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我陪老婆回娘家吃年夜飯。
她一家人圍著我,讓我把公司股份,車輛轉給他們,還要資助我老婆的弟弟創業。
就在這時醫院打來電話說我父親突發心梗。
我老婆卻攔在門口不讓我走,認為我故意找理由,還說敢走就離婚。
結果卻因為她這一攔,導致我連我父親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可是當我把離婚書摔在她的臉上的時候,她卻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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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楚璃是大學同學。
那時的她特別賢惠,是係裏出了名的好女孩。
記得創業初期,我租了個小倉庫開始送貨。
每天中午她都來幫我整理賬目,給我帶飯。
"外麵下雨了,你等等我,我給你送傘去。"
她總是這樣細心。
"傻瓜,你忙你的工作,我自己能行。"
"不行,你感冒了誰照顧你?我要陪你一起打拚。"
她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結婚第一年是最艱難的時候,連空調都舍不得開。
"老公,我找到份兼職了,月薪三千。"
她笑著說,"咱們一起省吃儉用,很快就能熬過去。"
每次我加班回來,都能喝到她熬的薑湯。
現在生意做大了,我們也搬進了新倉庫,規模比以前大了好幾倍。
可今天大年三十早上,嶽父說要來參觀公司。
"就這地方,你還好意思叫公司?"
她一臉嫌棄,"你看看人家金融城那邊的寫字樓,人家才叫公司!讓爸媽來這種地方,我都覺得丟人!"
我皺眉:"這地方一年租金就要二十多萬..."
"二十萬?"她冷笑,"你看看人家小李,兩年就開連鎖了,一口氣在市中心租了三層!你呢?還在這種郊區混日子!"
嶽父一進門就開始挑剔:"就這規模,也配叫公司?這環境,我閨女跟著你真是受罪!"
"爸,我們現在每月營業額都..."我剛要解釋。
"營業額?"楚璃打斷我,"你整天就知道說數據!可是我們的生活呢?你看看我朋友圈,誰不是住大平層、開豪車?就你,整天把錢死死攥在手裏!"
"姐夫,那車借我玩兩天唄?"
小舅子楚耀祖眼睛發亮,"我朋友都開保時捷了。"
我剛要拒絕,嶽母立馬變臉:"嗬,你什麼意思?當初你一窮二白租地下室的時候,我們家可沒嫌棄你!現在有兩個臭錢了了不起啊?連個車都不願意借?"
"就是!"楚璃立刻幫腔,"早知道你發達了是這副德行,我當初就該聽媽的話,嫁給那個開寶馬的李總!"
他們在辦公室裏指手畫腳,嫌棄我的辦公桌太普通,椅子不夠高檔。
"喲,這單子不少啊。"
楚耀祖翻看我的訂單本,陰陽怪氣,"姐夫,帶帶我唄?反正你也賺這麼多,分我一杯羹怎麼了?"
"這女婿也太摳門了。"
嶽母搖頭歎氣,"閨女,你受委屈了。"
"可不是嘛!"楚璃冷笑著說,"媽,你都不知道他多摳!那輛新車還是我逼著他買的,要不是我,他現在還在開報廢車呢!整天說什麼要把錢投到公司發展,還不是舍不得花錢!"
我看著她趾高氣揚的樣子,突然想起大學時她最討厭那些攀比炫富的同學。
那時她說:"我最煩這種人了,隻會比物質,一點真心都沒有。"
"姐夫,車鑰匙呢?"
耀祖不耐煩地在我辦公桌上翻找,"別磨嘰了,快點給我玩完!"
"姐夫,車鑰匙到底借不借?"耀祖還在糾纏。
就在這時,嶽母走了進來:"行了行了,先回家吧,院子還等著收拾呢!"
從公司回到嶽母家已經是下午,我隻想休息一會。
渾身的疲憊讓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你就打算這麼坐著?"
嶽母指著院子裏的落葉,語氣尖銳,"過年了,院子裏這麼亂像什麼樣子?還不趕緊打掃!"
"媽,我剛收拾完公司,實在是有點累..."
"累?就這點活就喊累?"
嶽母立馬變了臉色,眼神裏充滿鄙夷,"你這是嫌棄給我們家幹活?當初求著要娶我女兒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怎麼,現在賺了點錢就拿架子了?"
北風呼嘯,寒氣刺骨。
我隻能硬著頭皮拿著掃把在院子裏來回掃著。
手都凍得發紅,但我不敢停下。
耀祖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就坐在門廊下打牌,一邊抽煙一邊看我掃地。
他們的笑聲特別刺耳。
"啪"地一聲,一個煙頭準確地彈在我剛掃幹淨的地上。
"不好意思啊姐夫,手滑了。"
耀祖假惺惺地說,臉上帶著輕蔑的笑。
"就是,姐夫別介意啊。"
他的朋友們哄笑起來,又是一把瓜子殼撒了過來,"反正你也在掃地,順手的事。"
我強忍著怒氣找楚璃理論:"你看看你弟弟什麼德行,存心找茬!我好歹是你老公,至於這麼羞辱我嗎?"
"你怎麼這樣?"
楚璃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不就掃個地嗎?你就是看不起我家人,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做!你現在有錢了,連這點麵子都不給我弟弟?"
等我收拾完已經快六點了,手腳都凍得失去知覺。我搓著發青的手指,走進屋裏。
年夜飯桌上的景象讓我愣住了,隻有幾個冷菜,還都是中午剩的。
唯一一個熱的就隻是一碗白米飯。
"你們年輕人,就該吃得清淡點。"
嶽母說得理所當然,"現在不都講究養生嗎?"
"對了。"嶽父突然放下筷子,眼神閃爍,"你那幾輛貨車都是新買的吧?我看車況都不錯。"
我心裏一緊,果然聽到他接著說:"不如過戶兩輛給你小舅子,讓他也幹幹物流。反正你現在生意這麼好,分一輛出來也不算什麼。"
"對啊!"楚璃立刻接話,眼睛發亮,"我弟弟最近失業了,你要幫幫他,資助他創業啊!他可是你弟弟,總不能看著他沒工作吧?"
我這才明白他們打的什麼主意,難怪一整天在公司轉悠,原來是在打著這些主意。
這哪是來參觀公司,分明是來查家底的!
"這個...改天再說吧。"
我放下碗筷,胃口全無。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喂,是黎先生嗎?您父親突發心梗,情況危急,請您立即來醫院!病人現在在搶救室..."
"什麼?我爸怎麼了?我馬上來!"我抓起外套就要走。
楚璃卻像堵牆一樣擋在門口:"你給我站住!今晚我領導要來家裏吃飯,這關係到我的升職,你必須留下!你要是敢走,我就跟領導說你家暴!"
"可是我爸病危..."
"嗬,又來這套?"
她冷笑著,眼神充滿諷刺,"每次說到給錢,你爸就裝病。上次要給我弟弟投資,他也是這樣。這次又想用這招?不就是不想讓你在我家過年,想把你叫回去嗎?"
"你給我讓開!"
我怒吼,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對楚璃發這麼大火。
"你敢吼我?"她尖叫起來,聲音刺耳,"你要是敢走,我就..."
手機又響了,是醫院打來的:"黎先生,您父親情況急劇惡化,心跳已經極不穩定,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請您務必馬上趕來!再晚可能就見不到最後一麵了..."
"爸爸心梗進醫院了,我現在要趕過去!"我準備去拿車鑰匙就要走。
"嗬,又來這一套?"
楚璃冷笑著攔在門口,眼神裏全是譏諷,"上次我爸說要買房子,我剛開口想向你要個首付,你爸立馬就說心臟不舒服。然後呢?不了了之!你當我是傻子?"
"這次是真的!爸真的心梗了!"
我急得滿頭大汗,"你讓開!"
"裝,你們家就會裝!"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爸不就是不想給錢嗎?每次說到錢就裝病。上個月說要給我弟弟投資創業,他立馬住院。這招你們家玩得可真溜啊!"
"你他媽到底讓不讓開?"
我的聲音都在發抖,手機還在不停地響,"爸是真的心梗,你讓我去看看他!萬一..."
"萬一什麼?"
她冷冷地打斷我,"你們家就是看不起我們!覺得我們家人就知道要錢。怎麼著?現在做大老板了,翅膀硬了?以為自己有點臭錢就了不起了?"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她衝向門口。
"啊!"她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黎陽,你敢推我?你居然為了你爸那點破事兒推我?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顧不上她的叫罵,衝向放車鑰匙的抽屜,但她動作更快,一把抓住鑰匙。
"你給我站住!"
她死死攥著鑰匙,表情猙獰,"你爸不就是不想給錢嗎?裝什麼裝!每次說要給錢,不是胃疼就是心臟病。這次又來這套,你們家可真有你們的!"
"楚璃!"
我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是我爸!"
我們激烈地爭搶鑰匙,她突然往後一倒,頭重重地磕在茶幾角上。
"啊!"她捂著頭慘叫,一絲血跡從指縫滲出。
她突然像瘋了一樣,把鑰匙用力扔到院子的草地裏,歇斯底裏地喊:"黎陽,你要是敢走,我們就離婚!你自己選吧,是你那裝病的老爸重要,還是我重要?"
"閨女!閨女你怎麼了?"
嶽父嶽母聞聲趕來。
看到女兒頭上的傷,嶽父立刻像頭發怒的公牛一樣衝上來:"你個畜生,敢打我女兒?"
"打女人?我看你是活膩了!"
小舅子不知從哪冒出來,抄起一把椅子就要砸。
"今天不把公司股份轉一半給我們,你別想踏出這個門!"
嶽母也跟著叫囂,"你敢動我女兒一根手指頭,我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我看著這群人,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
在他們眼裏,我父親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他們要的,隻是我的錢,我的公司,我的一切。
我一把推開他們,冷笑著說:"想要公司?"
"行啊!"
"不過得先離婚!"
"誰不離婚誰孫子!"
手機第三次響起,但這次我沒有接。
因為我知道,如果再不走,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父親最後一麵了。
我轉身衝向門口,身後傳來楚璃歇斯底裏的尖叫:"黎陽!你要是敢走出這個門,我就..."
"你就什麼?"
我頭也不回,"你是說要離婚嗎?好啊,如你所願!
"砰!"一聲巨響,我隻覺得後腦一陣勁風。
楚耀祖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偷襲我:"你個狗東西,敢對我姐動手?今天不打斷你的腿,我就不姓楚!"
我一個側身躲過,抓住他的手腕重重往茶幾上一砸。
煙灰缸碎了一地,玻璃渣子四處飛濺。
他的手腕立刻紅腫起來,骨頭可能都斷了。
"啊!我的手!"
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在地上打滾。
"耀祖!我的兒啊!"
嶽母像瘋了一樣衝進廚房,抄起鏟子就要打我,"你這個畜生,敢打我兒子?老楚,快來幫忙,弄死這個白眼狼!"
我眼疾手快,抓起桌上滾燙的熱湯,直接潑在她身上。
"啊!燙死我了!"
嶽母慘叫著鬆開鏟子,整個人都被燙得通紅。
我一把奪過鏟子,一腳狠狠踹在還想爬起來的楚耀祖肚子上。
他像條死狗一樣蜷縮在地上,我把鏟子抵在他的眼睛上:"你們成天想著要錢,今天我讓你們看看,什麼叫玩命的人!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楚耀祖嚇得屎尿橫流:"姐...姐夫,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嶽父嶽母瞬間癱軟在地,跪在滿地的垃圾和玻璃渣中:"女婿,我們這就去找鑰匙...都是我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
兩人手忙腳亂地在院子裏翻找,看著他們這副嘴臉,我隻覺得惡心。
這就是我曾經當成親人的人?
"你給我住手!"
楚璃突然衝過來,"黎澈,你瘋了是不是?你還是人嗎?"
她擋在楚耀祖麵前,眼神凶狠得像條毒蛇:"隻要你現在把公司的股份過戶給我,我就原諒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就和你走!要是你不同意..."
她掏出手機威脅道,"我現在就報警說你家暴!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在看到你爸之前先進局子!"
我冷冷地看著她,這個曾經說過要陪我共患難的女人。
我有個習慣,所有證件和銀行卡都隨身裝在錢包裏。
從錢包裏掏出結婚證,我輕聲說:"你不是一直想離婚嗎?成全你!"
"刺啦"一聲,紅色的結婚證在她麵前變成碎片,像血一樣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