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的時候,蘇淺淺也已經回來了。
看著巷尾那架還未走遠的熟悉馬車,我心裏一痛。
葉昭曾經用它帶我去遊湖賞雪,春遊踏青,現在他也用它送蘇淺淺回家。
葉昭一定很喜歡她吧?
他的愛,已經不再屬於我一個人。
“姐姐,沒和將軍多待一會兒嗎?”
蘇淺淺帶著得意的笑容攔住了我的去路,她特意將衣領往下拉了拉。
我看到上麵的吻痕蔓延到脖頸。
“你們馬上就要成親了,竟然不像別的夫妻那般難舍難分,看來,我這未來姐夫心裏是有旁人了吧?”
“我就說嘛,男人,是不可能從一而終的。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是假的。”
我的心臟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子,痛到麻木,隻能強迫自己不去看她脖子上的紅痕。
“你好歹也算蘇家小姐,這麼衣衫不整像什麼樣子?”
蘇淺淺聽到這話更加得意。
“情到深處難自控,這是情趣,我和我的意中人如膠似漆,一刻也不想分離,姐夫該不會沒有這樣對你吧?”
我神色一暗。
那個總說他愛我惜我的男人,與我在一起時非常克製,最逾矩的舉動也隻是牽手擁抱。
他說,更過分的事情他舍不得,要等結婚之後才可以。
原來,他情到深處,也是這般失控嗎?
蘇淺淺見我失神,滿意地走了,我看她背影搖曳生姿,確實風情無雙。
難怪葉昭要變心。
回到房裏,我拿出葉昭給我的信。
他經常外出公幹,可他不管走得多遠,公務有多麼繁忙,每個月都會寄三封信回來。
我打開最近的一封信,隨信寄來的,還有一支開得最好的白玉蘭,是他公幹路上折的。
他總是這樣,願意把最好的東西給我。
“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卿,坐也思卿。”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
這些信,被我保管的極好。
博古架上,還有他特意淘來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他總說女兒家不易,一生都出不了後宅,他在途中遇見這些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欣賞,而是心疼我出不了門,賞不得這些美景,於是,他便將它們都買了回來,供我賞玩。
我嫌吃藥太苦,又不喜歡吃蜜餞,他便從不遠千裏從江南買來酥糖。
金陵城內人人都知道,葉昭愛我入骨。
與我定親後,他還遣散了府中伺候的婢女,換成了男仆,更不去有女子的酒席,身邊更是連隻母蒼蠅都沒有,恨不得騎的馬都是公的。
他的至交送了他一位容貌豔麗的揚州瘦馬,他勃然大怒,當眾將那女子送了回去,並與那個朋友絕交。
他的朋友氣不過,深夜套上麻袋將他打得遍體鱗傷。
我哭著幫他上藥,他溫柔笑著安慰我:“輕輕乖,我一點都不疼,我始終記著對你的承諾。”
葉昭明明這麼愛我,怎麼可能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