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為了立笨蛋美女人設,在學校次次考試交白卷。
被開除後,我說了她幾句,她就把我鎖在家中,點燃了後院的草垛。
我被活活燒死,她卻對著爸爸撒嬌。
“爸爸,軟軟笨笨噠,忘了姐姐還在家裏了。”
爸爸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
“她死不死沒關係,隻是可惜了軟軟那麼多漂亮衣服也燒沒了。”
再睜眼,我回到了妹妹被學校開除的這天。
1
“爸爸,考試的題,軟軟都不會的,是不是學校看軟軟太笨了才把軟軟開除的?”
徐軟軟雙眼滿含著淚花,一邊哭一邊用拳頭敲擊著自己的腦袋。
“同學們都說軟軟是笨蛋美人,才不是呢,果然人不會處處完美的,軟軟好羨慕姐姐啊,姐姐長得醜,但是很聰明。”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我才從被燒死的劇痛中反應過來。
我這是重生了?
爸爸氣得在房間裏不停踱步,為的不是徐軟軟多次考試交白卷,而是學校居然開除他的寶貝女兒。
“太過分了,我們軟軟又不是故意的,憑什麼被開除!”
隨後,他就指著我大聲說道。
“徐靜茹,你!現在就去軟軟的學校,找她們校長理論一下,實在不行就撒潑打滾,不要怕丟臉。反正你長得醜,要形象也沒用。”
我的心臟猛地震顫了一下,現在的這個場麵,和上一世如出一轍。
那次,我聽了爸爸的話去到了徐軟軟的學校,卻被她的老師懟得說不出話來。
“你妹妹高一的時候還名列前茅,智力肯定沒有問題,她就是在裝瘋賣傻。”
“她上周故意在上課時間偷跑到廣播室,用廣播唱歌,被抓住之後說自己太笨了以為是音樂課走錯教室了。”
“還有學校大會的時候,她給三好學生頒獎,故意將人家的證書撕碎,說自己笨手笨腳不小心。”
“還有男同學反應,她往男同學書包裏放內衣,說是自己笨給放錯了。”
我聽得麵紅耳赤,灰溜溜地離開了學校。
就算我在小時候就毀了容,但我還是知道什麼叫做丟臉的。
見我一無所獲就回了家,爸爸怒火中燒。
他脫下拖鞋,重重地甩在我臉上,破口大罵。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廢物,讓你為你妹妹做這麼點事都做不好。”
“你就是妒忌你妹妹長得美,你的心怎麼這麼臟。”
“你妹妹雖然笨,但是要比你好上千倍萬倍,至少她不會像你一樣,有那麼多的壞心眼!”
我委屈得淚流不止,徐軟軟卻坐在沙發上吃著薯片看電視。
我用餘光看到,她衝著我露出了一抹冷笑。
這是她從來不會展現在爸爸麵前的表情。
我再也忍無可忍,將老師和我說的話一股腦地告訴了爸爸。
我是多麼希望他能夠相信我,哪怕就這一次。
“徐軟軟再笨,也不至於交白卷吧,至少選擇題應該蒙上才對啊。”
徐軟軟坐在沙發上“啊”了一聲,跑到了我的麵前,盯著我被爸爸打得紅腫的臉。
“姐姐好聰明,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隻不過蒙題這種投機取巧的事,要是沒有姐姐教我,我是永遠想不到的。”
“那姐姐為什麼在考試之前不告訴我呢?那樣我就不會交白卷了。”
2
她的這番話無疑是在爸爸的怒火上澆油,他更加認定了我是因為妒忌徐軟軟才故意使壞。
為了安慰徐軟軟,他決定要帶徐軟軟出去吃大餐。
而我,要留在家裏好好反省。
徐軟軟歡呼著換好了衣服,在客廳等著爸爸的時候,湊到我的耳邊。
“姐姐,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呢?”
“在爸爸麵前說我的壞話是吧,我讓你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你總是說你想媽媽,那你就下去陪她吧,反正有你這麼醜的姐姐,我感覺很丟臉呢。”
我原本以為徐軟軟隻是發泄一下怒火,沒想到她在關門的時候把門反鎖住了。
趁著爸爸去一旁開車的時間,她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房子後麵的草垛。
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被燒死了。
而爸爸絲毫沒有責怪徐軟軟,而是心疼她失去了自己的漂亮衣服。
看著他們二人和上一世如出一轍的嘴臉,我的心徹底冷了。
這次,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耳邊的聲音再度響起,變得慍怒不已。
“徐靜茹,你是死的嗎?沒聽見老子說話?趕緊去你妹學校找校長。”
我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靈光一閃。
我摸著臉上那道嚇人的傷疤,滿臉愁容。
“爸爸,我還是別去了吧,軟軟在學校是校花,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妒忌軟軟,我不想讓她們知道軟軟有個這麼醜的姐姐。”
“畢竟,軟軟要是被她們嘲笑了的話,我可是會很心疼的。”
爸爸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我這番話卻說到了徐軟軟的心坎裏。
她拉著爸爸的手臂不停撒嬌。
“對啊爸爸,軟軟不想被嘲笑,還是爸爸去吧,軟軟長得像爸爸,爸爸這麼帥,肯定會讓同學們對軟軟刮目相看的。”
爸爸沒再猶豫,回到臥室換上了他的各種假名牌衣服,還有假的大金鏈子小手表。
活脫脫一副暴發戶模樣。
但其實,爸爸早就沒有工作了,我們一家三口擠在村裏的平房中,靠我一個人的工資維持家業。
兩年前,我拿到雙一流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同時,爸爸也向工廠遞交了辭職信。
“我養了你那麼多年,現在該你養我了。”
“你上大學也沒用,毀了臉的人跟殘疾沒有區別,找不到好工作,還不如早點進廠賺錢供你妹妹。”
我跪著求了爸爸一夜,保證我不用家裏交學費,並且兼職賺到的錢都給家裏。
可換來的,卻是一頓毒打。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嫁給村長的傻兒子,換彩禮來花!”
我無奈進城打工,拚了命的努力工作,想叫爸爸看得起我。
為了省錢,我隻有兩套市場買來的衣服換著穿,可我寄回家裏的錢,都被徐軟軟買了名牌衣服,去學校裝富二代了。
這次回家,徐軟軟不止一次嫌棄我土。
就算她已經被開除了,她還是會擔心我去學校會叫她丟臉。
3
爸爸去了學校之後,徐軟軟就卸下了偽裝。
她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抽完了一根煙,撇了我一眼,命令道。
“你,去把煙頭扔了去!不然爸爸回來看到,我就說是你抽的。”
要是放在之前,我肯定任勞任怨地伺候她。
讓我能處處妥協的,是我一直珍視的親情。
媽媽在生徐軟軟的時候難產去世了。
爸爸總說,徐軟軟的命是媽媽用命換來的,對她格外偏愛。
可是爸爸,那個時候我也才是個三歲的孩子啊。
我坐在媽媽的屍首前哭到幾近暈厥。
“為什麼妹妹來了,媽媽就不在了,我討厭妹妹,我想要媽媽回來!”
話音未落,爸爸就飛來一腳把我踹倒在地上。
“你的心怎麼就這麼臟!那是你親妹妹!”
那是一句年齡小不懂事的話,卻被爸爸記在了心上,在妹妹長大後,告訴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以至於她殺我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想到這裏,我冷笑了一聲。
“隨便你,我明天就回城裏去了,你願意怎麼樣和我都沒有關係。”
徐軟軟大抵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和她說話,呆滯了兩秒,隨後就向我撲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頭發。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以為你在城裏賺了點錢就牛了嗎?”
“我的命可是媽媽用命換來的,我生來就比你高貴,你就是伺候我的命。”
我用力將她推到一邊,沒有說話。
她見我沉默,自然而然就覺得我會像之前一樣讓著她。
“你回城裏之前先去趟商場,把我相中的那雙鞋給我買了。”
我不由得笑出聲來,盡管家裏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徐軟軟為了立人設還是非名牌不穿。
她也配?
“反正你也被學校開除了,馬上就要找個班上了,自己賺錢自己買吧。”
“我的錢還要留著給我自己買衣服呢。”
聽見我這麼說,徐軟軟立即露出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指著我大罵。
“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都醜成這個樣子了,穿什麼有所謂嗎?”
“你臉上那道疤,我看著就惡心。”
盡管對徐軟軟的為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她這句話還是像吧刀子一樣刺痛了我的心。
我原本長得也十分清秀,親戚們都說我比妹妹長得好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徐軟軟八歲那年,和我一起在村裏的池塘邊玩耍。
趁我不注意,她就跑到了池塘邊上滑了進去。
我沒有猶豫就跳下池塘去救她,完全忘了自己也不會遊泳。
在水下撲騰的時候,我的臉被利器劃傷,傷口深邃,流出的血染紅了一片水。
被救上來以後,我被送到了醫院,那麼長的一條傷口,足足縫了13針。
醫生對爸爸說,我這很明顯不是樹枝劃傷,而是刀傷。
爸爸什麼都沒有說,我也什麼都沒有說。
我心底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但我卻不願意相信。
4
就在這時,開門聲突然響起。
是爸爸回來了。
徐軟軟火速將茶幾上的煙頭藏進了口袋,撲進爸爸懷中撒嬌。
爸爸皺了皺眉頭。
我想,他一定是在學校聽到了上一世我聽到的那些話。
現在一定對徐軟軟很生氣。
可沒想到,爸爸居然一臉心疼地揉了揉徐軟軟的腦袋。
“軟軟,我去學校這一趟算是聽出來了,她們都欺負你。”
“我的軟軟太可憐了,長得漂亮的女孩就是會遭人妒忌。”
徐軟軟一聽,也裝模作樣地哭了起來。
“爸爸,那軟軟也要上學呀。軟軟可不想像姐姐一樣,大學都沒上就出去打工。”
爸爸點了點頭。
“當然了,現在這個社會,你沒有學曆就出去打工,要是被人瞧不起了怎麼辦?”
看著他們在我麵前這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樣,我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原來爸爸,你是知道沒有學曆就出去打工,是容易被人瞧不起的啊。
其實我之前一直都忽略了,在她們麵前,我一直都是一個外人。
緊接著,爸爸寵溺地揉了揉徐軟軟的腦袋。
“學校不要咱們,咱們就不去了。”
“反正你姐在城裏的工作不錯,就讓她養你一輩子吧,小公主,就是要嬌生慣養的。”
說到這裏,她們才注意到家裏還有一個我。
爸爸把頭轉向我,問。
“對了,你回家的時候不是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我嗎?說吧。”
我心頭一顫,揣在口袋裏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了攥兜裏的銀行卡。
兩年前我輟學打工,由於隻有高中學曆,找工作處處碰壁。
好不容易有一個大公司願意收留我,我卻隻能做清潔工。
於是,我白天當清潔工,晚上去餐館兼職。
有一天,我在兼職的餐廳碰到了單位團建,有員工告訴經理,我就是公司的清潔工。
經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說我和她的女兒一樣大。
從那天開始,我就被調到了銷售部門。
我沒有讓她失望,短短半年時間,我憑借著自己不要命般的努力,拿下了全部門一半的業績。
我這次回家,就是因為剛剛拿到一個項目的提成,有十萬塊錢。
揣著這張銀行卡,我買了車票回家。
一路上,風都是甜的。
我想,這下爸爸應該就會喜歡我了吧。
可還沒等我把銀行卡遞給他,我就被徐軟軟困在家中活活燒死了。
現在我隻慶幸我上一世沒有那麼著急就將銀行卡給交出去。
看著爸爸眼裏閃爍著的貪婪的光,我想,他大概已經猜到了我想告訴他的好消息是有關錢的了。
我衝他笑了一下。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公司調任我當區域經理,接下來我可能會很忙,就沒有時間經常回家了。”
“我這次回來,是把我的行李都收拾走的。”
5
爸爸點了點頭,看不出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也好,我剛要說你,沒事別總往家裏跑,來回的路費還不如打給軟軟買衣服。”
“對了,你升職以後的工資條要及時發給我啊。”
我木訥地點了點頭,像一個聽話的玩偶。
我早就猜到了爸爸會這麼說。
他生怕我會多攢下一分錢給我自己。
在我剛剛出來工作的時候,爸爸就要求我每個月把工資條發給他。
有一次,我正在公司做清潔,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張口就罵。
“小蹄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有錢不給家裏,要在外麵養男人嗎?”
那聲音巨大無比,連從我身邊路過的同事都用異樣的眼神撇我。
我連忙把聲音關小,小聲回答。
“我這個月的工資不是給你們打回去了嗎?”
“你以為我傻是不是?咱們村裏的人去城裏看到你在餐館晚上擦桌子,擦桌子的的工資你怎麼沒給我?”
我一時語塞,爸爸便罵得更加難聽。
我找了個空隙打斷了他。
“那份工作是月底發工資,現在還沒有發給我。”
可爸爸根本不聽我的解釋。
“鬼才信你,我告訴你,周一之前必須給我轉三千塊錢!以免你自己私藏。”
我看著手機裏僅剩的幾十元餘額,那是我上下班坐公交的錢。
我向爸爸承諾,等到月底那份兼職發了工資之後,立即轉給他。
但他絲毫不聽,偏要我周一之前轉。
“沒錢?沒錢你就去賣!”
說完以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就在我厚著臉皮找餐館老板預支了工資打給了爸爸之後,我才知道,他之所以那麼著急要錢,是徐軟軟想買名牌包。
那個時候的我,並不覺得有多生氣,反而為自己能幫得上家人而開心。
但是現在不行了,他們休想再花我一分錢。
等到明天我回到城裏,就用這筆錢交一套房子的首付。
雖然買不起體麵的大房子,但一個50平米的小公寓足夠了。
那樣我也算在城裏安了家,再也不用回到這個地方了。
也許在媽媽去世的那天起,這裏就不能夠算是我的家了。
至於爸爸和徐軟軟,他們願意怎麼樣都和我沒有關係了。
我工作這兩年寄回家裏的,少說也要有三十萬。
這些錢給了他們,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睜開眼,就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我下意識直接從床上彈坐了起來,果然看到,徐軟軟正站在我的床頭,眯著眼睛看我。
見我醒來,她冷嗤了一聲,從口袋裏拿了什麼出來,衝著我晃了晃。
我看清了她手裏的東西,心跳都停跳了一瞬。
是我的銀行卡!
她緩緩開口,聲音就像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鬼魅。
“姐姐,我去查了,你這張卡裏,可有不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