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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豪門男友家境殷實,交往七年卻從沒送過我禮物,求婚後向我要回鑽戒拿去退了,扯證時更說9.9工本費太貴沒必要。

可轉頭卻和青梅領了證,迫不及待包下全市最豪華的酒樓舉辦訂婚宴。

外婆受不了刺激心肌梗塞,我跪地哭求男友將我多年存在他那的工資還我,給外婆當手術費。

他卻摟著青梅裝不認識我,說他不會幫助好吃懶做的乞丐,讓保鏢將我直接趕走。

後來外婆死在除夕爆竹聲中。

新春佳節,我一個人處理著外婆的後事,順便答應了國外大廠的邀約。

我回家取護照時,陪青梅見完家長,心情頗好的男人還以為我在鬧脾氣,第一次慷慨許諾道:

「行了,你外婆能有什麼事,大不了我賠你個豪華婚禮,讓她也虛榮一把。」

可他不知道,從外婆咽氣的那瞬起,我再也不想嫁他了。

1

我剛拿起護照,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一把將我手上的護照奪走。

「找什麼呢這麼認真,連我回來都沒發現?」

男友霍庭琛剛從外麵回來,鼻尖被凍得通紅。

發現是護照後,他原本微揚的唇角拉平,劍眉微皺:

「拿護照幹什麼,鬧出國?不是和你說了,婉婉家裏催的緊,和她扯證隻是幫她應付家裏人,過段時間就悄悄離了。」

我眼也不抬,冷著臉把護照抽回去。

他摩挲了下冰冷的指尖。

從前的我見到他回來,總會體貼地問他冷不冷,給他準備暖寶寶,倒好熱水。

可今天的我異常冷淡。

他伸出手捧起我的臉,冷氣撲麵而來,逼著我和他對視。

「林以棠,你醋勁太大了吧?你也不想想當時多少上流社會的人看著呢,要是捅到我爸那裏去,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我自嘲一笑。

對他來說,我隻是個見不得台麵的消遣而已。

我掰開他的手,他又纏上來。

冰涼的手挑起我的下巴,仔細看著臉頰上細小的劃痕,滿是疼惜道:

「那些保鏢都不想活了嗎,把我們棠棠變成小花貓了,回頭把他們工資都扣光!」

又來了,以前我無論再生氣,被他死纏爛打一通都會原諒。

這次不會了。

七天前訂婚宴上,保鏢在霍庭琛授意下,將我扔出酒店時把我推倒在地。

「山雞還想當鳳凰,人家霍公子和黎小姐天生一對,你這種拜金女我見的多了!」

路人對我指指點點,嘲諷我有手有腳卻當乞丐,和男人跪地討錢。

我的臉早就丟光了。

回過神來,霍庭琛看我還不高興,終於用了殺手鐧。

他將門口的一箱保健品拿過來。

「送外婆的,你別又拿她要做手術的事騙我,吸引我注意力,這樣沒意思。」

和我相依為命的外婆,說要親眼看著我和霍庭琛領證,好第一時間送上祝福。

可她看見的,是霍庭琛和別的女人領證,當場倒了下去。

醫生告訴我,隻需要十萬手術費,外婆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在除夕低聲下氣求人湊錢,要麼電話直接被拒接,要麼罵我晦氣。

爆竹聲中,外婆不甘地合上雙眼,隻剩我一個人......

一想到外婆蒼白的臉,我心如刀絞,眼圈瞬間紅了。

我沒接那箱保健皮,隻冷冷道:

「霍庭琛,我們......」

分手吧。

這三個字還沒出口,霍庭琛打斷我:

「行了,這幾天你和外婆過年,手頭錢也不多了吧?」

他動動手指,給我轉了200。

「這錢就當我給外婆買的營養品,不用打欠條了。」

說來可笑,他怕我拜金,要我上交工資,經過他審批給我零花錢。

每次他給我轉賬,都要求我寫下欠條。

戀愛七年,我倒是欠霍庭琛一屁股債。

以前我隻當他家開公司的,對錢比較敏感,對他的要求寵溺滿足。

可他的節儉,隻對我一人。

他可以為黎婉豪擲千金買鑽石項鏈,也可以為她麵不改色買別墅,每次都轟轟烈烈上了新聞。

錢在哪裏,愛就在哪裏。

回過神來,我當即把那200轉了回去,冷聲道:

「不用了,不需要。」

霍庭琛終於正色看我,像是想到什麼,無奈道:

「嫌少?我答應你,和你辦婚禮行了吧,也讓你外婆虛榮一把,你們一家人真是一個樣......」

虛榮。

這詞真刺耳,可我卻硬生生聽了七年。

我隻是想享受正常的情侶互送禮物,出門逛街的生活,他就指責我虛榮攀比,說我覬覦他家的錢。

「不用辦婚禮,我和你又不是夫妻。」

霍庭琛俊臉徹底垮了下去,露出我熟悉的慍怒表情。

就在這時,家門被敲響了。

霍庭琛橫我一眼,轉身開門。

下一秒,我聽到他陡然上揚的聲線:

「你怎麼來了?」

我偏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黎婉穿著和霍庭琛情侶款的羽絨服。

她輕輕捶了下霍庭琛的胸口,爽朗一笑:

「小王子,今天我閨蜜們來了,想看看姐夫長什麼樣,再陪我一天嘛。」

越過霍庭琛,她看向我,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挑釁道:

「林以棠,你應該不會生氣的對吧,前幾天你也沒生氣啊,我和庭琛隻是兄弟,你懂的。」

說話時,她故意喊冷,和霍庭琛十指相扣,露出他們手上一對的婚戒。

霍庭琛滿眼寵溺,熟練地把她的手塞進自己口袋取暖。

「她能生什麼氣啊,放心吧,你的麵子我肯定給!」

說著,霍庭琛拿起自己的車鑰匙,轉身要走。

剛走兩步,他像是才想起我,鬆開和黎婉相扣的手,上前捧著我的臉吻了下我的唇角。

「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天天陪你。」

可霍庭琛,我們沒有以後了啊。

我用力擦拭唇角,眼睜睜看著他們打鬧遠去。

然後轉身,拿起了桌上早已準備好的辭職信。

2

大年初七,同事們已經回來上班,見我姍姍來遲,都心照不宣地捂嘴偷笑。

「林以棠居然還敢來公司?她想錢想瘋了,在霍總訂婚那天鬧事,下跪跟霍總要錢,臉都不要了!」

「她平時看起來挺清高,仗著自己跟了霍總七八年就拽上天,我家狗要食的時候都沒她要錢時諂媚,活該!」

我忽略這些奚落,麵不改色地走進了人事辦公室。

人事撇撇嘴,冷然道:

「已經給你打了申請,等霍總通過,你就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你這種情況,我們可不會給補償。」

我點點頭,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公司。

金烏西落,剛過完年,大街上都是情侶或一家三口。

而我,形單影隻。

巨大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我唯一的親人,奮鬥多年的事業,還有我的愛人,全都沒了。

我慢慢走在這條走了七年,往返家和公司的路上。

一時間,往事湧上心頭。

七歲那年,我父母車禍早逝,賠償金全被惡毒親戚瓜分,隻剩下我和外婆相依為命。

後來,外婆陰差陽錯救下了在山村旅遊,從山崖墜下的霍庭琛,把他當親孫子一樣照顧。

從此我和霍庭琛有了交集。

那時我隻是個大學生,每天要打幾份工維持生活。

是霍庭琛自告奮勇替我看望外婆,經常給我發來外婆的消息。

每當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是霍庭琛抱住崩潰的我柔聲安慰,說他會永遠陪著我,不離不棄。

那時他真的很愛我,每天都要和我黏在一起。

即使我穿著樸素,他也會十指相扣,驕傲地向每個人介紹:

「我女朋友,漂亮吧,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朋友!」

可漸漸的,他開始用懷疑眼神看我,怕我貪圖他的家產。

要我主動上交所有工資,由他支配。

後來,他的控製欲越來越強,我隻是申請五塊錢去買杯奶茶,他都疑神疑鬼。

直到三個月前,黎婉回國當天,他高興地給她拍下了價值連城的寶石戒指,還斥資千萬在全城大熒幕上寫下七個字:

「黎婉,歡迎回來!」

那天,是他第一次夜不歸宿。

我帶著警察去找他時,他還醉醺醺的,紅著眼扯住黎婉的胳膊質問:

「五歲那年,過家家時你說你是公主,我是王子,說要嫁給我,為什麼又一走了之?」

我從頭涼到腳,待他酒醒後和他大吵一架,爭論他心中想著的究竟是誰。

他卻說我想太多,明知故問,要不是黎婉走了,我根本沒機會和他有交集。

直到黎婉發了一條想結婚的朋友圈那天,霍庭琛才主動結束冷戰,單膝下跪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

可笑我欣喜若狂,以為他最終選的是我,含淚答應。

這段荒唐的感情,終於要斷了。

回神,我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了很遠,很遠。

耳邊,傳來喧鬧聲:

「姐夫!真心話大冒險可不能賴賬啊!我們黎姐可等不及了!」

不遠處的KTV門口,霍庭琛被一群人圍著,牢牢攥著黎婉的手,大喊道:

「我,霍庭琛,唯愛黎婉!」

他喊了三遍,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堅定,引起整條街路人的圍觀駐足。

從來桀驁的男人紅了耳尖。

黎婉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笑得甜蜜。

眾人更是起哄道:

「氣氛都到這裏了,要不你倆親一個吧!」

霍庭琛頓時有些愣怔。

黎婉連忙打圓場。

「別太過分,你們姐夫麵皮薄——」

她話音未落,霍庭琛卻捧起她的臉,低頭深情一吻。

一觸即分。

霍庭琛沒有閉眼,一雙眼睛深深看著黎婉,就要這麼刻進心裏去,滿是幸福,滿足。

似乎隻要有這麼一個吻,就夠了。

下一秒,怕黎婉誤會,他耳朵通紅,強作鎮定道:

「我,剛才沒站穩。」

還不等黎婉說什麼,他急匆匆道:

「很晚了,該回家了,不然我爸要家法伺候了。」

世界上珍貴的東西,莫過於浪子的這點真心。

愛,是想觸碰又收回的手。

我和他不過十幾米的距離。

寒風吹在我的身上,把我已經碎的拾不起來的心,再次刮成齏粉。

霍庭琛低著頭趕路,正好撞我身上。

他抬眸,看見我的臉,瞳孔驟然一縮。

3

「抱歉......我......」

我打斷他。

「沒關係。」

而後轉身就走,打開手機軟件打車。

身後,傳來眾人疑惑的問詢聲:

「這人好眼熟,庭琛,好像就是你們訂婚時候下跪求你給錢那個拜金女!」

「她剛才不會趁機偷你錢吧,你快檢查一下!」

對於這些對我的誹謗,霍庭琛始終默認。

到家後,我拿出手機支付訂單。

手機上,購票軟件彈出消息:

「您購買的從海市飛往休斯頓的海外航班補票成功,將在明日下午三時起飛,請做好規劃。」

我將截圖發給和我對接的國外大廠HR。

不等我說話,HR興奮道:

「林,我翹首以盼,將在明天歡迎你的大駕!」

我眉目緩和,沒有愛情,但我可以追求自己的事業。

隨後我提起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往外走,不想在這個家再呆一秒。

卻正好撞上了霍庭琛。

他皺眉,一把摔上門,沉聲問:

「林以棠,你要去哪裏?」

跟在他身後的黎婉假惺惺道:

「林以棠你千萬別誤會,庭琛和我隻是好兄弟,幫我撐場子,你可千萬別因為我和他吵架,還要離家出走啊......」

我懶得再聽,淡淡道:

「霍庭琛,我們分手吧。」

霍庭琛剛要罵我醋勁大,因為我這句話愣怔一秒,隨後瞪大眼睛,失聲道:

「分手?就因為我和婉婉逢場作戲了一下,你就要和我鬧分手。林以棠,你還想不想辦婚禮了?」

在他心裏,估計還以為我愛他癡狂,竟然還用婚禮來威脅我。

放在以前,我真的會因此對他做小伏低,求他和我白頭偕老。

現在,我隻嘲諷一笑:

「霍庭琛,我和你毫無瓜葛,辦什麼婚禮?」

「毫無瓜葛?」

霍庭琛麵上覆上一層寒霜,語氣冷得掉渣。

「一個月前你答應我求婚時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此生夢想就是嫁給我,婚戒還......!」

說著,他皺眉,開始翻箱倒櫃,想找出那枚戒指來打我的臉。

我淡淡道:

「不用找了。那枚戒指你要了回去,退了一萬塊錢,然後給黎婉買了根頭繩當禮物。」

說到這裏,我忽然覺得諷刺極了。

戀愛七年,我從沒從他那裏得到什麼。

我省吃儉用給他買的禮物,他覺得廉價,都二手賣了。

而他唯一送我的鑽戒,也在求婚後收了回去,說沒必要鋪張浪費,不如省下這筆錢辦婚禮。

霍庭琛睫毛微顫,目光在家中四處掃了一遍,嘴硬道:

「沒有戒指,還有你給我買的......我給你買的......」

他說不下去了,臉色有點難看。

因為他發現,這個家裏,他竟找不出一樣能證明和我是情侶關係的東西。

黎婉幸災樂禍,挑撥離間道:

「好了林以棠,別鬧了,你吃穿用度都用庭琛的,就該大度一些,替庭琛分憂,庭琛正在接手公司的關鍵時刻,你就別鬧事了!」

不說還好,一說霍庭琛來了底氣,抱胸冷笑。

「婉婉說的對,林以棠,你目光能不能別那麼短淺,等我繼承公司後給你買什麼都行,你現在乖乖放下行李,不然,別怪我斷你生活費!」

我鬆開放在行李箱上的手,反手搬出一箱欠條,淡漠道:

「霍庭琛,這七年,你每月給我200生活費,其他額外支出讓我寫了500張欠條,總計數額兩萬,外婆這些年的手術費,治療費,總計三十萬。」

「我把工資卡寄存在你那裏,七年工資,至少也有百萬,現在,麻煩把剩下的六十八萬還給我。」

霍庭琛氣得一把掀翻我手中的箱子,無數欠條如雪花飄然落下。

「林以棠,我和你在一起七年,在你心裏,還沒有這區區幾十萬重要?你怎麼這麼膚淺啊!」

霍庭琛語氣中的嫌棄和鄙夷讓我聲音艱澀。

「霍庭琛,這些錢,都是我自己辛苦的勞動所得。」

卻沒想到,他瞬間怒了,一腳踹向茶幾,發出巨響:

「錢錢錢,林以棠,你心裏除了錢還有什麼!你為什麼就不能和婉婉一樣不慕名利,率真隨和,她從來沒和我要過東西!」

「我爸說的沒錯,和你這種窮人談戀愛,就是白費功夫,我們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你的勞動所得?你有沒有搞錯,沒有我你還在喝西北風呢,這都是我給你發的工資!」

我自嘲一笑。

黎婉不爭不搶,是因為她什麼都有啊。

她隻要站在那裏,什麼都不用做,霍庭琛就會把好東西,連帶他的真心雙手奉上。

見我不語,霍庭琛狠厲道:

「行,林以棠,你把錢拿回去,我再也不會替你保管!」

下一秒,霍庭琛用力把銀行卡摔我臉上。

卡身擦過我的臉頰。

我輕輕一抹,滿手鮮紅。

霍庭琛瞬間慌了,伸出手就要摸上我的臉頰,呢喃道:

「棠棠,你沒事吧?」

我自嘲一笑,抬手格開他的手。

看著他眼中的慌亂,我語氣慘淡:

「霍庭琛,王子和灰姑娘過家家的遊戲,還沒玩膩嗎?」

「可是,我不想玩下去了。」

4

我將銀行卡撿起來,起身,拎起行李箱。

然後,腳步從那些證明我和霍庭琛最後一點聯係的欠條上踏過。

霍庭琛有些失神。

見我手搭在門把手上,他如夢方醒,攔住我:

「棠棠,你別生氣,吵架是這樣的,我口不擇言......」

我擰開門把手,出門,再也沒有回頭。

到了酒店前台,我拿出銀行卡準備支付。

工作人員卻告知我餘額不足。

我表示歉意,隨後拿出國外大廠給我轉的兩萬車馬費付了款。

將行李扔進酒店後,我向銀行查流水。

才發現我卡裏的錢早就沒了。

支付記錄是各種情侶餐廳,情侶套間,奢侈品專櫃。

霍庭琛從來沒和我有任何情侶消費,也沒送我東西,這些消費和誰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人事給我發來消息:

「林以棠,你要著急的話,明早自己去找霍總簽字。」

我回複了一個「好」字。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我路過人事部時,看見了霍庭琛長身玉立的背影。

人事正忙著給黎婉辦理入職,恭維道:

「黎小姐,霍總可對你真好!你們兩個太般配了!」

黎婉一臉得意,胸前赫然掛著副總的胸牌。

「庭琛你直接給我空降成副總,大家會不會說我托關係進來啊,我記得林以棠跟你七年,也隻是個小組長而已呢。」

霍庭琛不以為意,幫黎婉把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

「你是我老婆,誰敢多嘴,還是......你不願意托我的關係?」

他們看起來儼然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

既然撞見了霍庭琛,免得我再跑一趟。

我將辭職信遞給他。

「霍總,麻煩簽個字。」

霍庭琛見到我眼睛一亮,慢吞吞接過。

目光在辭職信上掃了兩眼,有些失望地嘲諷一笑。

「鬧離職,裝什麼有骨氣?你別忘了你外婆身體差,有多少基礎病,就憑你那點存款,沒幾天就要喝西北風!」

黎婉一臉得意。

「是啊林以棠,你別為了逞一時之快而耽誤了你外婆的養老問題。」

人事不明真相地補充道:

「可......霍總,林以棠的外婆已經去世了,前段時間向我請了假。」

霍庭琛瞬間愣住,捏著辭職信的指尖有些發顫。

他看著我平淡的神情,忽然有些心虛:

「你......怎麼不告訴我?」

看他飄忽的眼神,我忽然想起多年前,霍庭琛質樸地替外婆劈柴做飯,一張俊臉被熏黑,還對我露出白牙笑得開懷的模樣。

又想起外婆臨終前,留著淚拉著我的手說:

「囡囡,對不起,當初我不該撮合你和庭琛在一起......」

錐心之痛仍在蔓延,我冷然道:

「霍總,私事而已,也要彙報給您嗎?」

黎婉皺眉,正要斥責我。

下一秒,霍庭琛卻忽然將我拽出了人事部。

我的手腕被攥得發紅,卻能感覺到他在顫抖。

我嘶了一聲。

他才猛然鬆開我,然後把辭職信放回我手心,難得示弱。

「棠棠,你別衝動,你等我,下班以後我們好好聊聊,行嗎?」

這時,黎婉猛然打開門。

「庭琛,剛才爸打電話說有事找你,你接一下。」

霍庭琛忙不迭轉身,頗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狽意味。

我搖搖頭,正準備走,黎婉卻伸出腳攔住我。

「林以棠,麻煩你快點把你的辦公室騰出來,我要搬進去。」

副總辦公室和組長辦公室不是同一個。

我知道,她就是故意排擠我。

但無所謂了,反正我都要走了,確實有些東西該收走。

剛收拾出自己的東西,辦公室門忽然被敲響。

開門,拍賣行的員工手上捧著一個精致的禮盒,諂媚笑道:

「您就是霍庭琛的愛人吧?這是霍先生前段時間在拍賣會上給您拍的手鏈,麻煩您試戴一下!」

我愣在原地。

這算什麼,分手禮物?

眾人沒聽清員工的話,隻看著那禮盒上的LOGO,竊竊私語起來:

「這可是寶格麗,最便宜也要二十萬!難怪林以棠要辭職,原來傍上大款了!」

我還沒說話,拍賣行的員工已經拿出手鏈,請我把手遞過去。

就在鏈子要扣上的一瞬間。

「林以棠,我知道你家裏窮,可我想不到你竟然會打著我的名義偷我手鏈,我才是庭琛的愛人,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黎婉不知何時找了過來,一把將手鏈從我腕上扯下去,鄙夷看著我。

聞言,拍賣行員工誠惶誠恐,連忙道歉。

黎婉擺擺手示意沒關係,又對我虛情假意道:

「算了,林以棠你小家子出身,可能沒見過好東西,一時眼饞也情有可原......隻是公司,可受不了這種小偷小摸的風氣。」

我隻是摸著剛才手鏈扯斷時,被勒出的紅痕,自嘲一笑。

我就知道,霍庭琛不可能對我這麼慷慨。

見狀,眾人催促黎婉戴上手鏈。

「黎小姐,霍總對你可真好,簡直就是寵妻狂魔!」

「那個林以棠臉皮厚如城牆,竟然有臉冒充你!我看不用給她麵子,直接趕出去得了!」

我自嘲一笑,反手就要抱起紙箱離開時。

耳畔傳來霍庭琛的問話聲。

「棠棠,怎麼回事?」

眾人紛紛為黎婉出頭:

「霍總!林以棠手不幹淨,都偷到黎小姐眼前了,看這手鏈,起碼幾十萬,要不報警抓了她?」

「是啊,林以棠這種虛榮拜金女根本不配在我們公司呆著。」

黎婉莞爾一笑,故意展示著手上的手鏈,溫和道:

「別聽他們瞎說,庭琛,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霍庭琛頓時黑了臉。

我垂眸,等著霍庭琛罵我虛榮,罵我拜金勢利眼。

可他卻對著黎婉厲聲道:

「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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