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翩月剛喝下一碗小米粥,門就忽然被敲響了。
沈槐序隻敲了一下門,就有些後悔自己衝動的舉動了。
他隱約感覺到了自己心底,對林翩月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隻是,一時間想要他拉下麵子承認他之前的錯誤,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正當他還在猶豫時,房門忽然打開了。
“你不是今天訂婚嗎?”
看見門外人,林翩月滿臉詫異。
沈槐序看了她許久,才強壓著怒意道:
“今天日子不好,取消了。”
聞言,林翩月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麵對她這樣平淡的反應,沈槐序卻沒有之前的鎮定。
他一把拉住她,“林翩月,我結婚,你不生氣嗎?”
沈槐序雙眼死死盯著林翩月的臉,不想錯過她一個細微表情。
然而,林翩月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未曾變過,沒有愛意,沒有欣喜,更沒有波動,就好像在和一個陌生人討論今天天氣如何。
“生氣什麼?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不喜歡你了”這幾個字重複在沈槐序腦海裏回蕩。
最後,他終於徹底爆發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喜歡了?”
“你喜歡了我十幾年,為什麼你出了一次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不是最討厭我和薑竹在一起嗎?可為什麼,我跟她同居你不生氣,跟她買首飾你不生氣,跟她訂婚你也無動於衷!”
“林翩月,你到底在玩什麼?不要再玩了!”
最後,沈槐序眼眶通紅,終於妥協的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顫抖道:
“你讓以前的那個林翩月回來吧。”
“我要以前的林翩月回來!”
可無論沈槐序怎樣質問,妥協,林翩月卻始終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許久,她才推開他的手。
“回不來了。”
“以前的那個林翩月已經死了,死在你送她出國的那一天。”
她微微一笑,指著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
“沈槐序,你看看,如今我這個樣子,我們怎麼回到從前?”
沈槐序難以置信地退後一步,聲音顫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懷孕了?誰的?”
林翩月笑了一聲。
“你不是能猜到嗎?我一個人流落在異國街頭,乞丐、流浪漢,誰都能踩一腳,你覺得會是誰的?”
沈槐序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林翩月的小腹,整個人似乎陷入了崩潰的邊緣,“薑竹……薑竹的親戚不是來接你了嗎?”
聽到這句話,林翩月隻覺得可笑至極。
“我早就說過了啊,薑竹的親戚就是走私犯!涉黑、謀財、害命,無惡不作!”
“我每天一醒來,連自己是否還能有明天都不知道,為了不讓自己被那些人侮辱,我隻能去做最苦最累的活,將自己弄得臭烘烘臟兮兮的,才能勉強活下去。”
“為了自保,我隻能和人睡一覺,我不知道他是誰,但隻要和他睡一覺,就能避免被賣去紅燈區,避免被上千上萬人睡,我不虧的,不是嗎?”
林翩月字字泣血,將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再一次徹底撕開,展現在沈槐序麵前。
“夠了……夠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這樣……”
沈槐序喃喃著,低垂著的頭忽然抬起,眼裏閃爍著強烈的激動。
“你把孩子打了,我們重新開始,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不可能的,已經無法重新開始了。”
林翩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轉過身要進門。
可沈槐序卻猛的上前,直接一手刀敲暈了她。
林翩月再次醒來時,發現她躺在手術台上。
而四周擺滿了手術的工具,病房裏圍滿了醫務人員。
見她醒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上前。
“林小姐,您不用害怕,沈總用的都是最好的醫療團隊,隻要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醫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林翩月的心逐漸下墜。
沈槐序瘋了!
他居然直接將她押上了手術台,想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不!
她拚命掙紮著,可身上的麻藥已經起了作用,她幾乎動彈不得。
冰涼的手術刀垂在距離林翩月肚皮幾乎隻有幾毫米時,她絕望的閉上了眼。
可就在這一刻,手術室的所有燈在這一瞬間,全部炸裂。
耳畔忽然傳來一個清冷矜貴的聲音。
“我的孩子,誰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