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綿挽著我上樓,卻在進入包間時鬆開手。
手指上的溫熱觸感消失,我下意識摩挲了下手指。
好友朝我身後看了幾眼,笑道,
“誒?你老婆呢?”
他的笑裏滿是譏諷,那是赤裸裸的鄙夷和蔑視。
他們都看不上謝聽晚,覺得她配不上我。
科技新貴和殘疾人,怎麼都不般配。
我坐在主座上,林雨綿就在我旁邊,小腿輕輕蹭著我的腿。
我身子一僵,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沒來,在家裏。”
“沒來最好,不然看著殘疾人我都吃不下飯。”
好友們哄笑起來。
“對啊,她什麼都不會,還得你照顧,還有心理疾病。”
“心理生理雙重折磨,真是不知道你怎麼熬過來的。”
我給他們遞了幾根煙,
“差不多行了。”
眾人麵麵相覷,聳了聳肩,
“傅哥,你還真是一如既往愛妻啊。”
“是啊,這麼專一的男人,去哪找啊,謝聽晚真是命好。”
聽著他們的吹捧,我隻是抿了口酒。
所有人都知道我愛謝聽晚,並且對她不離不棄。
但沒人知道,早在一年前,這段感情就已經變質了。
林雨綿的高跟鞋不停順著褲腳往上,她的外套微微滑落,露出裏麵性感的吊帶和大片風光。
我喉頭微動,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第一次見到林雨綿,是我去她所在的大學開會。
會議結束,我走進樓道抽煙,卻聽到細小的抽噎聲。
我回頭一瞥,看到小姑娘梨花帶雨的望著我。
她小聲道,
“對不起,吵到你了。”
我把煙熄滅,本該去醫院接複查的謝聽晚,但鬼使神差的,我問她,
“怎麼了?”
短短三個字,她卻好像找到了靠山和宣泄口,痛哭起來。
和謝聽晚一點都不一樣。
她說自己好不容易從村子考出來,爸媽卻要讓她回家嫁人。
她紅著眼,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我垂眸看著她發紅的眼眶,好像和幾年前的謝聽晚重合。
我想,就當作幫謝聽晚積德,幫她一把吧。
我替她解決了她父母心心念念的彩禮。
小姑娘不知道從哪打聽我的公司,一次又一次的給我送便當。
在下雨時給我送傘,天冷會提醒我加衣。
老實說,我覺得有點煩,可我又怕她哭,便隨手送了些回禮。
我送的禮物她都會大大方方發到朋友圈裏炫耀,毫不避諱。
還會甜甜的和我說,【謝謝你,我真的好喜歡!】
【我會每天都帶出去的,我真的好開心~】
看到這條消息時,我沉默了很久。
我送過謝聽晚無數禮物,卻隻能得到一句,“謝了。”
細小的差別好像成為一顆種子,不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長成參天大樹。
我以為和她不會有太多糾纏。
卻沒想到,她畢業那天,來到我的公司麵試。
林雨綿很優秀,麵試官和高層領導都很欣賞她,她成功成為了我的秘書。
為我擋酒喝到胃出血,為我煮醒酒湯,天冷了桌上的水永遠是溫熱的......
所有這些,都是謝聽晚給不了我的。
或許是那天的燈光太暗,亦或者是那天的酒太烈。
我和她終究跨過了不可越的那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