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門前那頂血紅的紙花轎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那隻肥胖的黃鼠狼,濃妝豔抹,死狀恐怖,僵硬地躺在院子裏,顯然是昨晚的那位“媒婆”!
堂屋毀了半邊,已無法居住。
正好,祖父臨終前也囑咐過,等我過了十七歲生日,就讓我們搬離村子,最好到鎮上去住。
祖父留下的遺產中,就有幾套鎮上的房子!
“搬家,今天就搬,越快越好!”
我催促父母盡快搬到鎮上,並說了昨晚家中發生的事。
聽完後,父母麵色蒼白,驚恐不已。
母親連忙說:“兒子,啥也別說了,咱們今天就走,免得那些臟東西再找你麻煩!”
“不行,我必須要守護狐仙姑。”
“兒子,你要是出事了,那我也不想活了!”
“媽,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九天後我就去鎮上找你們!”
家中並無太多雜物,不到一小時,父母便收拾妥當,父親開著他的舊貨車,載著淚眼婆娑的母親駛向鎮上。
沒了後顧之憂,我背上背包迅速離開村子,前往墳場的洞穴。
背包裏除了衣物和壓縮餅幹,還裝有紅繩、桃木釘、銅錢等物。
這些都是祖父的遺物!
我從小跟著祖父,學了一點皮毛。
我迅速從背包中取出一袋香灰,小心翼翼地撒在洞口周圍。
緊接著,我又從包內掏出一枚黃銅風鈴,懸掛在洞口上方。
完成這些布置後,我嚼了幾塊壓縮餅幹,踱步至棺材旁,凝視著棺中那位絕色女子。
隨後摒棄雜念,咬破手指,將幾滴鮮血滴落在那絕美女子的唇上。
而當血珠觸及她唇瓣的刹那,她周身那奇異的香氣果然減弱了幾分。
“真的有效!”我低聲自語,隻要我的血能持續抑製她身上的異香散發,避免吸引周圍的邪物追蹤至此,那麼熬過這段時日應當不是難事。
然而,現實並非我想的如此簡單。
久而久之,我發現血液封住狐仙的屍味的時效日漸縮短。
起初幾滴血便能保持半天左右,而今卻需耗近半碗血才能勉強壓製一天。
照這樣下去,即使我全身血液殆盡,也無法堅持到第九日。
第四夜,我剛用新采的血按捺住屍味,洞外便隱約傳來些微異響。
我心裏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生起。
我悄悄接近洞口,向外窺視。
月光朦朧中,隻見一隻體態肥胖的黃鼠狼,正立於一座墳塚頂,如獵犬般四處嗅探。
僅片刻之間,那隻肥碩的黃鼠狼目光一閃,緩緩向洞穴方向逼近。
我的心弦緊繃,一手緊握木雕狐狸,另一手則緊攥數枚桃木釘,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步步緊逼的黃皮子。
此刻,我的心跳不禁加速。
幾個呼吸的功夫後,那黃鼠狼終是按捺不住屍味的誘惑,小心翼翼地向洞口挪動。
“老太爺,您這把年紀還妄圖娶狐仙以求長壽,真是暴殄天物!”
“若狐仙能成為我的伴侶,將來豈止是這片林子,就連胡家老林都要臣服於我腳下......”
黃鼠狼一腳踏在了洞口前的香灰上。
“嗞啦......”
“嗷嗷......”
黃鼠狼在洞口跳腳哀嚎,踩在香灰上的爪子似乎被燙焦。
然而,僅憑這點香灰就想製伏這黃鼠狼,無疑是癡人說夢!
爪子受傷的黃鼠狼怒不可遏,向洞內咆哮。
隨之,它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口氣吸得極長,持續了近半分鐘。
它的腹部因這口氣脹得如同圓球,如同充氣過度的皮球。
這家夥想幹什麼?
正當我心中疑惑,它的下一步動作讓我麵色大變。
“噗......”
這家夥竟背對洞口,釋放出一股又臭又響的屁。
就像一股強勁的陰風灌入洞穴,若非我及時憋氣,恐怕已被熏暈。
即便如此,仍有臭味鑽入鼻腔,令我胃裏翻江倒海,頭也暈乎乎的。
洞口的香灰被這股氣流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