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蘇母的遺體後,蘇心語一個人來到了賀家。
賀父賀母已經等候多時,見到蘇心語一個人來,都有些意外。
“你媽媽呢?我們老姐倆這麼久沒見了,好不容易有機會聚聚,我可是一早起來準備了,還特意泡了她最喜歡的碧螺春。”
聽到這話,蘇心語的眼淚差點又落了下來。
還沒來及的開口,林真真舉著一幅對聯過來。
“心語姐你可算來了,初懷哥哥非拉著我寫對聯,我說我寫得不好,他偏不聽,你看看,這麼醜的字,怎麼貼出去啊。”
賀初懷卻一把接過對聯,認認真真的貼在了大門上。
隨後又親昵的捧起林真真的臉,替她擦去了臉上的墨跡。
“你寫的,就是最好的!”
“初懷,當著心語的麵,像什麼樣子。”賀母有些不滿的嗬斥道。
賀初懷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裏不是辦公室。
他有些心虛的看向了蘇心語。
正準備解釋,卻看到她眼底一片漠然。
她並不在乎兩人曖昧的舉動,也不需要賀初懷的解釋。
她的心,已不會再為賀初懷掀起任何波瀾。
見氣氛有些尷尬,賀母過來打圓場。
“行了,都別傻站著,你們去廚房做飯去,我和心語說會話。”
賀母拉著蘇心語到沙發坐下,把其他所有人都趕到了廚房。
明晃晃的宣示著對蘇心語的偏愛。
“你瞧你,眼眶紅紅的,初懷讓你受委屈了是不是?你放心,有媽替你做主。”
蘇心語剛要將蘇母的死訊告知。
又聽賀母歎了口氣。
“前段時間,我也查出了心臟病,我和你媽這老姐倆啊,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去天上見了,我倒不怕死,就是放心不下你們倆。”
看著這愛處處關愛自己的長輩,蘇心語默默咽下要說的話。
蘇母已經永遠回不來了,她不忍蘇母生前故友,再因她有什麼閃失。
吃過年夜飯,賀母身體支撐不住,便和賀父一起回房休息。
蘇心語睡不著,一個人坐在客廳發呆。
一抬頭,卻看見林真真捧著一把臘肉,扔進了垃圾桶。
“你幹什麼!這是我媽親手做的!”
蘇心語推開林真真滿臉心疼。
等她走近了才發現,垃圾桶裏,不僅有臘肉,還有蘇母準備的各類禮品。
想到蘇母為了置辦這些東西強撐病體的模樣,蘇心語心猛然一痛。
她忍無可忍的衝林真真怒吼道:“把這些東西撿起來,收拾幹淨!”
“蘇心語你又發什麼瘋?”
聽到動靜的賀初懷馬上趕來護在林真真麵前。
他心疼的看著淚眼盈盈的林真真。
“不就是些不值錢的破東西,扔了就扔了,有什麼大驚小怪。這種手工製作的東西,最容易細菌超標,真真也是為了我們好。”
“你這樣大呼小叫的成什麼體統,趕緊向真真道歉!”
蘇心語不可置信的看向賀初懷。
林真真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難道賀初懷不知道嗎?
他是親眼看著蘇母,強撐病體,一點點籌備,清點這些年貨。
即使久病纏身,蘇母也仍舊記得,賀初懷小時候最喜歡吃熏臘肉。
怕外頭買的不正宗,特意親手做了一份。
蘇心語不忍母親操勞,蘇母卻笑著說沒關係。
“小賀就跟我的親兒子一樣,當媽的,隻要看著孩子好就滿足了。”
可是賀初懷,他居然這樣踐踏蘇母一番苦心......
在這一刻,蘇心語積攢的情緒終於爆發。
她忍無可忍的吼道:“這是我媽生前留下最後的東西啊,是她留給我們的念想。”
“你害死了我媽還不夠,還要這麼踐踏她的真心。賀初懷,我媽對你這麼好,你對得起她嗎!”
說著說著,蘇心語崩潰痛哭。
傷心的哭聲,蓋過了屋外煙花燃放的聲音。
讓原本喜氣洋洋的節日,染上了一份哀痛。
賀初懷有些無措的愣在原地。
這些年,蘇心語哭過鬧過,卻從未像現在這樣崩潰過。
正當他思索間,一旁的林真真委屈巴巴的開口。
“心語姐,你看不慣我可以直說,不用拿阿姨當借口。”
“自從我到了公司以後,你今天說自己不舒服,明天說阿姨病情惡化。每次都是誇大其詞把初懷哥哥騙過去,可我們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工作關係,你沒必要拿老人的安危爭風吃醋。”
聽到林真真這麼說。
賀初懷眼中的擔憂變成了濃濃的鄙夷。
他厭惡的甩開蘇心語的手。
“夠了,大過年的,你要是再這麼不識好歹,就給我滾出去!你別以為你串通蘇阿姨一起演戲我就會相信你!”
“我就不信,你媽早不死玩不死,就這麼巧死在大年三十。”
賀初懷的話給了蘇心語當頭一棒。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到賀母滿臉震驚的站在樓梯口。
兩眼一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