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因戰亂流離失所,被打完勝仗歸來的滄國驍騎大將軍孫鶴驍所救。
隻那驚鴻一瞥,我便許了終生。
孫鶴驍迎娶我過門,我成了他萬般寵愛與疼惜的側夫人。
誰料將軍竟是薄情郎,不過半年,便納了新妾。
從那之後,將軍府夜夜響起鬼魅的歌聲,縈繞在上京城中,經久不散。
更離奇的是,府上怪事頻出。
害了瘋病的丫鬟、失足落水的家丁、無故身亡的管家......
沒有任何作案痕跡,查不出任何線索。
無奈之下,孫將軍請來欽天監日日做法驅鬼,卻依舊毫無作用。
與之相關的傳言愈演愈烈,在上京城不脛而走。
百姓們都說,是當年枉死的將軍夫人,前來索命了。
......
“聽說了嗎?將軍府又死人了!”
“這半年第四個了吧?”
“不僅如此!每天晚上還有女鬼唱歌呢,嚇死人了!”
“我記得多年前故去的那位先夫人就特別喜歡唱曲兒,你說會不會是......”
“瞎說什麼!我聽說,那先夫人是因為搞破鞋被將軍發現後才自盡的,明明是她丟了將軍府的臉......”
將軍夫人風十娘從馬車中伸出手揚了揚,家丁便縱身而起,厲聲製止了他們的閑言碎語。
“如今這世道,什麼話都能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撐著頭靠在枕上,眼皮子都懶得抬。
“也不盡然,萬一真有厲鬼作祟呢?”風十娘輕聲冷嗤,“畢竟這些日子,除了不斷失蹤、枉死的下人,什麼線索苗頭都查不到啊。”
“哦?夫人竟真信那些傳言,是先夫人索命?”我半闔著眼,燃起了些許好奇。
風十娘意味深長地撇我一眼,施施然下了馬車。
剛一進府,便聽見前廳傳來蘇浣紗尖利的喊叫。
“國公夫人辦的叫茶宴,讓各家閨秀、夫人都要出席,你們憑什麼不叫我!?”她紅著小臉叉著腰逼近我,身子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上。
我入府一年來,一直謙良恭順,蘇浣紗見我好欺負,不敢對風十娘這個將軍夫人發的怨氣便撒在了我這個側夫人身上。
我忍耐她許久,卻發現她因此愈發地蹬鼻子上臉。
罷了,我進將軍府,本就不是為了相夫教子、做賢妻良母的,又何苦再惺惺作態?
我朝我的丫鬟浮萍抬了抬下巴,她便一個健步衝了上去,給了蘇浣紗一記響亮的耳光。
“既是‘閨秀、夫人的叫茶宴’,那你去作甚?也不知妹妹到底是哪家的夫人和閨秀?”我和風十娘款款坐下,然後衝著她溫和地笑了笑。
“和月!你這個賤人,竟敢打我!”蘇浣紗捂著臉,顫抖著手指著我。
“打你就打你,難不成還要挑日子嗎?”我吹了口茶,淡定道,“妹妹最近可莫要造次,這將軍府詭譎異常,你可要小心被女鬼索了命去。”
“將軍寵我,那把青龍偃月刀一直放在我房中替我擋煞,不像你這賤人,無依無靠的流浪孤女!要索命也是先索你的命!”
風十娘淡定自若的飲著茶,時不時和婆子閑聊幾句,充耳不聞我和蘇浣紗的對話。
不多時,孫鶴驍便回府了,我和風十娘起身行禮,蘇浣紗小跑著便迎了上去。
她撅著個小嘴,靠在孫鶴驍懷裏撒嬌,可孫鶴驍卻一臉不耐,並不想聽她的嘮叨和埋怨。
我拿著手帕捂著嘴,微垂著頭遮擋了自己情不自禁揚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