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名優秀的教師,回去好好準備,道個別,三天後見。”
為了表達對這些教師付出的尊重,校領導同樣自請外派。
他以身作則,隻為了一個好的結果,我又怎麼能放棄。
當晚,我回到家裏收拾行李,袁藝暖回來了,她臉色很不好,尤其是看到滿屋子的狼藉時,幹脆伸手打碎杯子。
我被嚇了一跳,抬頭看過去,碎裂的玻璃正好從地上彈起,劃破了我的臉頰,滲出幾滴鮮血。
“你這是鬧什麼?”
心虛從袁藝暖臉上一閃而過,但想到腳邊亂七八糟的行李,她又找到了理由。
“胡彥鑫,你鬧夠了沒有?我不就是去領個證嗎?阿易的母親都快死了,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多熟悉的話,當初我不願意讓她去時,她也是這麼說的。
最上頭的時候,她甚至罵我,“你爹都死了,你還想讓阿易的母親也死嗎?怎麼會有你這麼自私的人。”
我無法言喻那一刻的痛苦,父親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袁藝暖。
他像一個牽掛的老父親,拉著我的手一遍遍告訴我,讓我對她好。
結果呢,結果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袁藝暖,今天是爸的忌日,我不想跟你鬧。”
我咬著牙降低語氣,袁藝暖臉色一變。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這是在怪我?我要能回來我會不回來嗎?我已經說過多少次,阿易的媽媽身體不好,我這是在救一條人命,如果叔叔知道,他一定會支持我。”
那是支持嗎?那其實不是。
袁藝暖占的隻是我爸對她的溺愛。
因為愛,有恃無恐。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沒有阻止你救他,不是嗎?”
胸口被硬生生扯開,又被我強行縫上。
袁藝暖跟看不見一般,在滲血的地方拚命撒鹽。
“胡彥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的想法,你現在做這一出不就是給我看的嘛,你可真有意思,葬禮都結束了,還在鬧這一出。”
“我告訴你,我們今天沒有領證,你滿意了嗎?可以了嗎?能別鬧了嗎?我很累。”
怒吼的話在耳邊回蕩,我看著輕拍胸口給自己順氣的袁藝暖,心底說不出的酸澀。
她沒有領證,所以她不開心,來跟我鬧脾氣。
那我算什麼?一個出氣筒?還是垃圾桶,她隨時想丟垃圾就可以丟?
“袁藝暖,累的不止有你。”
情緒掙紮的最後,我隻說出了一句話。
我怕多說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更怕在父親的牌位麵前,讓自己難堪。
“今天是爸的葬禮,他生前多疼愛你,你不是不清楚,所以有事明天說,可以嗎?”
我拿出了商量的語氣,袁藝暖怪異的看我一眼,疲憊的呼出一口氣。
這是休戰的意思,我繼續埋頭清理東西。
月光下,袁藝暖坐到沙發,開心的戳著手機。
不用想我都知道,對麵的人是於易,她的初戀,她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