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張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親戚買車又買房偏偏不還錢。
我:「房子必爛尾,汽車上路必爆胎。」
第二天,親戚剛付了首付的房子開發商卷錢跑路,剛買的新車上路爆胎徹底報廢。
狂熱股民班主任自己搞丟班費卻汙蔑我偷錢。
我:「股票全跌,理財全賠。」
第二天,班主任剛allin的股票跌停,天台男賓加一。
班主任發癲:「這學校有我沒她!」
爸媽連夜給我辦轉學。
沒想到,到校第一天被學校霸淩小團夥盯上。
我:這不就來活了!
01
鑒於在之前學校搞出的大活兒。
新學校開學當天,爸媽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開金口。
我欣然答應。
心想,我又不是癲婆,每天什麼都不敢隻想原地發瘋。
可就是這麼不湊巧。
我都準備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
偏要有那不開眼的,上趕著來招惹我。
課間操時間。
我被幾個女生連推帶搡地趕進了女廁所。
「你就是老劉前幾天說的那個轉學生啊,」為首的女生不懷好意打量我:「長的這麼騷,一看就是個愛勾引男人的賤貨。」
說話的女生留著蘑菇頭,是今天見到新班主任後,對方口中成績好懂事熱心的好學生。
新班主任還一遍遍囑咐我,如果在新班級有什麼不習慣的,完全可以尋求這個女生的幫助。
幫什麼?
幫我把腦袋按進便池嗎?
02.
蘑菇頭抓著我馬尾,狠狠把我腦袋往手邊的洗手池按去。
不算很疼,就是有點不舒服。
「賤貨,剛轉過來就給班裏男生拋媚眼,你在之前學校待不下去,是不是就因為你太浪啊?」
青春期的女生聲音尖銳刺耳,還帶著無端滋生出的惡意。
領頭的一說話,其他女生也嘰嘰喳喳開了口。
「肯定就是這個原因,我都打聽過了,她在之前那個學校還勾引她們班主任來著,鬧得那老師因為她要死要活的!」
「yue,年紀那麼大的男人都勾引,真夠惡心的。」
「何止勾引啊,他們學校的男生說,這就是個公交車,在他們學校都出了名了。」
「真惡心,學校為什麼要讓這種賤貨來咱們學校上學啊!」
「還能為什麼?沒準人家已經把校領導的床都爬了個遍了!」
各種黃謠信口拈來,要不是她們還穿著校服,誰看得出來這是一群花季少女?
估計是仗著人多勢眾吧。
蘑菇頭表情越發猙獰,動作也愈發肆無忌憚,空著的那隻手還躍躍欲試來扒我衣服。
「這麼愛跟男人上床,不如讓我們看看你身材有多好!」
我被迫歪著頭,滿臉無語把這群女孩看住。
老天奶明鑒。
我這可算是被迫反擊了。
下一秒,我和蘑菇頭四目相對,嘴角一勾。
「這麼欺負人,當心自己放學回家路上被車撞啊。」
03.
蘑菇頭被激怒了。
鬆開抓著我馬尾的手,兩隻手一起來撕扯我的衣服。
其他女生一擁而上,有同樣撕扯我衣服的,也有興致勃勃掏出手機想要錄下我受辱視頻的。
我大聲提醒。
「那邊那個,千萬把手機拿好別掉茅坑裏啊。」
話音剛落,隻聽「噗通」一聲,女生那價格不低的大牌手機,就那麼毫無征兆的直線墜落掉進了便池。
剛剛還鬧哄哄的女廁所,瞬間萬籟俱寂。
三秒後。
女生發出尖銳爆鳴。
動靜鬧得太大,驚動了課間操時間巡邏的老師。
最終,我們一行七個人,全被帶去了教導處。
「這是哪個的手機?」
教導主任黑著臉,指著雖然被成功打撈,但顯然已經報廢的手機厲聲質問。
「學校三令五申不允許學生帶手機,你們都聽到狗肚子裏去了?!」
機主藏在其他女生身後,死憋著眼淚不敢承認。
我熱心發言。
「老師,手機是那個同學的!」
女生一個眼刀飛過來,恨不能用視線把我淩遲。
但她哪兒是教導主任的對手,才被追問了沒幾句,就崩潰大哭著承認了。
教導主任冷著臉啪啪拍桌子。
「明目張膽違反校規,你還有把校規校紀放在眼裏嗎?你是哪個班的,立刻讓班主任通知你家長來學校!」
女生鵪鶉似地發抖點頭,哪還有半點剛剛在廁所的囂張氣焰。
03.
處理完當事人,教導主任又把視線轉向我,眼神明顯不悅。
「你又是哪個班的?怎麼不穿校服?」
這我可不能剛來學校就被誤會,忙解釋。
「老師,我是今天剛轉來高二(10)班的轉校生,還沒有領到校服。」
教導主任眉梢一揚,眼神都變得溫和了不少:「你就是轉校生?之前聽你班主任說,你上學期期末考到全市前100了?」
我含蓄點頭:「嗯,市排名73。」
「好好好!」教導主任高興地直搓手:「之前咱們學校成績最好的,也才夠嗆能到前一百,你居然能排到73,難怪小陳撒潑打滾要讓你去他班裏呢!原來是這麼大一個金疙瘩!」
餘光掃向班主任口中成績好還懂事動心的蘑菇頭。
哈,臉都要氣紫了。
對方惡狠狠盯著我,看樣子都快忘了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班主任來得很快,推開門時還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結果剛進門就被教導主任中氣十足的大笑嚇得一踉蹌。
「韓主任!」
班主任快步上前,眼神驚疑不定在我和教導主任之間來來回回。
我衝對方靦腆一笑。
教導主任爽朗道:「好你個小陳,不聲不響就被你搶了個市73,你這算不算悶聲幹大事啊!」
好一通你進我退的熱絡寒暄,除了帶手機的女生,其他人被教導主任大手一揮全放了。
走出教導處,我看向氣個半死還隻能忍著的蘑菇頭,微笑陰陽怪氣。
「誒呀,好可憐啊,她怕是要被學校和家長一起收拾了。」
礙於還在教導處門口,蘑菇頭深吸一口氣,低聲撂下狠話。
「賤貨!你給我等著!」
我衝著她轉身就走的背影揮揮手:「放學當心被車撞啊。」
04.
次日。
蘑菇頭放學路上遭遇車禍隻能請假的事情,很快被傳了出來。
昨天跟她一起去女廁所堵我的幾個女生,在看向我時的目光,全都帶上了難掩的驚慌。
我若無其事地對著她們無辜微笑。
誰料,幾人好像突然見了鬼似的,以幾乎扭斷脖子的力道轉開了頭。
無所謂,反正我來學校也不是為了人際交往,隻是為了有個地方繼續念書考大學。
「砰砰!」
課間休息,教室的門忽然被人大力拍響。
幾個不修邊幅,一副混混樣的男生聚在教室門口,大鵝似地張著脖子往裏看。
其中一個曬得黝黑的男生大喇喇地問:「聽說你們班來了個漂亮妞兒,出來認識一下唄。」
他邊說,邊用視線在教室裏逡巡。
不一會兒,目光就定格在了我身上。
流裏流氣地吹了聲口哨。
男生旁若無人走進教室,走到我課桌旁邊停下,語氣不善趕走我前麵的同學。
「你就是新來的吧?叫什麼名字啊?都是同學,認識一下?」
我敷衍假笑:「報一絲啊,沒興趣。」
大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眾不給他麵子,男生臉色瞬間一沉,拍著桌子罵罵咧咧。
「喲嗬,我想跟你交朋友是看得起你,還真拿自己當盤兒菜了?識相點兒,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05.
我真的隻想在轉學後安安靜靜讀書。
可偏有人非要上趕著來給我添堵。
我好心勸他:「同學,我和你班級不同性別不同物種不同,勉強交朋友不會有好結果的。」
教室裏有同學沒忍住,直接「噗」一聲笑了出來。
「媽的!你罵老子不是人?!老子弄死——」
「不不不,」我立刻阻止他的自我貶低:「我的意思是,我是仙女你是人,我們仙凡有別不能一起玩。」
這下,就算對方看起來就不好惹,班裏同學也還是沒忍住徹底笑開了。
男生眼尾不停抽動,一副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隨便發癲的鬼樣子。
然後,上課鈴聲響了。
剛還在門口起哄吹流氓哨的幾個男生,立馬急切地一疊聲催促。
「趕緊,這節課是鬼見愁的!遲到了肯定又得被逼逼!」
「聽見了,催什麼催!」
坐我麵前的男生聳起眉心滿臉不耐煩,臨走前還不忘警告我:「我的耐心有限,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我心底狂翻白眼,好心勸他。
「走路小心點啊,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滋味兒可不好受。」
對方當然沒把我的話聽進去,但昨天那幾個女生,瞬間全都扭頭朝我看來。
眼中的恐懼都快溢出來,臉都白了。
我:「......」
可以不用看變態殺人犯的眼神看我嗎?
我真的隻是一個平平無奇女高。
06.
上課鈴結束。
任課老師剛進教室,樓道裏就傳來一陣「叮鈴桄榔」,以及一聲淒厲的——
「煊哥!!!」
我扶額歎氣,都提醒過他了,走路還這麼不小心。
那就隻能活該他倒黴咯。
聽著動靜還不小,希望人沒事。
下課後,班裏愛湊熱鬧的吃瓜同學們蜂擁而出,分散去各個班找熟人打聽情況。
沒幾分鐘,校霸,也就是黑皮男生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消息,從四麵八方傳了回來。
伴隨著倒抽冷氣的聲響,同學們煞有介事地討論起來。
「好像摔骨折了!」
「我怎麼聽說是直接摔斷腿了?」
「7班班主任都嚇懵了,還是校醫打得120!救護車來的時候血都淌一地了!」
「還有人說他腿被劃破得截肢了呢!」
我:「......」
怎麼還越傳越玄乎了呢?
07.
校霸當然沒被截肢。
但確實摔骨折了。
當他再次回到學校時,腿上打著石膏人拄著拐。
我特地去圍觀了下,別說,那副打扮還挺適合他,看起來人畜無害了不少。
校霸返校的同時,傳言被撞成高位截癱的蘑菇頭也回到了學校。
倆人同日返校,又都是之前學校裏還算風雲的人物。
不可避免引來學生們的圍觀。
都快成打卡景點了。
蘑菇頭臉色持續鐵青,逼急了還會罵人。
「幸災樂禍你媽呢!早晚有一天出門被車撞死!」
懂事熱心的麵具是戴不起來了,因為太能罵人,蘑菇頭被班主任從更涼快的窗邊調去了教室裏最悶熱的角落。
本就因為受傷而暴躁易怒的蘑菇頭,這下更是變成了隨時會炸的炮仗。
就連有同學路過她座位,都要被尖酸刻薄地追著罵上幾分鐘。
久而久之。
蘑菇頭多了個「神經病」的綽號。
之前那個幾個女生也見風使舵,不僅不再像之前那樣以她馬首是瞻,甚至恨不得跟她劃清界限。
問就說:「她罵人那麼凶,我們可不敢跟她玩了。」
好像之前狗腿子似的,跟著對方霸淩其它同學的人不是她們一樣。
08.
俗話說得好。
狗改不了吃屎,驢改不了尥蹶子。
哪怕一個出了車禍一個摔斷了腿,倆人還是不知怎麼狼狽為奸到了一起。
這天放學,我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陰影。
抬起頭看過去,原來是蘑菇頭。
「賤貨,是不是又勾引人了?我看你這段時間過得挺滋潤啊。」
又整這死出,她是不是不給人造黃謠就說不了話?
我麵無表情看住她:「我過得滋不滋潤暫且不說,你應該過得挺滋潤啊。」
說著,我衝她脖子上被領口遮住一般吻痕挑眉。
「帶這麼明顯的印子來上學,你超愛。」
昨天晚上我出門遛狗。
就那麼巧,在我家旁邊一個小公園裏,看到了勾勾纏纏的蘑菇頭和校霸。
倆人一個疊一個坐在涼亭裏,他舌頭狂甩她嘴唇,啃得仿若置身無人之境。
我眼疾手快捂住我家未成年修狗的眼睛。
飛也似地離開了案發現場。
也是親眼看到這一幕,我才後知後覺想起來,早在我剛轉學過來那段時間,就聽過學校裏關於這兩個人的緋聞。
什麼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什麼乖乖女和小混混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可惜這倆人負傷太快,我從轉學到現在,才又好不容易想起這一茬。
蘑菇頭猛地捂住脖子,咬牙切齒。
「賤人,少他媽在這胡說八道!」
09.
她急了她急了。
我淡淡道:「有理不在聲高,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裏門兒清。」
蘑菇頭氣得要命,抬手就要來扇我耳光。
我直接攥住她攜風揮過來的手腕。
嘴角一勾,用力朝旁邊一甩。
「都出車禍了還不消停,非得橫死街頭才能老實是不是?」
蘑菇頭的敵意實在讓我莫名其妙,明明我轉學來之後才認識她,她怎麼就恨我恨得我殺過她全家似的?
不過細細想來,我在之前的學校其實也遇到過這種人。
隻過那時候我早就憑借武力和烏鴉嘴穩坐校內一姐寶座,就算有人真看我不順眼,也絕不敢明目張膽跟我對著幹。
「你這個賤人!」
蘑菇頭一條胳膊被我攥住,卻還不死心,竟然又舉起另一條朝我揮來。
還有完沒完?
我這回連抓都沒抓,一擋一揮,一記響亮的耳光響徹教室。
原本隻是用餘光打量我們的同學,這下更是直愣愣朝我們看來,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被甩耳光的滋味怎麼樣?」
常年打人耳光,頭次被在這麼眾目睽睽的情況下被打。
蘑菇頭後知後覺捂住自己半張臉,惱羞成怒地就要撲上來跟我廝打。
好在班裏同學反應夠快。
眼見情勢不對,立刻衝上來七手八腳把她按住。
蘑菇頭倔強的抬起頭,對上她好似要殺人的眼神,我輕飄飄道。
「這麼愛扇人耳光,早晚一天爛手斷胳膊。」
10.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更何況,蘑菇頭和我發生爭執的時候,走廊裏全是來來往往的學生。
轉天剛踏進校門,我就接收到無數來自見過或沒見過同學的,還算隱晦的觀察。
還沒進教學樓,我被火急火燎趕來的班主任叫住。
「許宴,喬清清的家長來了,說要見你,這會兒正在教導處呢。」
新班主任喘著粗氣,臉色也不大好看。
喬清清,蘑菇頭是也。
我頷首應好,不帶絲毫猶豫,扭頭就往教導處走去。
班主任邁著碎步跟在我身側,臉上愁雲密布:「許宴,喬清清家長說,昨天放學後,你好端端當著全班同學扇了喬清清一耳光,這是真的假的?當然,要是假的你也不用怕,學校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同學。」
班主任一直碎碎念,比起我,她反倒更像被家長找上門的犯事者。
吐了口氣,我轉頭打斷她的碎碎念,坦然承認道。
「是,我昨晚確實當著全班同學打了她。」
班主任猛地停下腳步,嘴巴依舊張著,看向我的眼神震驚中帶著些許慌亂。
我靦腆一笑:「喬清清先動手的,我隻是自衛反擊。」
班主任: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