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僵,強顏歡笑地轉過身。
盡量用身子擋住珠寶。
林雨欣有意無意摸脖子,好似炫耀她的鑽石項鏈。
我不得不承認裴思軒品味永遠都是那麼專一。
因為我們結婚時,他送我的項鏈也是相同款式。
察覺到我的目光,裴思軒解釋道。
“這個是公司年會的頭等獎,她剛好中了。”
我點點頭,沒拆穿他的小心思。
他的視線落在我背後,剛走近一步,林雨欣就叫住了他。
“老板,我肚子有點痛,你可以帶我去醫院嗎?”
聽到這話,他頓時緊張起來。
扶著林雨欣往外走的同時,沒忘記找借口。
“思思,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出事了公司不好交代,我才送她去醫院。”
我懂事地應下,將背後緊握的手放下。
“好,沒事。”
裴思軒卻忽然停下腳步,直直盯著我。
他總覺得我過於冷靜了。
冷靜到我好像已經不在乎他和其他女人的關係。
他剛想再說些什麼,身旁的女人就不耐煩地戳了戳他。
“快點走啦,去看寶寶怎麼樣了。”
她聲音不大,但裴思軒還是下意識捂住她的嘴,像是怕我聽到。
他們走後,我用珠寶換了五千萬。
連同手上的婚戒。
和幾個朋友敘舊告別後,已經是深夜。
我回到家,裴思軒坐在沙發上盯著時鐘,像是在等我。
瞥見我的身影,他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將我抱在懷裏。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失蹤了,去你公司也沒看見你,發信息你也不回。”
我一愣,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我出外勤了,手機剛好沒電。”
裴思軒沒多想,笑著說道。
“明天你生日,我休息陪你。”
可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心底默默告訴他答案,表麵卻雲淡風輕。
“好。”
半響他鬆開我,輕聲說道。
“明天不上班,今天要趕工作,你先睡。”
說完,他徑直走進書房,反鎖上門。
淩晨,我口渴出來喝水,卻不由自主在書房門口停下腳步。
門的隔音不太好,男人溫柔念著胎教書報的聲音如數傳進我的耳朵裏。
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禁想。
如果我的孩子活下來,這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隻是片刻,我就清醒過來,為自己感到可笑。
人的心裏,總是有些散不掉的期待。
這晚,我在臥室收拾行李,他在書房做胎教。
但凡他上點心,和往常一樣來看我有沒有做噩夢,他都會發現我要走。
可是他沒有,他的心已經完全被其他女人占據。
第二天早上,屋子有些空蕩蕩的。
床邊說好陪我過生日的男人不見蹤影,就連平常愛叫我起床的多多也沒有出現。
我心裏莫名不安,匆忙往外走。
忽然,我腳步一頓,怔怔望著倒在地上的小身影。
多多口吐白沫,嘴邊還殘留巧克力的痕跡。
這時我才發現,裴思軒根本沒有丟掉巧克力,他早就偷偷拿回來了。
回過神來,我慌忙跑到多多身邊,豆大的淚瞬間掉落。
它雖是裴思軒的狗,但也整整和我相處了七年。
在我心底,它早就和我的親生孩子一樣。
我抱起多多往外跑,沒忘了給裴思軒打電話。
隻是電話剛撥通就被掛斷,緊接著一條信息發來。
“你的生日,它的忌日,裴老板忙著陪我和寶寶呢,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林雨欣篤定裴思軒不會丟巧克力,也篤定了他會為了她和孩子拋下我。
所以才光明正大做這一切。
我沒有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合上手機就往寵物醫院跑。
多多在我懷裏抽搐嗚咽,讓我顧不上紅燈,硬著頭皮衝了過去。
刹那間,一道白色燈光朝我襲來。
下意識的瞬間,我背過身,將多多緊緊抱在懷裏。
“砰”的一聲,貨車將我撞出兩米遠,疼痛席卷全身。
我倒在血泊中,親眼看著自己的血一點一點將多多染紅。
閉眼前的最後一刻,我虛弱對著群眾求助。
“救救...救救我的狗。”
不知睡了多久,我才緩緩睜開眼。
一旁的裴思軒激動地差點哭出來。
“思思,你終於醒了,真是擔心死我了!”
“醫生說了,醒來就沒有大事。”
我對他的關心視若無睹,隻是靜靜問道。
“多多呢?”
他眼眶刷一下就紅了,哽咽說道。
“沒救回來,醫生說了,它這個年紀差不多到頭了。”
我冷哼一聲,為多多感到可悲。
陪伴了主人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比不上一個突然降臨的孩子。
住院這一個月裴思軒隨叫隨到,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離開我的視線就沒有超過十米。
像是因為差點失去過一次,所以害怕再次失去。
出院這天,我特意讓他去給我買來十公裏外的小蛋糕。
或許是過於愧疚,他雖不解,卻還是照做。
我獨自回到家拿上行李箱,訂了最近一趟航班。
飛機起飛前,我敲下幾個字。
“我們離婚吧。”
下一秒,電話接踵而至。
我淡淡一笑,拔掉電話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