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女兒公寓大門的時候,圍觀群眾都驚呆了。
周司玫躺在地板上。
衣著淩亂頭發散慢,眼眶發青,額角發紫,臉蛋上的血跡更是格外明顯。
她男友季青臨則拿著手機俯拍不停。
“幹什麼呢你!放開我閨女!”我裝模做樣撲上去,驚慌失措的情緒看不出來一點假。
“啊?”倒是女兒和季青臨同時驚呼。
隨後倆人掙紮著站起身,和輔導員、攝製組大眼瞪小眼。
“大家別怕,我這是化的家暴妝!都是假的!”她拿卸妝棉一抹,傷勢瞬間好了一半。
“還有老師,你們怎麼突然來了?”
輔導員雙手環繞,臉黑得可怕“你拍家暴妝幹什麼?這跟吃人血饅頭有什麼區別?”
周司玫縮在男友懷裏,嘟著嘴不說話。
我趕緊衝出來“不能怪她啊!導員。事情是這樣的,司玫說學校裏有個老師總是幫助自己,所以她心裏一直很感激。”
“前不久呢,聽說這位老師被家暴了,都上民生新聞了,所以孩子可能就想化個差不多的妝容發到網絡上,呼籲反抗家暴。”
輔導員麵色和緩下來,甚至帶著些動容。
“不信您看,這文案都在這呢!”我拿起女兒的手機解鎖,捧到她和攝製組麵前。
“慶祝:平時總為難我的老女人被家暴了!活該!好好當老公的小寶寶不就沒這些事了?哪個男人舍得為難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呢?”
“還有,就算都被家暴受傷了,感覺也還是我更漂亮呢!”
已有的配圖是新聞截圖,輔導員的大名明晃晃掛在受害人位置。
周司玫後知後覺尖叫“媽,你幹什麼呢!”
“老師,不是您想的那樣!老師,您聽我解釋!”
她拖著被男朋友扭到骨裂的腿笨拙去追,但最終一無所獲。
學校的處理決定轉天就下來了,撤銷校園代言人身份並不予發放學位證書。
周司玫生了大氣,埋怨我家訪這種大事居然不事先告訴她。
我隨手編了個“最近事情多,忘記了”的理由。
但發過去,隻有一個紅色感歎號。
想到上一世,女兒一發脾氣搞冷戰,我就要花各種心思去哄,怕她氣大傷身,怕她一個沒想開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實在是可笑,這種人,就算天塌了也不會傷害自己。
這次我停了她的卡,還不到兩天,她就拎著家裏阿姨做的飯來找我服軟了。
“媽,我真覺得罵我的人腦子都有問題!她們看不上我是因為,沒有人把她們當成我這樣的女孩來疼愛!”
“號召什麼大女主的那群人,不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
“但是不管怎麼說,我畢業後想當網紅的路子斷了,而且學位證也沒有了,都怪你!既然如此,明天我和青臨來你公司吧,你可以準備把董事長的位置給我們了。”
她擺出一副傲嬌的姿態。
其實嬌妻如果能遇到霸總,不一定會多惹人厭惡,說不定還有磕CP的。
但偏偏女兒的男朋友季青臨雖然是個富二代,卻有個精心算計想吃絕戶的內核。
他用自己的愛激發周司玫的惡,最終讓我墜入地獄。
上一世,絕境就是從他倆進入我公司上班開始的。
不過這一次,我選擇將計就計。
“好啊,你們倆來接班,媽媽就能輕鬆點了。”
轉頭安排人事在辦公區裝了兩個高清監控。
從工廠回來,A工區群情激憤,還以為有人在揭竿起義。
看到我,負責人過來彙報“董事長,下午小姐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季青臨跪了一個小時。”
下跪?
饒是上一世已經聽過一遍,但說實話還是有被震驚到。
“為什麼?”秘書姨又急了。
我一想到等會員工給的答複,要死掐手心才能不笑出來。
“為吃頓火鍋。”