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轟鳴,我隻感覺自己的皮肉好像被掀開了一樣火辣辣的疼。
看著地上的血痕,我拚命抱緊妹妹。
殘缺的手卻怎麼都不能將她完整摟在懷裏。
情急之下,我將自己當成肉墊,死死護住她。
土礫深入傷口,我滿頭是汗,連疼痛都已經麻木。
我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妹妹再受任何傷害!
鮮血拖拽的痕跡落在身後。
我咬牙堅持著。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逐漸降速。
我費力睜開雙眼,看向四周。
靜謐的環境裏,一座高樓矗立。
我立刻認出這是城郊最奢華的療養院。
保鏢上前來剪斷已經被磨得幾乎斷裂的繩子。
我的背部血糊一片,腿幾乎已經磨到見骨。
可林妙楠和江玲玲見到後,沒有任何憐憫。
我和妹妹被帶進了周禮知所在的病房。
此時,整個房屋裏都貼著周禮知和林妙楠的親密照。
光是看一眼都覺得刺眼。
我心頭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林妙楠對周禮知墜樓的事一直耿耿於懷。
她始終不肯相信我說的護士忘了給他送止疼藥的話,堅信是我容不下周禮知,將他從窗口推下。
如今周禮知昏迷不醒。
林妙楠將我帶到這裏,真的是為了聽我對他道歉嗎?
林妙楠的高跟鞋由遠而近。
我心中的恐懼也愈演愈烈。
她走到窗邊,指著外麵對我說。
“都說血債血償,你曾經害周禮知墜樓,現在也該嘗嘗這種滋味!”
江玲玲在旁邊興奮地大叫。
“媽媽說了,如果你不願意自己跳下去,我們就把你這些所謂的家人扔下去,看他們能不能救你!”
妹妹被她們放在另一個窗口,半個身子已經探了出去。
療養院的吊頂很高,再加上周禮知住在頂樓,這裏離地麵已經有十米高了。
江玲玲趾高氣揚地看著我。
“你要是和這個女的斷了家人關係,讓她自生自滅,我可以求媽媽放過你。”
我的喉嚨裏全是血,可仍舊用盡所有力氣拒絕。
“不,這是我唯一的家人,我絕對......絕對不......”
江玲玲臉色猛然一沉,冷冷地注視著我們。
“她是你的家人,那我呢?你從來不覺得我是你的女兒!”
聽著她無理取鬧的話,我默默苦笑。
我和林妙楠是聯姻,我雖然喜歡她,可看林妙楠對我毫無感情,也未強求過。
從女兒出生後,我一心撲在這個女兒身上,為了照顧她,我甘願在家待著,幾乎一手包辦她的所有事。
可自從父親投資失敗,江家破產。
曾經與我相敬如賓的林妙楠變了,她開始和周禮知親密互動,甚至剝奪我見女兒的權力,讓她叫周禮知爸爸。
江玲玲也逐漸認為,隻有周禮知對她好,對我十分抗拒和厭惡。
入獄十年,我對她們早已沒了感情。
所以哪怕聽到江玲玲的質問,我的心裏也沒有任何波瀾。
反而冷笑一聲。
“我隻是一個剛出獄的敗類,不配做林小姐的父親。”
說完,我沒有任何遲疑,費勁翻出窗戶,直直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