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小時後,她才艱難回到了家,當晚便發起了高燒。
她夢見高中時青澀的自己、夢見走入婚姻殿堂的自己,又夢到想給何言琛生孩子時的自己。
她不停說著夢話,“不要,不要!我不要和他在一起。”
何言琛在床邊看到了秦歲穗的異樣,內心竟然有些心疼。
他上前一步握住秦歲穗的手,“歲穗乖,是不是做噩夢了。”
秦歲穗的眉頭仍然緊皺著,卻不再叫喊。
何言琛心事重重地盯著她的眉眼,她剛才說的不要和他在一起,那個他,究竟是誰。
第二天中午秦歲穗才醒來,胳膊上已經打好了繃帶,身上的傷口也被處理過。
見她醒來,何言琛麵色一喜。
“歲穗,你終於醒了,我已經叫私人醫生來家裏給你包紮好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秦歲穗已經完全失去了和他交流的興致,她雙眼無神地盯著潔白的牆壁,一言不發。
“歲穗,你理理我好嗎?別這樣不說話。”
“我離開是真的有事,早知道要下大雨,我是不會把你丟在山上的。助理我已經嚴肅批評過了,如果他能早點趕到,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秦歲穗的眉宇間已有不耐,她受夠了何言琛推卸責任、把自己偽裝成無辜深愛的模樣。
“我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歲穗......”
秦歲穗閉上了眼睛,態度已經昭然若揭。
“歲穗,還有件事......我剛才收拾衣櫃的時候,發現你的衣服少了很多......”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而是靜靜等著秦歲穗的回應。
秦歲穗的衣物確實還有一部分留在家裏,那些何言琛給她買的東西,她並不想帶走。
她沒有睜眼,語氣也滿是淡漠,“可能是錯覺吧,我也覺得你的衣服少了很多。”
此話一出,何言琛心虛地低下頭,生怕秦歲穗再發現什麼端倪。
“也許吧。”
說完,他借口為秦歲穗盛湯快步離開了臥室。
接下來的六天,何言琛都沒有去找薛夢檀。
“檀兒,我這幾天就不去你那了,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我得多陪陪秦歲穗,不能讓她起疑心。”
“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我不會心軟的。”
秦歲穗麵無表情地翻著聊天記錄,內心平靜如水。
離開前的第二晚。
何言琛難得下廚做了飯,他事無巨細地交代著。
“歲穗,公司有筆生意需要我親自處理,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沒辦法陪你了。”
“孕期一定不能貪涼,為了孩子多忌忌口,等孩子出生,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歲穗,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你就給媽打電話,或者讓她過來陪你也行。”
......
何言琛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可秦歲穗的腦海裏都是回了家該吃什麼,她很久沒有吃爸爸做的糖醋魚了。
“歲穗,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秦歲穗這才抬起目光,然後敷衍地點了點頭。
飯後,何言琛主動去洗了碗。看著秦歲穗窩在沙發裏看電視的模樣,他內心竟然生出一絲不舍。
他輕聲呢喃著,“歲穗,我會回來看你和我們的孩子。”
這一晚,何言琛睡得很不踏實,他總是在夢中驚醒,發現秦歲穗在身邊後又迷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何言琛就去了城南的巷子口給秦歲穗買早餐。
何言琛走後,秦歲穗便坐直了身子,她一夜未眠,等的就是此刻。
她故意支開何言琛,就是為了先他一步離開。
洗漱過後,她將死胎和離婚協議書放在精致的禮物盒子中,貼上了周年紀念日禮物的標簽,擺在了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何言琛從來不會給她補禮物,但是她秦歲穗會。
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秦歲穗不知道何言琛會不會為自己的行為後悔。
但她,永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