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深深的夢魘中,睜開眼,看見的是破敗的小屋。
鐵鏈依然在腳腕上,緊緊鎖住。
我身上被他們換上了幹淨的粗布衣裳,傷口也披上了藥。
這間小屋雖然破敗,但也比牛圈要好得多。
他們怕會把我弄死,但是也不會給我太多喘息的機會。
突然,小屋的門嘎吱一聲開了。
進來了一個村婦,看上去年齡比我稍大些。
我往後挪動身體,戒備地看著她。
她走進來,坐在床沿上,朝我看來,那眼神裏是同情,更多的則是麻木。
“我是被他們找來勸你的。”
她平靜地開口。
“我叫藍秀,本來是個大學生,被找工作的騙了,拐來三年了,一開始我也想過反抗,想過跑。”
“但是這大山外麵還有大山,看不到頭,跑不出去被捉回來,更是慘無人道的折磨。”
“我現在想想,連那些折磨都不怕,還怕死嗎?留著一條命總有個念想。”
她拉著我的手,疲憊的雙眼泛著淚。
“姐妹,聽我一句勸,你要是不從,會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在這裏,活著,比什麼都強。”
她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我當初也想過反抗,但是被抓回來,就是一頓毒打。”
“他們不讓你吃飯,餓得奄奄一息,先打一頓,打得出氣多進氣少,再找幾個人對你實施侵犯。”
“我曾割腕自殺,想去衛生室或醫院求救。”
“但是,鎮子上的衛生室裏也都是和他們沆瀣一氣的人。”
“鎮子上的醫院,更見多了這樣的事不敢管,誰管,這一個村的人都要去找他們麻煩。”
“他們把我們所有的後路都斷了。”
她的話裏滿是絕望和淒厲。
我雖心中大駭,但還是要想辦法逃離,我不能認命,我還有血海深仇要報。
“這個村具體在哪個位置?你知道這個村的名嗎?”我冷靜開口。
她愣住了,隨即又朝我擺擺手,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當初我也是像你一樣天真,我自恃是大學生,希望通過自己從書本學過的內容救自己出去。”
“但是,這裏是真的人間地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你就算知道了這是哪裏,也毫無作用。”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地告訴她:“告訴我方位還有村莊的名字。”
她想了想:“這裏應該是在西南方向,村子,好像是叫盲村。”
西南方向,盲村?這不是我二叔收過農作物的村子嗎?
我抓住那女子的手,急切地問道:“你們村子的農作物,是不是都賣給了一個姓喬的收購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