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從傅謹口中聽到我父母。
可他又為什麼,對我父母有如此大的敵意?
我追問他,他卻從此閉口不談,仿佛那天聽到的那句話,隻是我的幻聽。
我不同意撤銷舉報信,傅謹便給我請了長假,把我關到家中。
還是同學給我發短信,我才得知,傅謹背著我把舉報的事情擺平了。
一切風平浪靜,舉報的事情好似從沒發生過。
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和傅謹,是兩個世界完全不同的人。
但我仍告訴自己,我們是家人,要尊重這些差異。
所有的轉折發生在我成人禮那天。
剛剛結束沉悶的高考,迎來高中畢業,傅聲讓傅謹帶我去餐廳慶祝,屆時還會有認識的叔叔來向我祝賀。
傅聲單看起來非常和藹,我不疑有他,還開心地說謝謝太爺爺。
路途中,傅謹帶我去做了個造型,清純又精致,這還是我成年後第一次化妝,喜歡的不得了,從車上抱著小鏡子照了又照。
傅謹卻把車開得越來越快,還一個急刹車,晃得我把鏡子落到座椅下。
我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來到包廂,才發現向我道賀的,正是我小時候見過好幾麵的楊叔叔。
剛開始我和傅謹坐到一起,隨著聊天逐漸開懷,楊力讓我坐到他身邊。
他往我的酒杯中添上紅酒,笑起來時眼角的魚尾紋都皺到一起。
“現在成年了,喝點紅酒養養顏,沒什麼的。”
我看了傅謹一眼,他沒什麼反應,我也就把紅酒一口下肚。
酒喝得太急,腦袋暈乎乎的,紅暈也爬上臉頰。
楊力哈哈大笑,誇我終於從可愛的小姑娘長成成熟的大姑娘了。
一麵說小時候見到我,就多麼多麼喜歡我,一麵靠得我越來越近,用粗糙的大手摩挲我露出的肩膀。
任是我再傻,也察覺出楊力不懷好意。
我著急地給傅謹使眼色,他卻垂著頭安安穩穩地坐著,手中把玩新淘來的葫蘆,好像我這邊的水深火熱與他全沒關係。
心底的寒意瘋狂攀升,我不死心地看看傅謹,又看看楊力。
終於放棄掙紮。
這是他們早就做好的局。
酒中應該摻了藥,我渾身無力地靠在楊力身上,腦中卻清醒周圍發生的一切。
他故作驚訝道:“小清呀,怎麼醉倒了?走,我扶你去休息!”
他摟住我的腰將我扶起,手肘裝若無意地擦過我胸前。
我紅了眼睛,最後死死盯著傅謹,直到他消失在我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