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送我拚夕夕9塊9包郵項鏈,卻給白月光買價值五位數的手鐲。
“你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人窮氣質差買貴東西隻能是浪費!”
我深以為然,給他全家和親戚都送去9塊9包郵的禮物,順帶把他的光輝事跡也宣揚了一番。
誰讓我剛拆遷,有錢人的氣質還沒跟上呢?
兩周年戀愛紀戀日這天,一向摳搜的紀昭年送了我條項鏈當禮物。
我還沒高興多久,便刷到他的白月光林雨嬌發了一條朋友圈:
“哈哈,不過是幫忙給某人挑個禮物,他就非要送我謝禮呢~”
配圖是林雨嬌掐著下巴的露臉自拍,而她腕上價值五萬的卡地亞手鐲,我曾在紀昭年的購物車裏見過。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拚夕夕9塊9包郵的商品截圖,和我收到的這條項鏈別無二致。
心一下沉到穀底,酸澀和失望將我裹得密不透風。
我打電話質問紀昭年,他卻隻是沉默片刻,然後不耐煩道:
“許馨月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嬌嬌不是別人,她爸爸救過我的命!”
“一隻手鐲也值得你這樣跟我鬧嗎?你能不能別這麼不懂事!”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這樣的理由我已經聽過無數遍,可這次我卻隻感覺到了奇異的平靜。
在一起這兩年,紀昭年每次發工資都會轉賬給林雨嬌和她媽媽,到了我這卻隻有一句:
“等我還完林叔叔的情,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
剛跟紀昭年在一起時他的確對我很好,於是我一次又一次給自己洗腦,紀昭年總有還完人情的那天。
遇到他周轉不開的時候,我甚至還主動負責所有生活開銷。
在一起兩年,他送過我最貴重的禮物不超過兩百塊。
可聲稱沒有一分存款的紀昭年,就這樣簡單地給林雨嬌買了隻花費他半年工資的手鐲。
我不想爭吵,隻能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
“在你眼裏我是不是隻配這種水平的禮物?”
我的話並沒有讓紀昭年生出羞愧,他大聲咆哮道:
“你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人窮氣質差買貴東西隻能是浪費!你非要這麼物質嗎?”
心大概就是在這一刻死掉的。
我費了不少力氣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了紀昭年,我的確配不上你,我們分手吧。”
電話那端傳來紀昭年的冷笑:
“那你可千萬別再後悔,又哭著跑來求我和好!”
說完,紀昭年便毫不留情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整理好情緒,想再打過去跟紀昭年說清楚,卻發現他已經把我拉黑了。
紀昭年最後給我的回應隻有一條微信:
“什麼時候不鬧了,我再解除所有黑名單。”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每次產生分歧紀昭年就會直接把我拉黑,說是為了不讓我影響他的工作和心情。
我握著手機自嘲地笑了笑,整個人都被巨大的疲憊感和無力感籠罩。
我可以接受紀昭年處處省錢,卻不能接受差異巨大的區別對待。
我好像,愛不動紀昭年了。
林雨嬌爸爸是不是真的對紀昭年有恩我不知道。
但如果不是紀昭年,我現在或許就是困在山區裏的被拐婦女了。
三年前我差點被人販子抓走時,是紀昭年挺身而出救了我。
他幾乎丟了半條命,卻還是頂著那張被揍得看不清五官的臉,笑著讓我別害怕。
那一刻我才明白,為什麼電視劇裏總有那麼多英雄救美,美人愛上英雄的橋段。
在最絕望無助的時候,素昧平生的蓋世英雄拯救了我,也順帶擄走了我的心。
我死纏爛打地追了紀昭年整整一年,才終於得償所願。
在一起前他向我坦白了跟林雨嬌及其家人的事,那時我卻覺得紀昭年情深義重,對他更為執著了。
哪怕知道他心裏住著林雨嬌,我也甘之如飴。
可是紀昭年,我現在後悔了怎麼辦?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林雨嬌發來了一段語音。
點開後,我聽到了紀昭年撒嬌且帶著哀求的嗓音。
他從未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過話。
“嬌嬌,再多給我些時間好不好?”
“我跟你說過的,現在跟我在一起隻會受苦,我不想讓你像別的女人一樣做家務帶孩子,我想讓你安心享福……”
我隻覺得一道天雷狠狠劈中了我,所以這就是紀昭年和我在一起的真相嗎?
接著,我聽到林雨嬌反問紀昭年:“那馨月怎麼辦呢?”
紀昭年原本溫柔的嗓音立馬變得不耐煩了: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是她非要纏著我不放,心甘情願給我當免費保姆和提款機!”
心臟像是被扯出來一片一片撕碎了。
我怔怔地抬手,臉頰已是一片潮濕。
錄音內容隻到這,但我還是抱著最後的希望,找了個專業的朋友幫我堅定真偽。
而朋友的回複打碎了我最後一絲希望。
“錄音是真的,紀昭年不是什麼英雄,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爛人。”
“馨月,你聽我一句勸,放棄他吧……”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租房,又是怎麼一件件收拾起自己的衣物的。
過了不知多久,林雨嬌再次發來消息:
“昭年喝了好多酒,他吐得到處都是,你快來帶他回家吧!”
換做以前我會丟下手頭所有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紀昭年身邊。
可這次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因為我不願再去幫誰收拾殘局了。
見我遲遲不回複,林雨嬌急了,開始短信電話輪番轟炸。
我絲毫不為所動,專心致誌地把房間裏屬於我的痕跡全部清理掉。
說不難過是假的,我熱烈而又毫無保留地愛了他三年。
將最後一件東西收進行李箱後,我才不慌不忙回複林雨嬌:
“你找錯人了,我已經和他分手了!”
林雨嬌幾乎是秒回:“為了個鐲子鬧成這樣至於嗎?你怎麼這麼小氣!”
“行了別裝矜持了,地址發你了,要是不來你就等著他生氣吧!到時候我可不幫你說話!”
我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直接將林雨嬌拉進了黑名單。
和紀昭年住一起之後,我幾乎沒給自己買過什麼東西。
一個24寸行李箱就裝下了我的所有。
而紀昭年的東西卻基本都是我購置的。
我不願再便宜紀昭年,索性將它們打包收拾好,不能送人或者捐獻的就直接丟掉。
做完這一切後,我將鑰匙放在桌上,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跟紀昭年在一起的兩年裏,我不僅花光了所有積蓄,還為了他欠下十幾萬網貸。
我本來要為此省吃儉用很長一段時間,但好在兩天前我爸告訴我,老家的房子拆遷了。
原本我是想等拆遷款下來,全款買齊車房,再跟紀昭年商量結婚的事。
可現在,我好像隻能獨享這筆巨額拆遷款了呢……
為了不讓爸媽擔心,到家後我謊稱和紀昭年鬧了點小矛盾。
爸媽其實不太看好我和紀昭年,但又礙於他救過我的事情,一直沒有多加幹涉。
這次見我回來,他們也隻是溫柔地安撫了我一番。
見我情緒低落,我爸甚至和我開玩笑說:
“要實在不行,你讓姓紀的那小子報個數,我們把他的恩情買下來!”
媽媽將果盤端到我麵前,嗔怪地看了我爸一眼:
“我看你有了幾個臭錢就開始得意忘形了,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
說完,媽媽往我嘴裏塞了顆甜甜的葡萄:
“馨月,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爸媽都支持你!”
我的眼睛一陣酸澀,有這樣的爸媽我上輩子是積了多少德啊!
因為分手難過是真的,但看著銀行卡那一長串餘額開心也是真的。
而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紀昭年都沒有發現我已經搬走了。
因為他正忙著帶林雨嬌到處遊玩。
我將林雨嬌微信拉黑後,她曾死皮賴臉地打電話問我為什麼。
我受不了她的茶言茶語,索性就將這個電子寵物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
於是林雨嬌隔三差五就在朋友圈裏更新一個旅遊景點,而我總能從中找到紀昭年同遊的痕跡。
說起來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和紀昭年在一起兩年,他從來沒有帶我出去旅遊過。
離租房不到七公裏處有個很熱門的景點,可紀昭年不是說沒錢就是沒時間。
有次我軟磨硬泡,好不容易讓他答應陪我去逛逛。
結果到了約定日期的前晚,他一聲不吭直接去了外地出差。
我質問他時他怎麼說的來著?
“沒有富貴命還一身富貴病!旅遊就不是我們窮人該消費的東西!”
原來不是不配消費,而是不願意給我消費!
偏偏林雨嬌還要欲蓋彌彰地給我發來信息:
“聽說昭年已經很久不回家了,你怎麼都不去找他呢?”
“對了,你看到我朋友圈發的那些風景了吧?有機會我讓昭年帶你去玩啊!”
我並不想跟林雨嬌耍嘴皮子,統統選擇視而不見。
見我始終不受激,林雨嬌也不惱,她開始跟我分享和紀昭年在一起的細節。
“你說有的女生怎麼這麼不懂得珍惜啊?”
“這個世界上晚上會哄你睡覺,隨時隨地牽著你的手,給你穿衣服穿鞋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對了,你說他是不是被女朋友調教成這樣的啊?那可真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啦!”
我冷笑兩聲,手指飛快地在屏幕打字:
“這不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是裱子配狗天長地久!”
就因為我罵了林雨嬌這麼一句,紀昭年連夜從外地趕了回來,想要給他的白月光主持公道。
他這才發現我已經搬走了,立馬打來電話質問我:
“欺負完嬌嬌就想跑是嗎?趕緊滾回來當麵給嬌嬌道歉!”
“還有,你憑什麼把我的東西都扔掉!”
你瞧,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東西不見了,而不是我不見了。
我淡淡回答道:“我買的東西,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你管得著嗎?”
“還有,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不要再聯係我了。”
紀昭年沉默片刻後笑出了聲:
“我知道了,這是你逼我就範的新手段吧?你就那麼容不下嬌嬌嗎!”
我氣得差點失去語言組織能力,或許放棄紀昭年的第一步就是祛魅吧,我以前從沒覺得他這麼無可救藥!
紀昭年的奚落還在繼續:
“我看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吧,過幾天就是我奶奶的七十大壽了,你不想給他們送禮物對不對?”
一提起這個我就更無語了。
紀昭年上個月就跟我說他奶奶要過壽,要求我給到場的每個親戚都準備禮物。
他當時用嚴肅又認真的表情跟我說:
“這是我們那邊的風俗,你要是接受不了,我那些親戚會看不起我們家的!”
當時的我也傻,不知怎麼就答應下來了。
誰知我前腳剛答應,紀昭年後腳就在他們家族群裏宣布了這件事,完全不給我反悔的機會。
現在想來,紀昭年不隻拿我當冤大頭,還想把我變成他們全家的冤大頭!
我捏著電話怒吼道:
“夠了紀昭年,你要是繼續糾纏不休,我就起訴你,把我給你花的幾十萬全要回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紀昭年麵前提錢的事,所以他也反應過來我是真的分手了。
於是他又開始用救我一命的恩情道德綁架我,但無論他怎麼說我都不肯退步。
紀昭年很快沒了耐心,我聽到他發出幾聲古怪而短促的笑:
“你要不要先看看微信再跟我說話?”
我的心猛然一跳,趕緊點進了和他的聊天框。
紀昭年發來一張照片,是他的相冊截圖,密密麻麻都是我被偷拍的裸照,而地點則是我和紀昭年的租房!
我的大腦嗡嗡直響,全身的血液仿佛都竄上了頭頂。
紀昭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爛的,還是說他根本就是這樣的?
到這一刻,我終於肯承認自己愛錯了人。
我緊咬牙關,卻怎麼也控製不住聲音裏的顫抖:
“你想做什麼?”
紀昭年很滿意我的失態,他笑得很得意:
“放心吧,隻要你繼續當我女朋友,這些照片我隻會留著獨自欣賞。”
“你想出去散散心我不攔著,我把壽宴地址發你,記得準時到場哦!”
紀昭年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哆哆嗦嗦扶住手邊的椅子,久久都沒能從震驚和恐懼中回過神來。
大腦混亂地思考了許多應對方法,但最有效的似乎隻有報警。
可我想得越多,就越是不願意輕易放過紀昭年。
他的確救了我的命,可這三年我能付出的幾乎都付出了,就連他家人生病住院,也是我屁顛屁顛跑去端屎端尿。
而且我總覺得一個人不會突然變壞,當初的事肯定有什麼隱情!
思來想去一整個晚上後。
我決定先不報警,到時候去壽宴上送紀昭年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