿頭白發的他們,明明心裏沒有太大波動,我的眼淚還是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螢螢不哭,不哭啊!」
媽媽紅著眼,哽咽著幫我擦淚。
壓抑多年的情緒瞬間決堤,我將自己扔進他們懷裏,在這人聲鼎沸的機場大廳中失聲痛哭。
當年,甫一發現我被許昌家暴,爸媽就要去找他拚命。
可我深知許昌的脾氣。
求了又求,才攔下了他們。
也就是那天,爸媽雙雙一夜白頭。
盡管後來在幺哥和段哥的幫助下,我總算成功和許昌離了婚。
可他們那一頭白發,卻怎麼都回不去了。
過去的三年。
為了能全身心投入到訓練中,我和爸媽僅有的聯係,就是視頻電話。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
我靠著對許昌的恨和憤怒,日複一日的投入在苦行僧似的訓練中。
時至今日,我終於迎來可以達成夙願的機會。
05.
回家路上。
爸媽對著我一通噓寒問暖,始終顧左右而言他的不願提起許昌。
不過最終在我的堅持,以及爸爸的勸說下,媽媽還是同意了我的決定。
A市冬天的清晨,總是霧蒙蒙的。
算著時間,我來到了許昌公司的樓下。
看一眼時間,差10分鐘九點。
按照我對許昌的了解,他這種又懶又沒上進心的人,向來都是踩著最後一秒鐘打卡的。
很快,我的視野中就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許昌。
跟他同行的,是一個看上去跟當年的我一個類型的女孩。
女孩有著肉眼可見的溫柔和天真。
我勾起唇角冷笑一聲,幾年過去,他的口味居然還沒變過。
06.
有我在場,許昌今天這個班到底沒能上成。
無可奈何之下。
他隻能帶著我回家。
家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東西全都格外熟悉,也瞬間將那些已經被我深埋的記憶全部挖出。
拳腳相加,煙灰缸砸頭,被掐著脖子無法呼吸,按滅在身上的煙蒂。
過去的回憶,一幕幕上演。
此時空蕩蕩的客廳中,似乎還回蕩著我當年發出的慘叫。
「啪。」
一聲重重的脆響,我看到許昌把鑰匙串扔到了鞋櫃上。
旋即,他陰沉著臉朝我看來:「曲斐螢,你居然想複婚?那幾個男人逼我跟你離婚的時候可都說清楚了,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
我哼笑了聲,脫掉外套掛起來,悠悠然走進了客廳。
許昌則一動不動站在門口,哪怕不去看他當下的臉色,我也能猜到他的表情得有多精彩。
在沙發上坐下,看著麵前玻璃材質的茶幾,以及金屬邊緣的縫隙中,那幾乎已經微不可見的深紅血漬。
這是他當年,扯著我頭發把我的腦袋往茶幾上砸時留下的痕跡。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我舒展一條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好整以暇看向他。
「你他媽!」
許昌臉一沉,氣勢洶洶朝我大步走來:「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才幾年就又皮癢了是吧?!」
瞧瞧,明明當年做錯事的是他,該死的也是他。
可時至今日,他居然還是這樣死性不改。
許昌暗沉沉的眼睛盯住我,像三年前一樣難掩暴虐。
下一瞬,他高高揚起手臂朝著我重重揮下:「本來老子心裏就憋了口氣,你個賤貨還敢來壞老子好事兒!看老子今天不打——」
話音戛然而止。
在他手落下前一秒,我直接一腳踹了他個人仰馬翻。
07.
「嘩啦!」
「砰!」
許昌仰麵橫飛出去,直接砸在玻璃茶幾上。
茶幾應聲碎裂,他齜牙咧嘴躺在玻璃渣上,難以置信瞪向我。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施施然起身,淡淡笑著走到他麵前蹲下。
「怎麼樣?挨打的滋味兒不錯吧?」
「你、你......」
他眼中後知後覺浮現出驚恐的神色,手肘撐著地艱難往後挪著。
我冷著臉站起身,一腳踩在他被碎玻璃劃傷的手臂,在他痛苦難耐的表情中,再次我今天的來意。
「老公,我們複婚吧,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不,不......我不跟你複婚,你......你個瘋婆子!」
許昌不停倒吸著涼氣。
不願意?
我輕笑一聲,踩著他傷口的腳又用力撚了撚:「我不是來征求你的意見,是來通知你的,如果你不同意......」
掃了眼被他掛在牆上,他和他爸媽的全家福,我笑眯眯垂眸看向他。
像過去他那樣,說出那句。
「我可不能保證,會對你爸媽做出什麼事情。」
「曲斐螢!!!」
許昌嘶啞著咆哮:「你敢!」
「為什麼不敢?」
我鬆開踩在他傷口上的腳,在他手腳並用地想爬起來時,又一腳將他踹了個翻麵。
「啊!」
許昌低呼一聲,痛苦捂住自己的肚子,艱難地向前趴著。
我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像過去他欣賞我艱難掙紮時那樣,欣賞著他眼下的狼狽,冷冷說道。
「許昌,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08.
我和許昌複婚了。
拿到結婚證的瞬間,在公證人員的注視下,我假裝甜甜的笑著撲進了他懷中。
「老公,我們終於又可以在一起了!」
被我抱住的許昌渾身僵硬,連眼珠都一動也不敢動。
他算是明白了,像他這樣的家暴男,我是不會讓他去禍禍別的姐妹了。
在公證人員的聲聲祝賀下,我牽起他的手,拉著他走出了民政局。
陽光奪目的大街上。
許昌兩眼發直看向遠處來往不停的車流。
「這麼值得慶祝的好消息,你通知你爸媽了嗎?」我問他。
許昌僵硬地轉過頭來看向我。
神色間劃過一閃而逝的怒氣和怨恨。
「老公?」
我緊緊摟著他的胳膊,好心建議:「我下午剛巧沒事,不如我們親自去一趟你爸媽家,當麵告訴他們怎麼樣?」
許昌垂在身側的手,猝然緊握成拳,他憤憤盯住我,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逐漸扭曲。
「曲斐螢,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我抬起手,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臉。
「老公,別挑戰我的耐心。」
在武力值的加成下,我和許昌的身份完成了徹徹底底的轉變。
看著他不斷收縮的瞳孔,我溫柔地說著:「別逼我在這裏扇你。」
09.
「叩叩。」
老舊的單元樓裏,我挽著許昌的胳膊,站在一扇嶄新的防盜門前。
不多時,屋裏響起腳步聲,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疊聲地回應。
「來了來了!」
是許昌的媽媽。
也就是那個,在得知許昌隔三差五就會家暴我後。
洋洋得意地跟親戚鄰居吹噓她兒子有多厲害,很多時候,他們甚至會一家三口齊上陣。
當然,比起隻會動手的許昌。
我這個前婆婆的手段就多得多了。
哪怕他們夫妻同屋,她都會要求我晚上留在他們房間,讓我伺候他們洗漱以及半夜起來起來上廁所。
以至於直到現在,我依舊記得那張行軍床有多窄、多硬。
更不用說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
為了磋磨我,她甚至要求我必須趴在地上,用抹布一寸寸把地板擦幹淨。
而但凡哪頓飯我做得不夠合她心意,不僅會換來她的尖酸刻薄,還會在她的挑唆下,被許昌痛揍一頓。
至於他們換下來的衣服。
無論春夏秋冬,他們一家三口的內衣外套,棉衣半袖我必須手洗,為此,我手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難以根治的凍瘡。
但凡我表現出一星半點的不情願,她就會跟許昌告狀。
平時無論許昌在家與否,她都會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在我臉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
還總是美其名曰。
這樣,能讓我們小兩口感情更好。
「嘩。」
麵前的防盜門被人從裏麵推開。
前婆婆看到她寶貝兒子時迸發出笑意的眼神,在看到我的瞬間,陡然變得輕蔑而厭惡。
「你這個喪門星怎麼來了?」
「啪!」
前婆婆話音剛落,我二話不說,直接一個巴掌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