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身邊,多了一個和我長的很像的姑娘。
歡迎會上,我不小心把紅酒撒在了那姑娘的晚禮服上,她就瞬間開始哭哭啼啼個不停。
平時溫和有禮的季李第一次對我發了脾氣:
“溫阮,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我抬手一巴掌扇了回去。
說我無理取鬧,好大的一張臉。
1、
我因為工作的原因,在國外呆了兩年的時間。
回江州的第一天,閨蜜發小特意為我舉辦了一個歡迎會。
參加歡迎會的,大多都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
兩年不見,除了和我玩的關係比較好的那幾個人,其他人都顯得異常安靜。
我的歡迎會,他們都在低頭喝酒,沒有一個人和我聊天。
我正暗自納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門口一陣嘈雜,季李手挽著一個女孩兒走了進來。
剛剛還一片靜悄悄的歡迎會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以前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那幾個小跟班一臉討好的走上前去:“季總,您總算是來了。”
剛剛還不說話的那幾個女孩兒,也開始笑意盈盈,擺手呼喚著季李的女伴兒:“顧小姐,過來這邊,知道你要來,給你留好了位置。”
被眾人圍在中心的姑娘,麵色紅潤,笑得溫柔。
站在她身後的季李也嘴角上揚,目光寵溺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眼裏化不開的溫柔。
閨蜜許小小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臉興奮的走到我身邊,湊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阮阮,看到沒,替身文學這一出玩兒的那叫一個溜哇,你再遲點回來,人家孩子都快生了。”
從小到大,許小小都是我玩兒的最好的朋友。
雖然有時候也難免打架,但沒多久就又會和好,因為她和我一樣,從來都是有仇當場報。
也是因為有她通風報信,我才知道,在我出國工作的這兩年時間裏,季李身邊出現了一個長的很像的女孩兒。
年齡隻比我小了一歲,目前在季李的公司擔任生活助理。
不早不晚,她出現在季李身邊的那段時間正好是我出國工作的時候。
剛開始,隻是模仿我的穿衣風格。
後來,連妝容都很像,直到本來五分像的臉蛋遠遠看去就像雙胞胎一樣。
剛開始,我的那些朋友都笑話她東施效顰。
就連季李,也不放在心上。
直到後來,慢慢的,他們發現顧真真和我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她性格溫和開朗,溫柔體貼。
不像我,做事風風火火,言辭犀利。
時間久了,那些和我關係一般的發小自然都站在了她那邊。
就連一直跟著我的那幾個小跟班也轉變了態度,主動圍著她轉。
最後的最後,我的男朋友季李對她的態度也從剛開始的不以為意變成現在這種嗬護備至的體貼模樣。
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真真,你就是你,不用模仿任何女人,我會一直像現在這樣,陪在你身邊,保護你。”
許小小是一個情緒感染力很強的女孩子,她說的這些故事情節都很有畫麵感。
就像我一直沒有離開過江州,親眼見證過這些一樣。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對麵坐著的女孩兒,轉頭問了許小小一句:“你說,我們兩個很像?”
聽到這句話的顧真真像受到驚訝的小兔子一樣,一直努力試圖躲進季李的懷裏,回避我的視線。
我嗤笑:“哪裏像,眼瞎吧。”
2、
今天,我穿著一身灰色套裝,主打的商務休閑風。
對麵的顧真真也穿著一身灰色套裝。
我脖子上戴著一條國外小眾設計師品牌的項鏈,她也一樣。
我承認,從審美的角度來說,她卻是也算一個美女。
可不管她打扮的和我再像,妝容再相似。
從她的眼神中,我依舊看不到半點相同。
因為我剛才說的這句話,現場一度安靜,氣氛彌漫著一陣尷尬。
坐在一旁圍觀這一幕的人,臉上的表情出奇一致的凝重複雜。
顧真真率先開口,擺出一副可憐賣慘的模樣:“溫小姐氣質脫俗,我一個小小的助理,怎麼敢和溫小姐相提並論。”
她這麼一來,所有人轉向我的目光都透露著一股濃濃的不滿。
就連我的親表弟都站在顧真真那邊,臉色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表姐,每個人的外表都是天生的,無法改變也改變不了,和你像不像大家都有目共睹,你為難她一個小助理幹嘛,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因為自己心情不好遷怒別人的壞毛病。”
好一句壞毛病。
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盯著眼前的表弟:“科技那麼發達,誰和你說的外貌天生的沒法改變,今天就讓你姐我給你上一課,你好好看看她的鼻子,是不是很別扭,還有笑起來的表情,不覺得太僵硬麼?”
聲音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至於你說的壞毛病,我承認,畢竟我這個人從小見多了美好的事物,偶爾見幾個像你這樣眼瞎心盲的醜東西,的確容易影響心情。”
表弟你你你的半天,最後還是想不到什麼話來回懟我,隻能閉上了嘴巴。
了周圍圍觀的這一群女人看不過去,開始幫著他說話:
“溫阮阮在國外呆了兩年,怎麼脾氣還是這麼暴躁,不是說法國都是優雅的紳士麼,怎麼她就一點風度都沒學到。”
“以前隻覺得顧小姐和溫阮阮長的像,現在一看,氣勢淩人的溫阮阮怎麼能和顧小姐相提並論。”
“也對,溫阮阮渾身上下,除了那張臉長的好看,也實在想不到其他的優點。”
......
這可是當著我的麵說我的壞話,一點都不避著啊。
兩年沒見,誰給他們的錯覺,覺得我是個善良大度的人,顧真真麼。
我笑了笑,目光掃視在座的眾人一圈兒,索性貼臉開大:“長這麼大,沒有人教過你們,當著別人的麵說人壞話容易挨打?”
一個個的,真當我脾氣好不成。
我隻是出國工作了兩年,又不是去寺廟修身養性的兩年,誰給他們的自信認為我現在不會和他們一般見識。
真是天大的一個笑話。
3、
從小到大,毫不誇張的說。
我算是整個軍區大院裏脾氣最大的小孩兒。
我媽一直教我,女孩子性格要溫柔點,風風火火的不討人喜歡。
可我卻覺得,脾氣這個東西是老天爺給的,我們要懂得珍惜。
我又不是狂犬病患者,見人就咬。
隻有碰到那些不講理先招惹我的人,才會反擊回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我要讓著他們。
與其忍氣吞聲消耗自己,不如直接讓別人受氣。
所以我從來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眼看著被我扯下麵具,露出真麵目的那一群假惺惺的朋友。
我對這場歡迎會,真的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趣。
索性直接看向一邊湊熱鬧的許小小:
“說好的歡迎會,請了這麼一群壞人心情的東西。”
“以後再有她們出現的場合,記得不要叫我,我怕我忍不住動手打人。”
不想再留在這裏,起身直接向外麵走去。
路過顧真真身邊的時候,隻見她手裏的酒杯突然鬆了手,紅酒撒在了純白的晚禮服上,鮮紅的刺眼。
下一秒,整個場所響起季李氣急敗壞的聲音:“溫阮,你到底在無理取鬧什麼,你知不知道,這件禮服是真真她好不容易借到的。”
“她和你不一樣,她花的每一分錢都是辛辛苦苦掙來的,你對我有意見明說就趕了,幹嘛還要為難她。”
嚴格來說,我和季李也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
別看他平時總是擺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但是能真正走進他心裏的人,沒幾個。
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為了維護一個女孩兒這麼生氣的模樣。
站在我對麵的他此時氣勢洶洶,眼底陰沉:
“溫阮,大家看在你出國工作兩年的份上,所以特意給你辦了這個歡迎會,你不高興也就算了,幹嘛還要故意給真真難堪?”
“兩年不見,你的脾氣怎麼還是......”
不等他說完,寂靜無聲的大廳裏響起“啪”的一聲。
我揉了揉手腕,臉皮可真厚。
季李義正言辭的聲音瞬間停止,其他人倒吸涼氣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
季李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我,捂著自己被打的臉,問道:“溫阮,你竟然敢打我。”
我挑了挑眉,打了就是打了,難道還要挑日子不成。
我自認為出國工作兩年,修身養性這門功課學的還算不錯。
今天也算給他們留足了臉麵。
要是擱在以前,今天這桌子都被我掀了。
敢惹我的人,哪怕跑出去三條街,我也得跑著追上去。
可才過了兩年的時間,他們竟然忘了我從小就是這個狗脾氣。
甚至還在我的底線上蹦來蹦去,好像篤定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生氣。
這不是開玩笑呢。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難道他們都沒有聽說過麼。
我活了二十六年,都沒能把這身狗脾氣改了,憑什麼認為我在國外待兩年,就能改了這身脾氣呢。
4、
就在這個時候,顧真真哭了,柔弱無辜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花:
“溫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您不喜歡我出現在您麵前,有事兒您衝著我來,別和季總生氣。”
鼻尖通紅,楚楚可憐。
可她低頭擦眼淚的那個瞬間,我清楚看到她逐漸上揚的嘴角。
那個笑容,我很熟悉。
挑釁,得意,炫耀。
從小到大,我見過太多太多次。
可那個笑容,除了我,誰都沒有注意到。
當然也包括季李,此刻他眼裏的陰沉濃墨如黑。
像是第一次認識我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溫阮,你很好。”
就連表弟也站在顧真真那邊,揚言要回家告訴老爺子。
想要借著老爺子懲罰我,想法也太天真了一些。
我當場就被氣笑,直接說道:“想去告狀,行啊,你現在就去,你看看老爺子是罰你還是罰我。”
表弟看著我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遲疑了。
隨後我又把目光轉向季李的身上:“對了,通知你一下,從現在起我們之間的戀愛關係徹底終止,分手,明白吧,以後你願意找你的顧小姐也好,趙小姐也罷,都隨你開心就好。”
“反正你這麼心疼身邊的這位顧小姐,以後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一起,省的背著小三插足別人感情的罵名,你說呢?”
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後又轉向顧真真,我笑了笑,露出一副心情不錯的模樣:
“對了,還有你,真以為我是什麼很蠢的人嗎?任由你一個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我我這個人雖然脾氣不好,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大概不知道這裏有監控吧,我都沒有碰到你手裏拿著的酒杯就正好送了手,把紅酒撒在晚禮服上呢?”
“要演戲我建議你去藝術表演院校進修一下,免得等以後老了,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畢竟你看上的這些有錢男人都不傻,無聊時和你玩玩兒可以,真把你娶回家,就是鬧笑話。”
無差別攻擊以後,心情果然舒暢了很多。
至於對麵那群人的臉色。
漬漬漬,真的慘不忍睹。
表弟黑青著一張臉,季李滿眼化不開的陰沉,就連顧真真的臉上,也青紅白綠錯綜複雜,就像個調色盤一樣。
這麼一想,今天這場歡迎會,也沒白來。
至於他們的心情,不好意思,我從來都不在意。
從來都當看不見一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走之前留下幾句:
“對了,今天回去我會和老爺子說一說今天發生的這些有趣的事兒,好久沒聽過這麼精彩的故事了,想想還真讓人期待呢。”
說完,我轉身向門口大步走去。
好巧不巧,與剛剛進門的男人撞了個麵對麵。
眼前的男人長的很高,穿著高跟鞋的我隻能勉強夠到他的下巴。
鼻梁高挺,眉眼帥氣,就是有點麵生。
我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確定自己不認識這樣的人間極品帥哥。
要是以前,可能還有挑逗的心思。
可今天的心情,真的不太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