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餘嘉譽緊握著賀歡悅的手不放。
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纏繞在他心間。
莫名的慌亂,使得他將手伸向了賀歡悅圓鼓鼓的肚皮。
“寶寶,下次你幫爸爸說說媽媽,讓她乖乖的,不要總害得爸爸擔心。”
賀歡悅的眼睛一直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看向窗外,滿眼譏諷。
她沒理會餘嘉譽,緩緩向後靠,將眼睛閉上。
餘嘉譽卻固執地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睡吧,一會兒就到家了。”
可縈繞鼻尖的香水味,卻刺激的賀歡悅睡不著了。
她撥開餘嘉譽的手,坐直了身子。
“你身上太香了,我聞不慣。”
餘嘉譽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慌亂,卻被他很好地掩藏遮蓋住了。
“是嗎?剛才開會可能有員工噴香水了,這件衣服臟了,不要了。”
說著他就脫下了外套,扔在腳下。
賀歡悅的目光緊鎖在那件衣服上麵,她的心,此刻一片死寂。
臟了的,又何止是衣服。
其實餘嘉譽一直掩藏的都很好。
他每天準時準點地上下班,從不參與多餘且無用的應酬,即便是應酬也會在那邊給賀歡悅發視頻報備。
席間的每一位大老板都不止一次地調侃過餘嘉譽,他們甚至還笑話餘嘉譽是妻管嚴。
可餘嘉譽卻從不以為意,他說他這是在守男德,是好事。
他愛賀歡悅,愛的盡人皆知,甚至在他自己的胸口處,紋上了賀歡悅的名字縮寫。
賀歡悅出車禍的時候,餘嘉譽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
那一攤的血,映在餘嘉譽的眼裏,他像是瀕臨暴走的野獸,誰都勸不動。
是賀歡悅在進手術室前,死死地抓著餘嘉譽沒有拿槍的另一隻手,才換回了他的理智。
那天後,賀歡悅聽旁人提起。
餘嘉譽是真的瘋了,他站在手術室外,一拳又一拳地捶砸著牆麵,鮮血淋漓也不見放下,她知道,餘嘉譽這是在自責報複他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他讓肇事司機梁欣彤跪在手術室門前,不斷地朝著手術室裏間磕頭。
一聲接一聲的重響,沒人敢去為她求情。
他告訴梁欣彤,最好祈求老天保佑讓賀歡悅沒事。
不然有事的人,一定會是她!
寂靜的車內,餘嘉譽的手機響了。
賀歡悅下意識地看向他。
隻見餘嘉譽在看清手機上的人名時,身體微微傾斜到另一側,他自以為這樣子,就不會被心思細膩且又多疑的賀歡悅發現。
他果斷地按下掛斷,可下一秒,手機鈴聲再次迫不及待地打了過來。
就在賀歡悅以為他又要掛斷的時候,他卻忽然開了口,“停車!”
訓練有素的司機下一秒就將車停靠在了一邊。
“老婆,公司有個緊急文件需要處理一下,讓司機先送你回家。”
他撿起地上扔著的外套,搭在左臂彎上,身子漸漸貼近賀歡悅,在她的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
“這件臟衣服,我拿去扔了它。”
賀歡悅透過後窗,看著他上了後麵的一輛轎車,指揮著車裏的保鏢,往相反的方向開走。
賀歡悅麻木地轉回了頭,雙眼空洞無神,雙手冰涼至指尖。
那不是公司的方向。
她知道,餘嘉譽是去找梁欣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