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騙到緬甸到成為緬甸園區的一個騙子。
再到後來靠騙人離開了緬北,回到國內成為一名反詐宣傳人士。
可以說,緬甸的這段經曆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
我從昏昏沉沉中醒了過來。
發現此刻的我在一條船上,之前和我商談生意的李老板也不見了。
我打量了四周,發現船上還有幾個人。
一個是我的秘書,還有一個女人是我不認識的,但看樣子都是華夏人,不過他們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除了我們幾個華夏人之外,還有四個人看著不像是華夏人。
他們皮膚偏暗黃,還有點深棕色,和東南亞人相似。
這四個人全部穿著迷彩服,手持著槍械。
我本想向他們了解了解情況,但看他們一臉凶相也就放棄了。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我在哪裏,船開到哪裏去,我為什麼會在船上。
我摸了摸口袋,發現手機還在口袋,我心中一喜。
趁著那幾個全副武裝的大漢不注意,就拿出手機打開了定位,在看到當前位置的時候我就傻了眼。
我現在正處於緬甸的境內,目前所在的就是緬甸的桂河。
我腦瓜子嗡嗡的,要知道我前不久還在泰國的機場啊。
我仔細回想著之前的經曆,想著把這一切連起來。
我叫王川,是華夏一家大型旅社的老板。
在一次乘坐高鐵的過程中認識了同為開旅社的李老板。
由於同處在一個行業當中,我和李老板有著共同的話題,我們聊得很是投機。
再加上李老板人很講究,我們很快就成了朋友。
他告訴我泰國的境外旅遊大有可為,所以邀請我到泰國和他的上司商議合作。
作為一名出色的商人,我自然是嗅到了商機。
再加上由於疫-情原因,我在泰國的合作商已經破產,沒有後續合作的可能,我就爽快的答應下來。
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我就定了兩張泰國的機票。
帶著秘書一起就準備去泰國和他們談合作,並準備在泰國踏踏點,為之後的旅遊做準備。
到了泰國下了飛機,我本來準備去自己定的酒店。
但李老板盛情難卻,說準備好了酒店,並且開車已經到了機場。
我不太好拒絕,就和秘書上了李老板的車。
在車上,李老板給我和秘書遞了兩瓶礦泉水。
我和秘書都挺渴,就咣咣喝了下去。
把水喝下去之後,過了一會就有些迷糊了。
之後我應該就睡著了,再後來我就到了這裏。
現在想來那瓶水和李老板應該都有問題,我應該就是那個被騙到緬甸的幸運兒了。
在此之前,我是從來沒有把泰國和緬北聯係在一起的。
我之前來過泰國幾次,還是很安全的,在晚上都可以放心出去。
不過我卻沒有想到泰國隻是一個中轉站,緬甸才是目的地。
泰國和緬甸之間隻隔了一條河,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桂河。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現在我隻能想辦法脫困。
但憑借我現在的力量,是不可能自己逃走的,所以我隻能寄希望於別人。
趁著現在手機還在手上,我把我的位置給我的家人發了過去,期望他們有辦法。
就在我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我的秘書和那個女人也蘇醒了。
她們也有些茫然,我一邊把我們現在的處境告訴她們,一遍觀察著那三個緬北人的動靜。
我發現,隻要我們不隨便走動,他們是不會去管我們的。
包括我們使用手機,他們都是不管的。
通過交談,我知道了那個女人叫劉菲,是一名到泰國旅遊的華夏遊客。
至於被騙到這裏的經曆,和我們差不多。
她很年輕也很漂亮,在發現自己被騙求助無果之後,竟然嘩嘩的掉起了眼淚。
也許是那幾個緬甸人的放任,讓她生出了那幾個緬甸人不壞的想法,涉世未深她竟然去求那幾個緬甸人。
劉菲紅著眼睛:“各位大哥,能放我走嘛,隻要你們放我走了,錢想要多少有多少。各位大哥,好不好?”
但她沒有想到語言不通的問題,那幾個緬甸人聽了女孩的話,隻是冷笑著。
他們用緬甸語說了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之後色迷迷的看著女孩。
女孩很害怕,往後退去,直接跑到了我的身後。
我看著女孩,也心生憐惜,想著和那幾個緬甸人交談交談。
語言不通,我就拿手瘋狂比劃著。
那幾個男人沒有理我,直接把我扯開,咣咣幾耳光打在我臉上,之後還一人踩我了幾腳,力度很大,我當時就爬不起來了。
我掙紮著想起來,冰冷的槍杆就指在了我的頭上,我感到了死亡的威脅,一動不敢動。
我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劉菲被拖了過去。
劉菲不停的叫,不停的喊,但那叫聲更激起了那幾個畜生的欲望。
他們扒劉菲衣服的動作更快了,劉菲撕心裂肺的叫著,聲音刺破了我的耳朵。
我無可奈何,隻能看著那幾個畜生對著劉菲進行慘無人道的折磨。
我很難受,但更多的是無力感。
大約兩個小時過後,光溜溜的劉菲被扔了過來。
她很白,身上現在卻到處都是瘀傷和咬痕,就連頭發也亂作一團,好像被扯下來不少。
我把外套脫了給她蓋上。
她就像個受傷的小羊羔一樣縮在船的角落,一句話也沒有說,也不哭,應該是剛才哭得把嗓子哭啞了。
我的秘書看到這,想去安慰安慰女孩。
但沒有想到的是那幾個畜生並沒有想放過我的秘書。
我也是腦子一熱,直接衝上去阻止他們。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把我來回了現實,子彈落在水裏,卻像落在我心裏。
我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該幹什麼。
他們暫時放過了我的秘書,對著我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在他們打夠之後,他們把我拿繩子綁著,扔進了水裏。
當時已經是十月,河水很涼,再加上我不會遊泳,我隻能拚命的在水中掙紮。
我大聲呼喊著,他們沒有答應,我隻能隱隱約約從水中看到他們對我的秘書實施了暴行。
我想去阻止,卻無能為力,我現在在水裏自身難保,又有什麼辦法幫助我的秘書。
突然間,我的手臂傳來劇烈的痛感。
我朝水中一看,頓時慌亂起來,一頭巨大的怪魚正在朝著我發起攻擊。
魚大概有半個我這麼大,有著尖銳的利齒,身上還有著鮮紅色的斑點,
看起來很是凶猛。
我仔細看了看,認出了那是巨骨舌魚,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種淡水魚,之前我隻在電視上看見過。
但電視上說它們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現在看來這都是屁話,它一直在我的周圍徘徊,尋找機會攻擊我。
我隻能拚命揮手擺腳驅趕它,我本來就水性不好,加上巨骨舌魚的攻擊。
讓我很是難受,直接就嗆了好幾口水,差點沒把我嗆死。
巨骨舌魚找到機會,直接從我的手上咬掉了一塊肉。
頓時我的腿鮮血淋漓,我顧不上疼痛,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呼喊。
因為我發現了鮮血的流出讓巨骨舌魚更加的瘋狂,對我的攻勢變得更加迅猛。
這還不是最糟的,鮮血還引來的其他的魚類,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我就發現我又被幾個大家夥盯上了。
我隻得祈求船上的那幾個緬甸人能把我撈起來,不然我遲早會命喪魚口。
幸運的是,我的呼喊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一個衣衫不整的緬甸人把我撈起來了。
撈上來之後他又去了我的秘書那裏。
我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傷口,一邊聽著那些畜生的汙言穢語,當時就有一種萬劍錐心的感覺。
疼痛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是心裏上的。
那幾個緬甸人忙完之後,我的秘書也被扔了過來。
她並沒有像那個小姑娘一樣在那哭哭啼啼,隻是默默的拾起了自己的衣服並穿上。
我傷的並不重,身上的小傷口居多,左手被咬掉了一塊肉,但好在並沒有傷及骨頭。
稍微包紮一下,還能活動。
很快我們上岸了,我本以為事情的發展會有所好轉,卻沒有想到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我們三個被賣到了詐騙園區,那個園區的老板是個華夏人,聽話音是東北的。
那幾個緬甸人和老板做好交接之後就離開了,老板對我們進行了搜身,要求我們把衣服全部脫掉。
我一個大男人倒也無所謂,但她們兩個女人自然是不願意。
“你們被賣到我手上,現在就是我的人了,我說什麼你們就做什麼,要不然有的是你們受的。”這個東北漢子惡狠狠道。
我的秘書很識相,直接就把衣服脫了,但劉菲確實不太願意,還在那求著那個東北大哥。
我以為那個大哥會憐香惜玉,放過劉菲一馬。
但實際上,我想的有點多。
東北漢子讓小弟控製住劉菲,自己直接把劉菲的衣服給扒下來了,任劉菲怎麼喊怎麼鬧也沒有用。
“這妮子倒是不錯,白白淨淨的,應該會有不少人喜歡。”東北漢子看著劉菲的赤身裸體的樣子,嘖嘖讚歎道。
劉菲嚇哭了,卻沒有引來絲毫的同情,東北漢子的小弟的雙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劉菲的身上遊走。
經過搜身之後,我們的身上的隨身物品,像手機之類的全部被收去了。
之後,老板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很大的房間,裏麵整整齊齊的坐了很多人。
這些人麵前都放著一台電腦和很多部手機。
“你們的任務就是用這些工具去進行詐騙,賺得越多,自然就過得越好。但要是沒有業績的話,我也不介意把你們的器官拿去賣了,畢竟那些東西總是供不應求,賣家是不缺的。”東北漢子對著我們說道。
“之後,你們會被分到不同的小組,具體的事情就讓你們的組長告訴你們。”
緊接著,我就被帶到了一個小組,小組的組長是一個紋著花臂的男子,男子手上拿著一根電棒。
“我就是你的組長,你可以叫我飛哥。”
“你來到這裏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賺錢,你要用你聰明的腦子去騙華夏那些傻子的錢。”
“不管是偽裝成漂亮的蘿莉萌妹子在摳腳大漢那裏騙錢,還是偽裝成有醫療資源的中介從患者那裏騙錢。隻要能騙到錢那都是你的本事。”
“你要做的就是去榨幹那些人的金錢,他們沒有錢了,那就讓他們去借,去貸款。總之,你一個月最少要給老板帶來50萬的收益。要不然後果你應該知道。”
說著飛哥就拿著電棒向我旁邊的那個女子的腹部伸過去。
打開了開關,在電光閃爍間,那個女人疼的直叫喚。
女人叫得越厲害,飛哥就電得越發狠。
直到那個女人疼得昏倒在地上,飛哥才停止手上的動作。
“把她帶下去吧,明天拉到公海去割器官。”飛哥對著手下人說道。
“這個女人就是這個月公司的業績的最後一名,50萬的業績連五千都沒有完成。”
在飛哥話說完之後,那個女人就被拖走了。
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這個女人,我不禁不寒而栗。
“這裏有一本話術和一本目標資料,你仔細看仔細學。”
飛哥給我扔了兩本冊子,我木訥的點了點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打開兩本冊子看了看,越看我就越是生氣,而伴隨著生氣的是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感。
話術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和國內那一套其實差不多。
不過那本冊子上的更為詳盡,被騙對象有什麼反應,之後你應該如何回應都寫得一清二楚。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那簡直就是一本詐騙的百科全書,很難想象栽倒在這本話術上的同胞有多少。
但這本話術最多就是讓我感到驚訝,正真讓我感到恐懼的是那本目標資料。
它簡直是把一個人進行了一遍人肉搜索。
你是誰,住在那裏,做什麼工作,家裏有幾口人,喜歡什麼,有什麼癖好,最近有什麼困難,它都標注得一清二楚。
就更不用提你的聯係方式了,qq,微信,電話號碼,那更是一應俱全。
我翻看了那些目標對象,基本上都是些社會底層的人。
有父母得了重病,無處尋醫的兒女。
有剛出社會,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
有嗜賭成性的賭鬼。
甚至還有父母意外去世繼承一大筆遺產的繼承人。
我一開始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把他們當作目標群體,畢竟他們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錢人。
這樣進行詐騙來的效益太低了,遠遠不如騙一個有錢人來的收益大。
但後來,我明白了。
能賺到錢的人大多頭腦可以,不太容易上當。
而且他們有錢,所對應的社會資源也就比一般人多上不少。
錢不是萬能的,但錢至少可以解決掉百分之九十的麻煩。
一般人生一場大病,需要換器官的時候可能會走投無路,但那些有錢人他們不會。
他們隻需要發動鈔能力,就能找到匹配的器官。
在這點上我深有體會,我有一個遠房親戚前兩年就需要換心臟。
巧合的是在醫院裏也有個小孩需要換心臟,他們所需要的心臟型號也是一樣的。
那個小孩等待心臟的順序在我親戚的前麵,也就是說等醫院找到與之匹配的心臟是先給那個小孩換的。
小孩的一家並沒有什麼錢,也隻能等待醫院找到與之匹配的心臟。
但我那個親戚就不一樣了,他很有錢,當時就花大價錢從國外找到了心臟給換上。
我的親戚活了下來,而那個小孩卻因為沒有等到心臟永遠的離開了。
這就是社會底層人民的悲哀,他們沒權沒錢,也享受不到與之對應的社會資源。
他們隻能依靠社會製度給予他們的一點公平維持生計,卻永遠享受不到除此之外的資源。
他們深陷泥潭之中,你隻要給他們扔一根繩子他們都會抓住,也不會去想這根繩子是否會斷。
如果說我給之前那個小孩的父母說,給我10萬塊錢我能幫你們找到和你小孩匹配的心臟。
我想,那對夫妻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錢轉給我。
他們有著必須解決的困難,他們要救自己的兒子,但他們卻無能為力,他們就隻能選擇去相信我,哪怕知道我存在騙他們的可能。
人到絕境,那就別無選擇。
我拿著這份目標資料,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這些人大多和那個小孩一家差不多,都是些苦命人。
生活對他們本來就很殘忍了,我再去騙他們,那無疑是要把他們推入萬丈深淵。
我下不了手,這樣做對不起我的良心。
但我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群人肯定不會放過我。
我一時間左右為難,左邊是道德和做人的底線,右邊是活下去的希望,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選擇。
在休息時間,我壯著膽子去找到了老板,也就是那個東北漢子。
“老板,我實在是幹不了那一行,老板,你看這樣行不。您不是要賺錢嗎,我家裏有不少錢,您把電話給我,您再開個數,我讓我的家人打給你行不?您看這樣能放我走嗎?”我有些緊張的問著老板。
他聽了一時沒有說話,走到那個保險櫃之前,打開把我的手機拿了出來。
我心中一喜,想著有戲。
剛想伸手去接,沒想到老板又從茶幾底下抽出一把錘子。
哐哐兩錘子下去,直接把我的手機敲得稀巴爛。
“想走,沒人能從這裏離開。上個月有個員工給我創造了200萬的業績,我挺高興,問她要什麼獎勵,她說她想離開。你猜猜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被剛才的一幕嚇壞了,不敢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她的兩條腿被我拿手槍給打爛了,現在被拉到公海那邊賣血賣器官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現在還活著。”
老板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你這是第一次,我給你一次機會,把你手機給敲了。要是還有下次,敲得就不是手機了,而是你的膝蓋骨,你明白嗎?”
說話間,老板拿錘頭在我的膝蓋輕輕敲了幾下。
“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好好幹,為公司創造業績。”我連忙回應道。
“有覺悟,下去吧,好好幹,不會虧待你的。”
我有些後怕,慢慢的離開了老板的辦公室。
我現在沒得選了,我要活下去。
為了活命,我隻能幹起詐騙的勾當。
我拿起目標對象的資料,仔細的翻找著,希望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
我告訴自己隻能謀財不能害命,這些年來因為詐騙被搞得家破人亡的人不在少數。
很快,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