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黃豆豆的掙紮漸漸平息,身體倒在地上,化作一具幹癟的黃鼠狼屍體,眼神中還帶著不甘與恐懼。
我看著這一幕,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更多的是一種決然。
“做得好!”
狐仙姑的虛影微微點頭,眼神中透出一絲讚許。
“作惡妖孽,豈能輕饒?”
“經過此番,你已完成蛻變,日後無須再有膽怯之心!”
我握緊拳頭,點了點頭。
“這群黃皮子....終於滾蛋了!”
我盯著破廟門外,看著那幫黃鼠狼妖的影子徹底消失,心裏長舒了一口氣。
我回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狐仙姑的虛影上。
“狐仙姑....”
這一聲沒喊完,我愣住了。
那是何等的美啊。
狐仙姑靜靜地飄在半空中,一襲白衣貼身而下,勾勒出不食人間煙火的身姿。
頭發披散在肩膀上,像一縷縷緞子一樣垂落。
她的臉....更是讓我看癡了!
哪怕就是電視裏的國民女神,也不及她十分之一!
“林秋生,你盯著本仙作甚?”
狐仙姑突然開口,把我嚇得渾身一哆嗦。
“沒,沒事兒......”
我趕緊低下頭,瞪著腳尖,心裏直打鼓。
“仙姑長成這樣,誰頂得住啊!”
可話還沒說完,狐仙姑的虛影忽然晃了晃,整個人像風中殘燭一樣,直接往下一倒。
“狐仙姑!”
我下意識地衝了過去,張開胳膊一把接住了她。
說是接住,但狐仙姑的身體根本沒什麼分量,冰涼得像剛從雪地裏撿回來的雪蓮花一樣。
“你....你沒事吧?”
狐仙姑靠在我懷裏,眼睛微微睜開,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臉上居然露出一絲薄怒。
“我守護你十七年,短短七天時間,你都守護不好本仙?”
她這一說,我差點沒跪地上認錯。
“仙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沒用,我沒守好您!”
我急得直搖頭,生怕狐仙姑一個不高興把我丟到妖怪堆裏。
“行了。”
狐仙姑忽然歎了口氣,聲音軟了下來。
她抬起頭,神色有些古怪地看著我,似笑非笑地說。
“不過,你倒是越來越像他了!”
“誰?”
我愣住了,忍不住問道。
“仙姑,您說的是誰?什麼‘他’?”
狐仙姑一雙狐狸眼微微眯了眯,似乎有點走神。
“問那麼多做什麼?”
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胳膊,從我懷裏掙紮著站直了身體,語氣又恢複了冷淡。
“本仙已虛弱至此,不能再逗留了。”
“啊?您要走了?”
我有點慌神兒。
“那我怎麼辦?外麵那些黃鼠狼妖可還沒完呢!”
狐仙姑似乎懶得理我,伸出玉手輕輕按在我額頭上。
“你站住,別動。”
她這一按,我整個人像觸了電一樣,腦子裏忽然“轟”的一下炸開了。
眼前的世界頓時變了樣,原本空蕩蕩的破廟,突然變得滿是飄忽不定的影子。
那些影子,有的張牙舞爪。
有的穿著破爛的壽衣。
有的舌頭長得垂到地上,渾身濕漉漉的,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溺鬼。
“仙姑!這....這什麼玩意兒啊?!”
我嚇得差點沒跳起來。
“陰陽眼!”
狐仙姑收回手,輕描淡寫地說道。
“開了陰陽眼後,你便能看到陰魂與妖邪。
這是你守護我的本錢,也是你今後在這靈異界行走的根基!”
“不是,仙姑....這玩意兒我不要啊!”
“收聲!”
狐仙姑一瞪眼,我立馬乖乖閉嘴。
她目光看向破廟外,神色又恢複了冷漠。
“接下來的三天,必須守好。”
“若再有失,本仙定不會輕饒!”
說完,她的虛影逐漸淡去,隻留下那輕飄飄的一句話。
“三日後,若你能守住,吾自會歸來助你!”
“仙姑!仙姑!”
我急得直叫,可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了,廟裏安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站在那裏,愣了好半天,捂著額頭念叨。
“開個陰陽眼就這麼隨便嗎....仙姑,你可坑我了啊!”
不過,我這話剛說完,眼前忽然有個東西晃了晃。
我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那是一個老頭兒模樣的孤魂,穿著一身古代布衣,臉色發青,正咧著嘴瞪我呢。
“你瞅啥?!”
我沒好氣地吼了一句,那個孤魂“嗖”地一下就沒影了。
“真管用?”
我摸了摸腦門,忽然感覺有點意思。
不過,仙姑走了,我這三天,可怎麼守啊?
......
接下來的半天,我百無聊賴地坐在破廟裏,偶爾盯著那具燒成灰的黃豆豆屍體發呆。
心裏老琢磨著狐仙姑讓我守三天,守啥?
那些黃皮子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再來,可是....光在這兒坐著,也太難熬了。
“呼......”
我長出一口氣,搓了搓臉,打算起來走動兩步,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
我皺了皺眉,回頭瞧了一眼。
心裏嘀咕著這破廟哪來的門?
聲音卻清晰得很。
我壯著膽子走出去一看,一個少年正站在門口。
那少年穿得......怎麼說呢?
一身藍白相間的運動服,褲腳紮在襪子裏。
腳上穿著雙黑布鞋,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土得掉渣的勁兒。
偏偏臉上掛著笑,神情挺和善,眉眼間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阿生,你咋還在這兒待著?”
他開口叫了我的小名,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一愣,瞪大眼睛打量了他半天,實在沒想起來這是誰,但總感覺這家夥我好像在哪見過。
“你誰啊?咋知道我小名的?”
那少年笑得更燦爛了些,露出一口大白牙,朝我走了兩步。
“咋的了?才幾年沒見,你都不記得我了?我是牛二啊,小時候咱倆經常在村裏玩尿活泥巴的,你忘了?”
“牛二?”
我愣了一下,腦子裏“嗡”地一下炸開了,硬是往回扒拉了好久的記憶,突然一拍腦門。
“牛二?你是牛二?”
“咋地,還得我給你證明一下不成?”
牛二笑眯眯地看著我,伸出手,像是要來拉我。
“咋樣?是不是有點印象了?”
可他這一伸手,我心裏猛地一緊。
直覺告訴我,這事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